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冰洋都没有注意到陈立的存在,还专心致致的看女柜员拿出来给她试戴的一副银饰耳钉,直到同行的一个女伴注意到陈立的反应,顶着她的胳膊,小声的提醒她:“你这长这么美可真是祸害人了,有个二傻子盯你看半天,都迈不动腿了。”
郑冰洋疑惑的回过头,正好看到陈立慌乱的想要闪躲,却没注意到前面就是路灯柱,“哐当”一声就连头带脸直接撞路灯柱上了。
钟鼓楼1915沿街的路灯都是铸铁的,还是陈立亲自确定的复古风格款,这时候真是叫陈立自己尝足了苦头——即便陈立转身看到路灯柱下意识到收了一下脚,但是惊慌闪躲之余,身子的惯性还是太大,没有收住脚,“哐当”一声就撞得眼冒金星,痛得他眼泪都快流出来,半晌都没有缓过劲来。
“咯咯咯……”郑冰洋那几个同伴看到这一幕,自然是笑得花枝乱颤,毫无忌惮。
虽然他们跟郑冰洋认识后,只要相约一起出来逛街,都能看到郑冰洋能赢得很高的回头率,很多人都会情不自禁的盯着郑冰洋看,跟痴汉似的,但像眼前这人看得这么痴迷,还一头撞路灯柱上的,他们以前还真是没有见到过。
郑冰洋见陈立这般模样,忍不住要笑,但捂着嘴看陈立站路灯柱前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又有些担心他这一下是不是撞得太狠了。
陈立并没有狼狈不堪的走开,揉着额头撞出来的一个大包,等没有那么疼了,就径直往手饰店里朝郑冰洋走过来,说道:“你好,你是我第一个见过后会如此狼狈的女孩子,你叫什么名字,能不能留个电话,以后出来一起吃饭啊?”
这一刻不要说郑冰洋的几个同伴了,就连手饰店里那几个刚才笑得花枝乱颤的女店员,这会儿都傻眼了,她们长这么大,就没有见过这么厚着脸皮走进来找女孩子搭讪的。
郑冰洋跟沈彤同宿舍,她们宿舍里甚至班上的很多女孩子,陈立都认识,也都在一起吃过几次饭,但这次跟着郑冰洋一起在钟鼓楼1915的两个女孩子、两个男青年,陈立却都不认识,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郑冰洋在商都同学,又或者是其他的朋友——他们自然也不认识陈立,只以为是普通的搭讪者。
看到陈立刚出这么大糗,竟然还有勇气跑过来搭讪,两个女孩子也是相当的震惊,都忍不住夸张了朝郑冰洋看了两眼,没想到现在遇到的搭讪者脸皮这么厚。
“……”郑冰洋也没有想到陈立就这么走进来还装陌生人,也有些傻眼。
虽然她心里打定主意,即便以后偶尔见到陈立的面,也只当成普通朋友,只是这时候让陈立这么一搞,她没出息、没来由的慌乱起来,平时挺伶牙俐齿的一张嘴,这时候却张口结舌,不知道怎么回应陈立装陌生人的搭讪。
“我们又不认识你,凭什么要给你电话啊?”郑冰洋一个女同伴还以为郑冰洋给眼前的仗势给吓着了,好奇的盯着陈立,站出来要替郑冰洋将眼前这么厚脸皮的男人打发走。
“不认识,交换过联系方式,不就认识了吗?”陈立盯着郑冰洋问道。
郑冰洋长吐一口气,看到陈立额头鼓出一只红肿的包,也不知道他还疼不疼,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我都没有见过你这么不要脸问人家要联系方式的。”
“以前没见过,现在不是见过了吗?你看我额头撞这么大一个包,等会儿一起吃顿饭怎么样?”陈立问道。
见陈立跟人来疯似的没完没了,郑冰洋也招架不住,抿着嘴转过身去不理他。
“这位兄弟,你应该看到人家不乐意了,是不是适可而止,不要再纠缠下去?”这时候郑冰洋她们一行人里有个男青年见陈立还要纠缠不休下去,忍不住站出来要将陈立赶走。
“你怎么知道人家不乐意呢?”陈立笑着问道。
“……”那个男的见陈立跟狗皮膏药似的撕都撕不掉,不过还没有等他受不住气伸手将陈立往外赶,郑冰洋这时候却回过头来说道,“我们还不饿,等会儿要是逛街逛饿了,给你一个请客的机会也行啊……”
这会儿换其他人傻眼了,没想到平时对身边追求者从来都不假颜色的郑冰洋,竟然会给一个这么冒失的陌生搭讪人有接近她的机会;不过,郑冰洋话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不方便再说什么,只能任陈立像狗皮膏药似的跟在他们身后。
陪着逛了两家店,陈立才知道这两男两女,其中有两个人是郑冰洋公司里的同事——郑冰洋辞去浦江的工作,跑到香港跟沈彤会合后,还是进一家广告公司任职——年后郑冰洋已经回香港公司工作了,前天陪着公司的两名同事到商都来谈一笔业务,另两个男女则是她们客户公司的一名副总跟助理,今天谈完事情,热情的一定要请她们到钟鼓钟1915来逛街吃饭,郑冰洋是实在推却不过,才极勉强答应过来,没想到在这里会跟陈立撞上。
