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气鼓鼓的把球扔给了秦戈,“谢谢!”秦戈拿到球后也不好多作停留,迅速下了梯子。坐在廊檐下的苏述端着茶碗,用一种玩味的目光看着他。
不知什么时候,他女儿也出来了,坐在小桌对面绣着帕子,不过从她那别扭的动作就可以看出,她的绣工肯定不咋嘀。
“苏球头,我可不是青楼里的头牌,你这目光令我毛骨悚然啊!”
苏小妹听了忍不住抬头啐了他一口。苏述也笑骂道:“小子,信不信我抽你!”
“呵呵,我信。”秦戈一边颠着球,一边说道,“小妹,来,咱们一起玩玩。”秦戈说着一脚把球踢向苏小妹。
这丫头正值豆蔻十二三,长得挺标志的,笑起来脸颊上就会现出两个小酒涡,很可爱。只见她迅速起身,脚下一勾一挑,轻松把球挑过了高高的风流眼。她小小得意地说道:“就你那两下子,少在我现前卖弄。我现在没空理你。”
正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从苏小妹那轻灵利落的动作,准确的射门看来,她的身手竟是不俗,秦戈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球飞过风流眼后,正巧砸在了他头上,他还是一脸懵圈的样子。
对他的反应,苏小妹非常满意,她趁机扔下那半生不熟的女工,转到苏述身后,一脸讨好地帮她爹捏着肩膀。“阿爹,我想求你个事……”
“打住,这事我帮不了你,你得去问你娘。”
“呃……爹,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事?”这下轮到苏小妹一脸懵圈了,她记得自己还没说过是什么事呀。
苏述一脸淡定地答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反正你的事最好先去问你娘。”
“爹,你怎么这样?反正我要进女童队,这次你一定要帮我。阿爹,求求你了!”苏小妹祭出了撒娇大法,不停地摇晃着苏述,让他的茶都洒出来了。
苏小妹所说的女童队,指的就是球社的啦啦队,说到这不得不承认,咱大宋的城里人也很会玩,如今各家球社大多都有自己的啦啦队,人数从几人到几十人不等;
据说徽宗时期,皇家蹴鞠队的啦啦队足有三四百人,阵容之大可谓是空前绝后。这些女子啦啦队的成员通常都是挑先面容姣好的年轻少女,蹴鞠比赛时她们带上花冠、穿着亮丽的衣服,或挽上仙女一样的发髻,在场边翩翩起舞,呐喊助威,实乃一道最亮丽的风景线。
以苏小妹的样貌,秦戈觉得进啦啦队是达标了。
他扬声道:“小妹,照我说,进什么女童队啊,以你的球技,干脆加入我们蹴鞠队得了。”
秦戈的话让苏小妹听得到眼睛一亮,贼亮贼亮的。
苏述连忙骂道:“小子,你唯恐天下不乱是吧?你再胡说八道,我真抽你了!”
“别别别,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苏球头,我觉得吧,这事你也别拦着,瞧小妹刚才拿针的样子,她也不是绣花的料,进女童队我觉得挺合适的。”
“秦大哥,你真好。”苏小妹见秦戈竟帮她说话,那语气,那亲热劲,别提了。
秦戈不禁担心她会把持不住,冲上来亲自己一口,连忙摆手道:“小妹冷静,冷静,不然你阿爹不真得抽死我才怪。”说完秦戈继续去练自己的球,不再掺和他们父女的事。
苏小妹嘟着小嘴,那亲热劲立即变成了毫不掩饰的不满,这变脸的功夫不是一般的强。
好在钟轨四人刚好来了,秦戈和四人你来我往的拼球,苏小妹也不好再找他麻烦,不过从后来秦戈几人离开时她发起的那声欢呼来看,苏述八成是败在了她那撒娇大法之下。
出了苏家,秦戈还特意绕到仁和堂前头望了一眼,没看到白娘子,只见许宣坐在堂里给人看病,还有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仆在帮着抓药。
许宣抬头一瞧见秦戈,脸色顿时变得臭臭的,秦戈不禁暗骂:靠,上次只是一场误会,至于嘛!老子又没调戏你家娘子,这家伙心眼也忒小了,不鸟这种人。
秦戈五人沿街一路行去,青龙镇因是对外贸易港口,往来商旅不绝,街上非常繁华,远近闻名。街上各色店铺门首多缚彩楼欢门,显得美轮美奂,当街水饭、熝肉、乾脯、鹅鸭鸡兔肚肺鳝鱼包子各色美食让人垂涎欲滴。至于珠翠头面、冠梳领抹、珍玩动使之类,也是琳琅满目,另有货药、卖卦、喝故衣、探搏、饮食、剃剪、纸画等,不一是足。
“靠,不狂街不觉得自己穷,这一狂街,咋感觉自己这么穷呢?”秦戈看着眼花缭乱的商品和美食,不禁感叹连连。
跟屁虫秦三儿适时安慰道:“小郎君,你每月十贯钱的薪水已经很多了。”
刘农跟嘴道:“就是,你每月十贯薪水还叫穷,我们那就更没法活了。”
“我还欠着一屁股债呢,你们欠有外债吗?跟我比。”
刘农等人顿时没话可说了,他们是知道秦戈欠有潘家小娘子两百贯钱的,两百贯对他们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如果是她们欠这么多钱,恐怕除了卖身为奴,是别无他法可想了。这么一比,刘农等人突然又感觉自己挺幸福的。
秦戈想了想说道:“哥几个跟着我的时日也不短了,咱们堂堂七丈男儿……”
“郎君,是七尺男儿,七尺!”
