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青梅,果然盛名不虚!凌尘佩服!”凌尘目光炯炯的盯着方文,晒然一笑。
方文的两首诗词,无疑正真的打醒了他。现在他才清楚地发现,这个少年绝不是可以轻视的主。
从开始方文的出现,到他作诗挑衅,乃至到水调歌头时,他也不过是对方文稍加重视而已。一人之才尽归于诗词,不过小道尔。就算他诗词传千古,笔墨留汗青,也不过一介寒衣,有什么值得重视的?
他与萧成风乃十年同窗,两人皆于大乾学府向学,只是除了四书五经与圣贤之道,更多地,还是学习当世之事!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两人皆不是诗词之道的精研者,最多不过是文人雅客的兴趣爱好而已。
如萧成风,他的专长是治世。文达天下,皆于我彀中。百般苦难蹉跎,我自胸有沟壑!
不客气的说,天下治理一道之精华,被其掌控八九。放到朝堂之上,混迹摸爬两年,历练磨平棱角,世事打磨光滑之后,定然又是左相谢仁堂一般的人物,千古名相不在话下!
而他凌尘,对诗词歌赋更是看的清淡,只当是闲暇时玩耍的玩意。他的专攻,是军事!
胸有成竹,临危而不乱。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而不惊!大将自有一番气度,看过生死疾苦的人,岂是一群只知道悲春伤秋的无良才子可比!
三年之前,他便已经随军征战。固守边疆,袭击敌腹,大大小小的战役数十场,多半有他身影。这是历练,景阳大帝对大乾学府的切身历练。
不止他们,大乾学府十三人,每人都会被委任专攻一道,直至精深之处方才罢休。最多二十年后,整个大乾王朝朝局的掌控者,应当都是大乾学府的人!而这座学府,只对当今圣上一人负责!其中,皆是圣上的忠良死结之臣!
身为大乾学府之人,他们虽没励精图治,真正的投入到这庞大家国的运转中去,却早已有了藐视这些自诩才子之人的资格与能力。在他的意识中,方文也在才子之列!
可一连两首绝世诗词出来之后,他不得不郑重起来,认真对待这位方青梅!因为大乾学府中,也是有人专精诗词之道,句句令人赞叹!将来,他必成一代名儒,照耀千古!而他的任务,便是以绝高的才华,收拢天下仕子之心!
圣贤之道乃治国根本,八礼四仪更是治人核心。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不外如是。而这一切的体现者与主导者,便是读书人!
读书人掌控者舆论的导向,掌控着百姓的思维方向。他们说雪是黑的,一番之乎者也后,百姓都会附和煤是白的。说白了,他们掌握的就是民心!百姓在吃得饱穿得暖之后,心思都是由读书人控制的!
一国当立,民心不可失。因此,读书人就显得尤为重要。而他们自命清高,轻易不服输。唯一掣肘他们的方法,便是在文才学识上胜过他们。胜其之长,将他可笑而无用的自尊心狠狠的踩碎,他们才会知道痛,才知道服输。
因此,就必须有一个无可超越的顶尖文人出现,更重要的还需肝脑涂地的为国着想。天下间顶尖文人就那么多,都个个自命不凡无法掌控。这就要王朝亲自塑造一个比他们更强的文人出来。
这个人不仅要才高八斗、学识如渊。还要把现在的顶尖文人大儒比下去才行。
大乾学府那位精研诗词的人,与凌尘萧成风乃是同窗,相互之间必然十分了解。凌尘惊骇的发现,两首绝世诗词一出,方文竟是不比前者弱上丝毫,甚至犹有胜之。一夕两词绝世,那位作不出!
凌尘心中暗道,此人才学超越他也说不定?
这样的人,怎能让他不重视。方文,说不定达到了大乾学府学子的层次!
“有啥可佩服的,不就两首词吗?还是银子来的实在!”方文撇了撇嘴,戏谑道:“倒是你让我惊讶了,原以为你是个面瘫,不想你也会笑!”
“你这家伙”凌尘无奈。
突兀响起前几日萧成风对他的评论:少年心性却惊涛伟略,贪财无耻却洞若观火。此人应当是以圣贤偏锋掩饰绝代芳华,经天纬地不显人前。边境一事,吾自愧不如!治世之道吾得其九,余一归于他也!
萧成风言辞恳切,神态黯然,定不是伪作。况且以两人交情,也不必隐瞒。由此观之,方文或许比自己想象的要强得多。若他真的经天纬地,又有这等旷世之才,除了投效朝廷别无他路。
以当今陛下的爱才之心,若知道有此英才游走于权力之外,定然想尽办法收入彀中,以备不时之需。如大乾学府之人一般,不为现在,为将来!
想到这里,凌尘笑意更甚。说不得这位将来与自己就同朝为臣,能亲近一些总是好的!
看了鹰钩鼻与锦衣青年一眼,凌尘冷笑:“两位,还剩最后一轮,你们有一个时辰!”
方文也是冷笑,点了点头朝鹰钩鼻道:“还有一个时辰,你的命就不是你的了!”
“能赢再说”鹰钩鼻倒驴不倒架,仍是恶狠狠的。再配上那惨白的面色,到真有几分恐怖的感觉。
方文两人一笑,没再说话。
“等等让老朽说两句可好!”见第三轮开始,古臻笑着道。
“您请讲”众人附和,谁敢不同意啊!
“方小子,这第三轮比试老朽出个题如何?”
“这是自然,大儒赐题,求之不得!”心中叫苦,方文却只能回以笑脸。
无题时万千景物,方文总能胜出的。但若加一个题目,一切变得狭隘局促,这结果就未必尽如人意了。到时候输了,可是要搭上小命的!
“你们呢?”古臻问向众才子。此次是百人敌一,个人言论无关轻重。
“劳烦古大儒了!”
“好,老朽便以“读书”二字为题,望你们深解其中含义。好好想想,十余年圣贤之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古臻一改往日和煦,色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