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个卖身契,一是可以加深韩信的记忆,而且有这份协议在,哪怕等韩信长成之后印象模糊了,这份协议一放到眼前,应该也能记起来。
以韩信的信誉,定然会承认。
再者就是,韩信历史上第二任老板刘邦的无耻程度,子婴实在是难以揣摩,若是没有一点杀手锏,能保证把韩信拉到自己这边,子婴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
小心的把竹简上的墨迹吹干,卷起交于夏可小心拿好。
这时韩信也已经把桌子上的饭食一扫而空。
“吃饱了吗?”看着撑得不断打嗝的韩信,子婴继续问道。
“饱了。”
“饱了好,那我们走。”子婴当先起身走出酒肆。
酒肆的外面,早有一辆马车停候着,正是方才子婴安排夏可去取笔墨之时一同驾来。
子婴安排韩信做到车厢里面,自己则坐到了马车当中准备驾车,夏可、雪姬二女则坐在子婴的两侧。
能享受到长安君亲自驾车的待遇,这韩信可是头一遭了。
“汝可知漂母家在何处?”子婴回头向着韩信出声询问道。
如何安置韩信,子婴第一个便是想到了曾经连续数十天给韩信带饭的漂母。
闻言韩信轻轻点了点头。
“汝指路,吾驾车!”子婴说道。
虽然不明白子婴去漂母家所为何事,然而韩信从之前子婴的举动下意识的已经认定,子婴是一个好人,定然不会对漂母不利,也就引着子婴向着漂母家而去。
漂母家并不在城中,乃是在离城不远的一个村子里,无儿无女孤苦一人,靠为人漂洗衣物为生。
子婴驾着车载着二女和韩信一路来到了距离淮阴城约莫三五里路远的一个小村庄。
漂母的家就在这里。
“当当当……”一阵叩门声想起,漂母打开一看,只见外面立着一个一身素衣的公子,正站在自己的门外,这年轻人的两侧各自站立着一名美丽绝伦的的侍女。
“公子可是要浆洗衣物?”漂母见三人站立在门外,第一反应便是这几人有需要浆洗的衣物。
漂母并不是没有嫁过人,只不过她的丈夫在她年轻的时候便得了重病而死,又没留下子嗣,在如今这个神鬼之说盛行的时代,一嫁人丈夫便去世的漂母自然被周边之人认定为不详之人。
所以平日里,除了来找他漂洗衣物的雇主,很少有人会来到他的家中。
“老人家可曾认得这个孩子?”子婴微微一侧身,漏出了被他挡在身后的韩信。
漂母一瞧,这不正是前些天自己在城下河中漂洗衣物时给他送饭的孩子吗。
“认得,小娃娃应该是叫韩信,前些日子我在城外漂洗衣物还曾遇到过。”紧接着问道:“不知公子前来所为何事?”
既然带着韩信过来,漂母明白这三人多半不是为了漂洗衣物,应该另有他事。
“韩信父母皆亡,一个孩童孤苦无依,生计艰难,吾所以来是想拜托漂母一事,可否收留韩信,并为其延请名师,助其成就一番事业。”
子婴拱拱手,向着漂母言道。
要知道子婴可是什么身份,为了韩信能够像一个村妇行礼,足以见得子婴对韩信的期望值之高。
既然不能将韩信带在身边,自然得为韩信安排好今后之事,子婴第一个想起的,能够安置韩信的地方,便是一直对韩信不错的漂母这里了。
然而漂母看看韩信,再看看子婴有些窘迫的说道:“韩信这孩子,我见犹怜之,若只是供应一口饭食,老妇靠浆洗衣物尚可勉力为之,若说是为其延请名师,实在是难以为力。
漂母所说的也都是事实,自己年纪大了,又是一个女子,田地里的生产自己是有心无力,只不过靠浆洗衣物勉强糊口罢了。
她自己没有孩子,前些日子见韩信父母双亡端是可怜,早就有收养之心,然而却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未敢提出。
今日子婴将韩信送到了自己门口,顶多就是自己苦一点多接一些活计,自己少吃几口省出粮食来供养韩信,然而为他求师问教实在是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
子婴听完,心中一定。
“漂母只要有收养韩信的想法就好。”
当下向着夏可一伸手,夏可立马将一个十分精美的木盒递到了子婴手上。
子婴取过木匣,向着漂母所在的方向一抽,顿时金光闪闪。
里面装的赫然全部是黄金。
“老夫人,这里面有六十金,其中十金是代这孩子感谢您对他的舍饭之恩,余者五十金是夫人收养韩信及为其求师问教所用。”子婴手捧着黄金对着漂母说道。
而子婴的举动,完全使漂母陷入了呆滞状态。
要知道,如今黄金可是极为贵重之物,寻常百姓难得一见。
千金黄金便可收买一国重臣,先前诸国并存之时,君王为寿,其余国家送的贺礼一般也就是五百金罢了。
哪怕是她积攒一辈子,至多也就能积攒下几金而已,而子婴一出手便是六十金黄金,由不得漂母不惊讶。
而韩信也是一脸惊奇的望着子婴,六十金黄金在韩信心中已经有了个模糊的概念,自己先前把御寒衣物卖掉也不过得了几十钱而已,而六十金足足六万钱。
韩信小脑袋瓜一换算,顿时发现这个公子一手拿出的钱财足以购买上千件自己卖掉的冬衣。
想到这里,韩信的小脸不禁有些泛红,对子婴的好感更是直线上升,这恩情太重了。
“赵公子如此重吾,待有朝一日,必十倍百倍千倍报之!”韩信紧握着小手,心中暗自发誓。
实话说在子婴心中韩信这样的大才,哪怕是千金也难以换得,只不过担心若是一次拿出太多,两人两人老的老,小的小会给二人惹来祸端。
“既然公子有此意,老身定然好生抚养韩信成人。”稍微一顿漂母继续言道:“只不过哪怕为韩信延请名师,这些钱也用之不尽。”
“无妨,日后韩信为学,若是游之四方,所费定然巨大,如此也是为了以防万一。”子婴笑道着说道:“吾听闻老妇人无儿无女,而韩信亦父母双亡,吾有一意不若老妇人收韩信为义子何如?”
说完,子婴便把韩信从自己的身后拉过来,推到了漂母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