郑冰洋她们这次合作的客户公司,是香港商人在商都投资的一家企业,在业务宣传、市场开拓方面还是习惯找香港的广告公司合作,要不然郑冰洋也不会恰好有机会回商都来出差。
刚才站出来要将陈立赶的男人,是郑冰洋她们客户公司的副总,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就听着郑冰洋跟她的同事“秦总、秦总”的招呼此人,听他说话时带着比较浓的粤语口音,看上去三十出头,猜测有可能是香港投资商派到内地来的管理人员,也算是年少有为——这人跟郑冰洋也就接触两次,也许是对郑冰洋动了追求的心思,其他人看到陈立像狗皮膏药似的缠过来,只是多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个人看陈立的眼神,就带着杀气腾腾的敌意,只是没有办法将陈立给赶走。
陈立决意将这里打造成商都副城市中心商圈,除了新潮锐城市广场(鼓楼店)引进各类中高端品牌入驻外,对钟鼓楼1915的入驻商户要求也极高,也不乏普拉达、阿玛尼等国际一线品牌所进驻的专卖店。
逛着街走进普拉达的专营店,有奢侈的男女皮具,也有一排展示墙布满琳琅满目的女装,因为关税的缘故,普拉达这样的奢侈品在香港的销售价格,要比内地便宜许多,郑冰洋她们也只是随意走进来逛一逛,欣赏一下今年春季新出的新品,并不会在内地购卖普拉达这样的国际品牌服饰。
那个姓秦的青年,却是有意打击陈立似的,拿着普拉达春季新出的一款女包,比了比郑冰洋今天所穿的桔黄色羊绒大衣,笑道:“这款包配郑小姐您的这件大衣正是合适——这次的合作,多亏郑小姐辛苦,是不是给我一个机会,将这款包赠送给郑小姐您,表达一下谢意——林总那里你放心,我跟你们林总关系很熟,公归公、私归私,林总不会因为我送郑小姐一款包就认为郑小姐您公私不分——也只是普拉达这样的品牌,才能配得上郑小姐你应该享受的精致生活啊?”
陈立探头看了一眼,普拉达春季新款标价三万多。
郑冰洋怎么可能无故接受他人的馈赠,推辞道:“秦总真客气,但我真不能接受您这么贵重的礼物?”
“郑小姐是对这款包不满意吗?”姓赵的青年锲而不舍的问道。
“这里的包、女装都挺不错的,只是……”郑冰洋含蓄的拒绝道。
“都挺不错就好,那个谁,”陈立指着女柜员说道,“这两排所有的女装,还有那一排所有的女包,挨样挑一款,都给这位郑小姐打包!”
郑冰洋见陈立开始又要胡闹,忍不住要朝他瞪眼,却见陈立已经从皮夹里取出一张银行卡“啪”的拍柜台上。
建行新发行的黑色银行卡清楚的标有“私人银行卡”五个字,虽然国内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无限卡,但凭借这张黑卡上的“私人银行卡”刷百十万的钱款没有丝毫问题,这家普拉达专卖店里的几名柜台,又不知道陈立、郑冰洋以及另外几个人错综复杂的关系,一下子跑出这么一个豪客,眼珠子都比平时亮了几分,满面红光,当即就对全店进行清场,专门服务郑冰洋她们几个人……
“这位兄弟啊,说起泡妞我也没有其他经验,就知道对郑小姐这么漂亮、又让自己心怡的女孩子,要舍得下血本——你说郑小姐娇滴滴的一个女孩子,难得出来逛一趟街,要是在店里将这些衣裳挨个试穿,又要看跟哪款包搭配合适,得多累啊!要宠她,就看她喜欢哪个品牌,将所有新款扫货回家,在哪个阳光正媚的周末,可以在家里慢慢试穿,既能打发时光,又能娱乐心情。”陈立特兴奋的跟姓秦的副总讨论起泡妞的经验。
其他三个同行的人,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看着陈立,以为他只是发神经病,待看到柜员跑过来帮郑冰洋量衣服尺寸,真就一款挑一件帮郑冰洋将女装及春季新款包装入袋中,将一件件袋子整整齐齐的摆郑冰洋的身边,而郑冰洋竟然从头到尾都愣怔怔的站在那里没有拒绝,也真是傻眼了……
“您好,我们刚刚请示过店长,给您我们店春季力度最大的优惠价,十一款包、二十六件各式女装都是今年春季新款,一共六十六万六千元整,还要请您在这上面输下密码……”女柜台将POS机拿过来,刷过陈立的卡,请他输入密码。
郑冰洋原以为陈立会适可而止,没想到他真伸手去输密码了,捻着脚尖、眼睛盯着鞋面,心情也挣扎着很,不知道要不要阻止陈立真付款。
三个同行的女孩子,这时候已经是目瞪口呆:这也太直接暴力了吧?
而那个姓秦的副总,脸色有些苍白的站在一旁,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陈立在帐单签过字,将签字笔还给女柜员,这时候转过头问郑冰洋:“郑小姐这时候能告诉我您的电话,能够赏脸让我请今天的晚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