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快跑,它发狂了!”老徐表弟吓得脸都白了,这么大的东西发起狂来可不是闹着玩的,他立刻将挖掘机的铲子挥动起来,去挡那个巨大的蛇头,让那几个摔倒的工友逃跑!
“呼……”
那蛇突然重重的撞在挖掘机的铲子上,将整个机器都撞的颤动一下,旋即,它将脑袋抬起来,张开血盆大口朝着离它最近的一个工友扑去,眼看就要将那人吞入口中的时候,老徐表弟发狠的高高抬起挖掘机的铲子,猛地朝着那巨蛇的上半截身体戳了下去……
“昂……”
铲子将那巨蛇的身体狠狠的戳开,将它斩断成两半!
那巨蛇的口中发出了痛苦的嚎叫,它巨大的蛇头突然在半空中停顿住,仿佛时间定格了一般。
老徐表弟的心,却吓得突突突的剧烈的跳动起来,因为那条巨蛇的一只血红的眼睛,在半空中狠狠的盯住了他,那种眼神,似乎是一个愤怒之极而且绝望之至的人,在被人杀死的那一瞬间,恶狠狠的看着凶手!
那只眼睛里,充满了怨愤和恶毒,仿佛一只巨大的火红的烙铁,猛地一下戳进了老徐表弟的心里,狠狠的在他的心里头烫了一下!
那种感觉让人的心仿佛一下子跌进了冰窖里,他好像觉得自己杀的并不是一条蛇,而是一个活人,那一瞬间,在他的眼睛里,地上被挖掘机戳成两半儿的那条巨蛇,竟然是一个体形高大四肢俱全的活人!
那人从腰部被铲成两段,上身和屁股大腿分离,血肉模糊,被铲断的地方,还露出了白花花的骨头,那是一根人的脊椎骨……
那已经成了两截的人,还趴在地上微微的颤抖,他好像还没有死透,四肢在不停的抖动着,那人伏在地上,缓缓的将脸扭转过来,那是一张皮肤洁白的男人的脸,五官线条刚毅,只是他的五官现在全都痛苦的拧在了一起,表情狰狞可怕,他张开嘴巴,露出洁白的牙齿,恶狠狠的瞪着老徐表弟……
那人的眼睛,是一双血红的眼睛,仿佛带着死神的召唤,阴森森的狠毒的看着自己!
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老徐表弟当时只觉得后脑勺一凉,一股凉气从头直窜脚底,他忍不住浑身打了一个冷战,恍惚间似乎看到那条巨大的蛇从地上飞了起来,直挺挺的冲着他的面门扑了过来!
那条巨蛇张开血盆大口向着他扑了过来,他吓得大叫一声,慌乱中抬起手臂将自己的头挡住,“啊!不要!”
“朱师傅,你怎么了?”
被老徐表弟救了的工友听到他惨叫一声,立刻爬上挖掘机叫他,“朱师傅,你还好嘛?”
“蛇!蛇!它要吃掉我!”老徐表弟抓狂的喊道,忽然,他举起自己的手在眼前看着,立刻大叫起来,“啊,我、我、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杀了一个人……活生生的把一个大活人铲成两半了……他在看着我呢……他恨我杀了他……他不会放过我的……”
“朱师傅,你说什么呢?”工友将他的手按下去,疑惑道,“那就是一条蛇而已,朱师傅你吓到了?你胆子也太小了吧?”
“哎呀,血!血!我的手上沾了好多血,你们看,我的手上有好多血……”老徐表弟看到自己的手上,突然间染上了好多鲜血,汩汩的鲜血从手上冒了出来,将自己的两只手掌全部浸染成了诡异的血红色……
一股血腥的味道直冲鼻孔,那种味道仿佛一只巨大的手,将他狠狠的攫住,从他的头部开始,慢慢的向他侵袭过来,将他的头顶笼罩住,随后缓缓向下,吞噬了他的大半个身体……
“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好多血,有好多血……”老徐表弟傻了一般看着自己的双手,目瞪口呆,口中翻来覆去的念叨着这几句话。
几个工友知道朱师傅可能被吓住了,便派人将他送回了家。
家里人也听说了那条巨蛇的事情,赶紧将朱师傅扶到屋子里,朱师傅的老婆知道自己的老公被吓到了,便找了黄纸过来写了他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从他的身上扒了一件衣服下来将那些了名字的黄纸卷在衣服里,跑到大街上替他招魂。
谁知道招魂回来,原本在屋子里呆坐的朱师傅,竟然不见了!
“老朱!老朱你跑哪儿去了?你是不是好了?听见了应我一声啊……”朱师傅老婆有点着急了,屋里屋外转了一大圈儿也没有找到朱师傅,心里便焦急起来,跑到门外到处问谁看到朱师傅出去了!
“你家老朱好像朝街后边儿去了,他刚才溜着门边儿出去的,我还问他说朱师傅你没事儿了?他低着头缩着脖子都不搭理我!”门前卖菜的大婶儿跟朱师傅老婆说,“朱师傅的脸色好像有点不对劲儿啊,煞白煞白的样子,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怪可怕的,你快去找找吧,是不是病了?”
“好好我去看看!这个老朱真是中邪了!”朱大嫂急的跺脚,朝街后边儿追了过去。
“老朱?老朱你在哪儿呢?”朱大嫂一路了走着都没有看到朱师傅,街后边儿是一排巨大的下水道,上面铺着一块块水泥石板,她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朱师傅,心想这里一目了然,臭乎乎的都是下水道,他应该没跑到这里。
谁知道她刚要回头的时候,却听到脚底下的水泥板子好像有动静,里面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有很多老鼠纷乱的吱吱声……
朱大嫂下了一跳,以为下水道的老鼠太多了,她赶紧掉头就走,却在一块破旧的只剩半块的水泥板的旁边,看到了自己老公,老朱师傅的鞋子……
“嘎巴……嘎巴……”
朱大嫂在水泥板的下面,听到了一个骨头碎裂的声音,好像一个人将鸡鸭的骨头在口中咬碎咀嚼着……
那声音叫她感觉毛骨悚然,心头突突直跳,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两条腿大软几乎站不住,一种极度的恐惧笼罩全身,她缓缓的蹲下身体,手指紧紧的抓着朱师傅的那只丢失的鞋子,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朝着下水道破洞的地方,颤抖的胆怯的叫了一声,“老、老朱,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