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王帐中问计诸将,得军情决议分兵东进!
众人皆知樊哙心直口快,而且没有心机,所有从不苛责他的言语,也未因此而怨恼。虽然刘邦曾训斥及表达过对他的不满,但真正往心里去,却从未有过。只是这一次,诸将皆是为他捏了一把汗,就连萧何也不免头痛了起来。而原因是因为他顶撞的是卢绾......
“哼!终究是莽夫,不足与谋。如此喜欢回沛县,莫不是还惦记那杀猪屠狗的生计?”
樊哙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别人提及他以前的营生,并非是觉得它丢人,而是厌恶他人看不起自己的那副嘴脸。他一直自信无论做什么,靠的都是本事吃饭,因此也觉得别人没有鄙视自己的权利。
卢绾的一番言语,无疑是触及了樊哙的底线,而诸将在听到此番言语之后,急忙上前拉住樊哙,仿佛生怕他暴走一般。
可就在众人想要劝解之时,却发现樊哙并未有要动手的意思。而樊哙此刻并非不想动手,他之所以强忍了怒火,完全是因为他不想演变成让人耻笑内斗!
虽然樊哙不愿动手,可言语之上却选择了还击。
“杀猪屠狗也强过丢了城池和舍弃老弱妇孺,连个雍齿都敌不过,也好意思谈谋略?!”
若说卢绾刚才的话触及了樊哙的底线,那么樊哙这一番言语便是碰到了卢绾的逆鳞。他这一生有两件事视为耻辱,一件是樊哙夺了吕媭。而另一件就是他中雍齿之计,丢下刘邦家小逃了。
“樊哙!有种你再说一次!你以为人人都怕你不成!告诉你,老子就不怕你!”
见到卢绾恼羞成怒,而且直接进行叫嚣,樊哙丝毫没有示弱。
“你不怕我,难道我还怕你不成?!做了就不怕别人说,丢下沛公家小独自逃生,幸得韩王将他们救出。而你居然在此妄议韩王,也亏你做出如此忘恩负义之事。”
两人此刻已是剑拔弩张,而众人一见这架势便赶紧上前劝阻。就在樊哙与卢绾因言语不和打算动手之时,刘邦突然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当他看到卢绾与樊哙的神情与举动之后,立刻高声喝道:“翻了天了?!这是打算窝里斗吗?!能不能给我长点脸?丢人还想丢在韩国不成?”
闻听刘邦的一声暴喝,樊哙与卢绾均是无奈的强压了怒火。而刘邦看到二人都有所收敛,便立刻沉声接道:“都给老子入大营。有话里面说,有架也里面打。”
众将闻得刘邦让他们入营,随及强行将樊哙和卢绾分开了一段距离,之后便一同步入了营中。
入营进帐之后,众人皆是立与帐中,而刘邦则是独自坐入首座,随后面无表情的说道:“好了,现在丢人也不丢不出去了,你二人不是要吵要动手吗?来吧!老子当裁判,觉得动嘴不过瘾就动手,实在不行还有兵刃,这是军营,就是不缺趁手的兵器。刀枪剑戟,一应齐全,赶紧去找自己顺手的!”
闻听刘邦之言,众人皆是不敢出声,而樊哙和卢绾两人,更是将头扭向一侧,似乎都不愿多看对方一眼。
此时帐内气氛显得十分压抑,大家均是没有言语。而萧何觉得应该予以化解,随及上前一步言道:“汉王,适才不过是他二人在讨论用兵之道的时候有些分歧,其实大家都是想要表述自己的意见而已。只是情绪略显激动,您不必在意。还是尽快议事,方是正题。”
刘邦听得萧何的解释,心中微微平息了一些怒火,此刻的他也不愿就二人之事做过多的追究,毕竟一个是自己发小,另一个是自己姻亲。
“好吧,既然都来了。那老子就不绕弯子了!相信大家都已经听闻了最近我们军中的一些传言,而传言的内容老子也不想复述。我现在就想问问你们,你们对此有何看法?”
得知刘邦确是因军中传闻一事而招集大家,众人均是面色一沉,缄默不语。而刘邦在看到众人没有言语之后,立刻好奇的问道:“怎么了?刚才不是还都挺能说的吗?为什么现在都不言语了?卢绾,樊哙!既然你二人胸有千言,那就你们二人先说!”
