躺枪的感觉很不好,就算不是无辜的,这么被人含沙射影,也让人不爽。好在方文脸皮厚,一般物理攻击自动免疫,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左顾右盼,对冯易王允的目光视而不见。
“大人,学生有冤,望大人主持公道!”过了一会,见两人看自己的目光越发的不善,方文无奈一笑,行礼道。
“你还有冤?”王允一愣,有些不可思议。心中暗道你这罪魁祸首,居然还敢喊冤,实在罪无可恕,待本官查明真相,管教你就地正法,明正典刑,还江州清明之风气。
“是,学生有冤,状告钱小胖。此子欠钱不还,七日之前借学生银子五千两,立下保证三日之内还清。现已过七日,学生未收到一分银钱,望大人做主!”
王允看向钱小胖,冷脸问道:“可有此事?”
“绝无此事!”胖子断然否认,委屈道:“大人明察,此子颠倒黑白,讳白为黑,真真目无法纪。分明是他借我五千两银钱未还,现在倒来诬告小人,实在可恶。小人反告此子目无法纪,诬告他人!”
王允顿时皱眉,感觉有些乱。急忙抬手让两人住嘴,问道:“你们相互借钱,可有证据证人?本官岂能凭你们红口白牙的片面之词,就妄下论断!”
“禀大人,借钱之时只有我们两人在场,并无人证佐证。本以为江州才子都是言而有信之人,才放心的借于他,谁想此子竟如此儿戏国法,叫人痛心!”
胖子双眼通红,声泪俱下。这次不是做作,在场所有都看得出来。只是他们不明白,这泼皮无赖似得家伙,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萧成风、凌尘两人苦笑,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方文借钱之事他们是知道的,更知道胖子说的都是真的。他哭不是为了别的,的的确确是为了五千两银子。
方文这等无赖出手,不惜惹上藐视国法的风险,虽说君子之交的面子大一些,但到了这般田地,让他空手而归,两人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他状告胖子就是证明,明目张胆的告诉后者,你的钱老子不还了,作为这次救你的出手费。
那可是五千两白银啊,胖子偷偷摸摸攒了不知多久的私房钱,现在一次性回到解放前了,怎么能不伤心!
“你没有证人啊!”方文闻言,故作惊讶道:“没有证人就敢在这里撒泼打滚,果真目无法纪。”
王允一愣,惊讶道:“你有?”
方文瞥了萧成风两人一眼,只见后者一惊,顿时对天上的星星月亮大感兴趣,不住的品头论足,赞叹“今晚太阳真圆”云云。
鄙视的给了他们一个白眼,方文大义凛然道:“我也没有!”这气度,能把没证人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也是没谁了!
“不过”嘿嘿一笑,方文再道:“此事说来也凑巧,学生借给钱小胖的五千两银子,恰好被冯易冯才子借走,大人一问便知!”
说来说去又绕到冯易的身上,冯易心中一惊,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来。方文现在明显是把事情搞乱了,数个案子错综复杂的纠结在一起,最坑爹的是无处可查。大家都没有佐证,全部都是众口一词的东西,谁能查的清!就算查清了,也不知过了多久,这是显然的拖刀之计!
“可有此事?”
“绝无此事!”冯易断然道:“小人从未向任何人借钱,更没有牵扯到他们二人的事件中,大人明察!”
“他胡说!”胖子不满意,起身对王允深深一礼:“大人明察,小人的确借给冯易五千两银子,不过,那钱是小人多年积蓄,并非假借他人,小人有冤啊大人!”
冯易面色涨红,眼中充满血丝,整个人都变得可怖起来:“诬告,这是诬告,学生要状告此二人诬告,冯某堂堂才子,名声响彻于江州,怎会求借低贱的商人之子!还有,学生状告方文指使钱小胖,诬告学生与绮罗姑娘,妄图混淆视听鱼目混珠,扰乱大人思绪,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方文!”王允一惊,不可思议的看向了方文。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目无法纪,藐视律法还以下犯上的混账,竟然就是那名满天下的江州第一才子!
“学生在,学生正是方文!”
方文笑着行礼,心说你终于注意到我了,否则还得糊弄你一圈子,让你知道我名字多费劲,比解救万民还累。
“哈哈”王允冷冷一笑,竟有些不知所言:“你这种货色竟是江州第一才子,水调歌头与滕王阁序的作者,简直是荒谬!”
轻轻一笑,根本不管他说的啥,方文再道:“小人状告冯易诬告,他所言我与钱小胖两人诬告他,纯属子虚乌有,乃是诬告我们!”
“是啊是啊,这的确是诬告,请大人明鉴!”胖子附和。
凌尘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有些无语。他总算明白了方文打的什么主意,不惜一切代价的把水搅浑,一件事牵扯到另一件事,环环相扣,想要清查下去势必阻碍重重。最重要的是,他根本查不下去。因为所有事情都是胖子与方文杜撰,没有任何证据,到了证词阶段就已经止步。
事情关系到三月之前,画舫每天接待的客人那么多,谁能记得清楚当天胖子和冯易究竟有没有谈论过绮罗的事情。就算有人记得,谁敢贸然来得罪江州第一才子,这委实不智。
就算退一万步来说,真的有人肯出来作证,方文也有办法让他们闭嘴。那可是金凤楼,哪有清流的存在?许以重利或加以威逼,自然万事可休。以胖子的身家,这种事儿还不难办到。
至于之后的一系列诬告,纯粹就是瞎扯。王允是老顽固,只要有案子必然躬亲行事,且全力以赴极尽思索。事情如乱麻一般,他却没有快刀斩断的本事,自然影响心绪。
活了这么大岁数,王允岂能不知道方文的算盘。只是圣贤之道的教化,让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方文把水搅浑,虽有杀了后者的心思,却苦于没有证据无法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