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国已灭,一路上走的均是秦国境内,有子婴和彭越的身份摆在那里,自然是畅通无阻,不几日便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黎城。
二人先是来到了LC县的县衙,准备交割交割段家庄的食邑租赋事项。
黎城是个小县,人口不足万人,故而作为一县之长的申屠只能称之为县长,而不能以县令自称。
由于黎城地处秦国边境,过去大野泽便是齐国,郡守平日里对黎地可以说是极为不重视。
更是没有什么达官显贵会过来。
黎地虽然困苦,在困苦苦的也是平头老百姓,作为县长的申屠自然是过的极为舒适。
可是这一日,一队威风凛凛的骑兵却来到了自己府衙门口。
申屠听到下属小吏通禀之后,不敢怠慢,当即便快步迎了出去。
作为一县之长的申屠,也是大族子弟,见识自然不同于一般小吏。
前些日子听闻秦赵之战,已经以秦国大胜赵国灭亡的结局落幕。而自己治所紧邻的齐国更是与秦国交好,不可能是敌兵犯境。
据小吏禀报来的人光是护卫便足足有数十骑兵,能有这么多的骑兵当护卫,这可不能是一般人能够享有的。至少据她他了解哪怕是东郡的郡守出行,也达不到数十骑兵护卫的级别。
当然,以彭越的五大夫级别自然也无权调动如此多的护卫,这些人主要还是为了护卫子婴的安危。
申屠急匆匆的赶到府衙大门,这才看清了一行人的情况。
府门前当前而立的是一名约莫十余岁的锦袍公子,在他的右手边侍候着一名凹凸有致的黑衣女子,左侧则是一名全身着甲的的将领。
站在子婴身侧的两人自然是受命“贴身”保护子婴一直寸步不离的夏可与此行的主角彭越。
“啪”申屠一巴掌狠狠地拍在了前去通禀与他的小吏脸上,猝不及防之下这名小吏直接被审徒一掌打翻在了地上。
“竖子,何敢将贵公子立于府外。”申屠厉声说道,“室外风急,公子请衙内叙话。”
虽然不知道子婴乃是何方神圣,但是申屠也算是见多识广之辈,这几十名骑兵单看装备气势便知绝对是秦军精锐中的精锐,绝不是那些吊儿郎当的府县兵所能比拟的。
而立在这名贵公子左后的将领,盔甲边缘漏出的衣袍上镶着一圈淡淡的金线,而这正是五大夫之爵才能享有的穿着。
依秦律爵第七等公大夫以上者,见县令、丞便可揖而不拜,地位几与自己相当。而这名爵位已达第九级五大夫,身份早已在自己之上的将领,竟然还站在这名公子之侧后。
不用想也知道,站在自己前面的这位公子绝对不是自己能够惹得起的,说不得一言便可决定自己的前途。
想到这一行人已经在府外站了许久,申屠当即便有些口舌发干,万一要是因此怪罪于己,那可绝对不是好受的。
申屠脑筋一转便将所有的责任推到了负责统通禀的小吏身上。
“无妨,闲来无事站一下也无碍。”子婴的话当即便为这名小吏解了围。
“公子请……”申屠当前引领到。
进了府衙正厅,申屠自然是不敢居于首位,将子婴引领于上,彭越居于次席,夏可直接站到了子婴身后,申屠这才小心的坐于彭越下手。
“敢问公子乃是何人,来黎地有和吩咐?”申屠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管子婴身份如何高贵,怎么也得首先搞清楚是来干什么的方能投其所好。
至少从子婴的举止来看,这名贵公子性情应该比较温和。
子婴一挥手,夏可便将子婴的身份符节交到了申屠手中。
申屠定眼一看,雕刻精美的玉质符节上书:“长安君子婴”五字。
子婴重新承位长安君的消息,早已通过快马随灭赵一战的战绩通传全国。
LC县长申屠也是前日刚刚看到这条驿报,没曾想刚得到消息没几日,这名风头正劲的长安君便来到了自己辖区。
此事知晓者目前刚刚到县这一级,而且从符节的质地看也绝对不是造假的,而且能有如此亲卫,必然是长安君本人亲临。
想到这里申屠当即起身顿首长拜道:“不知长安君亲临,申屠有失远迎,还望君上恕罪!”
“大啬夫请起,应该是子婴叨扰了才是。”
见子婴没有怪罪的意思,申屠这才缓缓起身。
“不知君上前来黎地所为何事?如有差遣,在所不辞。”
“此番前来,乃是为彭越将军之事,灭赵一战彭将军因功为王上受爵五大夫,因彭将军故里临近大野泽故而将食邑定于贵处。”
子婴话音刚落,便有随从的骑兵将彭越食邑受所的文书递给了申屠。
申屠取过一看:食邑武乡段家庄,一下子便尴尬了。一个村庄而已,为了讨好子婴哪怕在他黎城之中划取食邑也无妨。
可关键的是,身为黎县之长,他平日里除了玩乐,对政事根本没太在意,根本不知道这个段家庄是哪里。
好在他为官多年,随机应变的能力还是有的,当下不再纠结于段家庄的位置。
“在下这就吩咐下去,马上将段家庄的赋税转与彭将军。”
在县衙的事情办妥,子婴婉拒了申屠宴请的提议,带着彭越,就要去往段家庄。
彭越早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他朝思暮想的梦中情人二妮了,自然对子婴的决定双手赞成。
只不过去的路上,又多了一个人。申屠见子婴执意不留下饮宴,便死皮懒脸的以沿路服侍为名要一同前去。
审屠这个县长一起跟着,对彭越的提亲大事,想必也是有利无害,子婴便应允了下来。
这一走,申屠更加了解了子婴一行人的不凡。
子婴一行皆是骑兵,他要跟着也肯定得骑马而去,他县衙内也备有十余匹骏马,然而牵出来一看,哪怕是他黎城最为神俊的一匹马,也比不上子婴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坐骑。
毕竟黎城不是产马之地,养马者本来就较为稀少,而且好一点的战马早就被征用为了秦军战马,留下的都是次一些的。
哪怕是秦军战马比起子婴从草原上贸易而来的骏马都有所不如,更不用说这些“次等”之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