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不知道在这个纯洁的时代,灌输一些不良观念有什么影响,但应该不会造成贪污腐败的出现。再说了,他也是为了解救百姓嘛!这么一想,就感觉不到压力了。
可就算是这样,他还是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万一有些有心人举一反三,自己可就成了教化贪官酷吏的老祖宗了,这可不是个好名声,能避免的尽量避免。
讪讪的笑了笑,方文道:“那啥咱们江州有没有粮商?就是适合典型举例的那种。”
俩老头对视一眼,皆是苦笑。这小子一准憋着什么坏呢,还要自己做帮凶。可是没办法,现在只能委屈一下粮商们了。
“赵营家族就是贩粮的,他老子赵鹤就是江州有名的粮商!”
“好,就他了。有这么个儿子,他一定很典型!”一拍大腿,方文笑道:“比如说,现在我就是那个赵鹤。我是说比如啊”
三人齐齐白了他一眼,鄙夷神色毫不掩饰。方文也不生气,暗道你们马上就笑不出来了。
“比如说我犯了法,把粮食买到了别的国家赚取利润。可这律例早已不再执行,对人没有了约束力,为了赚钱,你说我会不会年年这么干?”
三人想了一下,旋即点头。既没有风险又能得到收益,此事何乐而不为。貌似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好,再问一下,那大乾律例第二百七十四条,是否依旧存在,未被废弃。只是现在国泰民安,没人管而已?”
这次三人想都没想,径直点头。
方文灿烂一笑,猛地一拍棋盘,道:“以前没人管,现在有了!”
“什么意思?”
“我国粮食流通皆是大事,都应事无巨细的禀明当地官府。你说现在清查各个州府的记录,能不能找到那些地主乡绅手中粮食的去向?”
身为司马,自然是对此事极为清楚,当即点头道:“不错,粮食去向不会有任何不明之处,就算扔到海里也会有相应的统筹,否则便是官员失职,当被治罪!”
“那就好!若是通知各州府的知府同知,严令他们彻查此事,会查到什么地方去?”
几人愣住了,没想明白怎么回事。良久之后,秦老才不敢确定道:“应当是粮商吧?毕竟粮食转卖他国,乃是大罪一桩。粮商们无论如何也会抗下此事,说粮食在粮仓中!”
“聪明!”方文无奈的竖起大拇指。没办法,这世道无论百姓还是官员,都太正直实诚,根本没有一点小九九啊!难以想象怎么会有这样的世道,简直不科学!若是放在前世,恐怕自己第一句没说完,别人就想的比自己还明白!
“好,现在赵鹤这个典型就有用了!”方文笑道:“如果我是赵鹤,官府突然来找我要粮,还扬言得到圣上圣谕,一定彻查各个粮仓,保证粮食不外流。犯事者一经发现,严格按照大乾律例惩戒,不容有失!而且流失过多者,定为罪大恶极,按律当斩!但彻查时间很奇怪,要在十天以后。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三人心中一动,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异口同声道:“买粮不惜一切代价的把缺口补上!”
“没错!”打了个响指,方文笑道:“但是十天时间太短,根本找不到这么多粮食填补空缺,我该怎么办!”
众人沉思,久久没有说话。事情到了这里,好像已经陷入死结,赵鹤必死啊!
“如果是我,一定会率先找到收走我粮食的人,让他把粮食原封不动的还给我!实在不行,大不了按照他们的零售价整个买下来。和命相比,钱不过是王八蛋!大不了把以前吃进去的吐出来”
许久之后,见他们还未出言,方文叹道:“行商本就有风险,他们收走粮食之后未必能一帆风顺,肯定会有诸多波折。现在刚一交接,卖家就愿意付出近一倍的价格买回去,中间省去了太多太多的麻烦,你说他会不会卖?”
“会卖不错,可是时间太短,无法运送到粮仓,到头来还是死路一条啊!”萧成风不解的问道。
“所以啊,我不仅要去买粮,还要找人”
“找人?什么意思?”
“找江前辈啊!”方文笑道:“圣上之令,落实到江州,执行者就是江前辈。只要我能找到你,拍着胸脯以命担保,多给我些时间,粮食一定分毫不差。事成之后给你天大的好处,你说你会同意吗?”
想都没想,江默瞬间“不会”两个字蹦出,搞得方文都想掐死他。
拍了拍棋盘,方文恨铁不成钢道:“你会,你一定会!刚才那十天,就是给了我和他国商人谈判的机会,不惜一切代价把粮食留住。不论如何,确保这是我大乾的粮食。现在只要你答应了,我们就有机会了!”
“什么机会”
“漫天要价的机会啊!”方文都有些无语,怎么一个人老成精的老家伙,一沾到剥削压迫的点子上,都变成****了?
“你想想啊,那些粮食是一定会运到的,若是途中杀了我,运过来还有个屁用,肯定会再度转手卖出去啊!但只要你给我一点时间,不仅粮食回来的,我也不用死了。只要抓住这点威胁我,以正常粮价收购这些粮食,你说我会不会卖?”
三人恍然大悟,齐齐感叹“你小子真是阴险”。孰能料到,一个黄口小儿,竟然有这样阴险的想法。但不可否认,这却是以最小的代价,得到最高收益的方法。
“只是,就算如此,国库银钱也不足以支持天下百姓所需的粮食啊!”萧成风道。
“您觉得这就完了,觉得咱们收益最大化了?”看透了他的想法,方文笑问。
“啊没结束吗?”萧成风摸着鼻子苦笑。
方文神色一正,训斥似得教训道:“当然没有,这只是第一招。作为一个有知识有素质的高等文人,江前辈买他点儿粮食是给他脸,还敢要钱,谁给他的勇气?再说了,咱是官他是商,给钱他也不敢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