秦戈抬手在秦三儿脑门敲了一下,恼羞成怒道:“别插嘴,你弄个屁!七尺男儿指的是普通人,你家郎君我是普通人吗?你们听好了,咱们身为堂堂七……反正就是大好男儿,纵不能造福乡里,至少也要让自己过得滋润点,才不枉来人间走一回。”
“老大说的是,我会做炊饼,要不咱们也卖炊饼赚钱?”
“刘农,你他娘有点出息行不?跟三寸钉武大郎抢生意,这是我的风格的吗?抢他老婆差不多。”
“老大,要不咱们喝故衣?”
所谓的喝故衣,实际就上就是叫卖衣服、故衣指的是旧衣服或原料较次、加工较粗的新衣服。
不过这种叫卖不简单,并非光靠大噪门喊两句就行,而是要把叫卖声唱成歌儿,腔接高低巧转喉,韵律宛转动听,总之一句话,喝故衣能登上诸色艺人榜,唱功当不差于后世的四大天王。
但秦戈听了石灰建议,还是被噎了一下,他没好气地说道:“石灰,你喝一个试试?”
没想到石灰还真是张口就来,高喝道:“不分旧剪与新裁,一律都收在。绿绿红红自搭派,诉明白。宽窄长短随心爱,源流好歹。吉凶货卖,减价买将来…..”
听听,绿绿红红自搭派,这词儿放在二十一世纪也一样是新潮的啊。
街上行人听了,纷纷扭头望来,石灰得意洋洋,唱得越发来劲了。
秦戈赶紧道:“行了,行了,你唱得再好,卖几件破衣服能让咱们就成七丈男儿吗?”
石灰被中途打断,忍不住嘟囔道:“皇帝也不见得有七丈啊?”
夏四问道:“老大,那你说咱们做什么好?”
“这个嘛,我暂时也还没想到。”
“嘁!”钟轨四人异口同声是鄙视了一下他们的老大。
“你们嘁什么嘁?我暂时没想到,不代表永远想不到。比如开个证券交易所,坐收印花税,嗨,说了你们也不懂。”
“老大,别的我不懂,我只知道咱们不是官,胡乱收税那是要砍头的。”
就在此时,街上走过来几个奇装异服的人,那装束,那发型太经典了,一看就是日本人的干活啊。
青龙镇可是对外贸易港口,经常有外国人往来,秦戈突然来了灵感,不禁笑道:“有了,我决定成立一个旅游公司,给外国人做导游,嗯,兼忽悠。”
“导游?”
“忽悠?”
“这是什么?”
“老大,你脑子没烧坏吧?”
钟轨四人皆是一脸懵圈,秦戈懒得理他们,对那几个日本人大喊道:“八嘎呀鲁!”
几个日本人听了,顿时对他怒目而视。
有反应,有反应就对了,至少说明这些家伙能听得懂后世的日语。
秦戈换上一脸纯真无邪的笑容,接着对那几个日本人叫道:“锅你洗哇!锅你洗哇!阿那踏哇尼哄卡拉ki妈洗塔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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