樊哙此时不愿多说,那是因为他不想再起无谓的争执。而卢绾此刻不想多言,那是他不想引火烧身。
其他诸将见刘邦想让他二人开口,皆是有些着急。因为他们害怕二人再次起了争执,到时可真的难以收场了。
万般无奈之下,周勃率先挺身而出,对着刘邦拱手一拜之后,便自行开口言道:“汉王,此事说来其实简单。自古领兵在外之将领,有哪一个不遭人非议。所以有些流言蜚语,也实属正常。不过遇到这种事情必须妥善处理,不然很可能会酿成大祸的。”
刘邦对于周勃之言很是赞同,但他总觉得对方说了等于没说。而就在周勃刚刚说完之后,曹参又随及接道:“汉王,自古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本来韩元帅得知张耳之事的时候,完全可以见机行事。但他依旧选择禀明汉王您,以王命为准。从这一点上来看,末将不愿相信那些流言。”
闻听曹参之言,刘邦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有些同意对方的看法。可就在曹参言毕之后,卢绾终于按耐不住了。
“汉王,我也愿相信那韩信,可是空穴来风,必然有因。此事不能草率了之。我有一个办法,可以一试那韩信的忠心。”
听得卢绾有办法,刘邦赶忙让他告之。而卢绾在看到刘邦欲听自己之言后,便随及缓缓说道:“我军先前想要固守没有问题,可如今项羽亲自率军去攻打三齐,此时正是我们直捣他西楚的良机。我意大军即可准备伐楚,然后派一人去见韩信,就说大王你欲攻楚,唯恐兵力不济,因此希望他分拨一些兵马,然后还可让他继续伐赵。只要韩信愿意,自然可以证明他无异心,而且就算他有,分兵之后也无疑是将其野心掐灭。若是他不肯,那便说明他确有问题,虽然不能肯定他想自立,但也绝不能放任不理!”
卢绾的办法看似很好,可萧何在听完之后却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大王,不可啊!如今韩信攻赵,本就是需要兵马之时,那赵国虽然刚刚结束征战,但兵力粮草均齐。若是韩信真的分兵,那他攻赵其不是危矣?!此等计谋与逼他起异有何区别?!再说那西楚虽然看似空虚,但我们还尚不知实情,若是贸然进军,只怕会中了范增的计谋的。”
刘邦在听完二人的意见之后,一时难以抉择。而卢绾在闻听萧何之言后,却立刻冷笑着言道:“萧何,你也太过迂腐了。兵贵神速,若是我们总惧怕中了项羽和范增的计谋,那何时才能击败西楚?此时楚军正在全力攻齐,不正是我们用兵的大好时机吗?!再说那韩信是千载难逢的用兵奇才,而我汉军又是精锐之师。如今赵地最多不过十万兵马。而他韩信本就是要以少胜多的,如今让他分些兵力,虽然有些困难,当相信也绝非不可为之事。倘若他因此而起异心,那只能说明他早就暗藏祸心了。”
萧何闻听卢绾的论词,已是气得浑身发抖。他实未料到,对方居然会出如此祸乱汉军的主意。此时的他真想痛骂对方一顿,可碍于刘邦的情面,便只得强压怒火回道:“卢绾,需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韩信确是领兵的奇才,可没有兵力在手,你让他如何获胜?!本来他的手中便只有七万多的人马,如今硬要分掉他的战力,还说他自有办法,这与取他性命有何异?!如此做法,纵然不会害了他,可终究会伤了人心!”
看到二人已经有了争执的苗头,刘邦赶忙进行了劝阻。
“好了,萧何、卢绾,你二人不必再说了,此事容我好好的考虑一下,再做决断。我们总不能楚军还未打成,自己人先乱作了一团。这只会称了敌人心意的。”
刘邦的一番调停,让二人都暂时选择了收声。可就在刘邦仔细斟酌二人言语之时,却收到了关于赵国的军报。
当刘邦得知赵国奉西楚之命,分兵夹击齐地之时,立刻做出了决断。而这一决断,却让萧何彻底的绝望了。
“好,既然赵国去攻齐了,那国内的必然空虚。相信韩信一定可以一战灭赵的。卢绾,你就去一趟韩信之处,然后说明我们要伐楚之事。不过你只能分他一万兵马,以作试探即可。而且还要好言相慰,万不可让他怨恼啊。”
卢绾听完刘邦的命令,立刻领命而去。而刘邦在待到对方离开之后,随及对着众人言道:“本王心意已决,此时正是伐楚良机。与其坐等项羽攻韩,不如我们主动出击东进。诸位都快去准备一下,不日我军便出征西楚!”
刘邦下定决心攻楚之后,便离开了军营想去再看看张亮。而此时的萧何却立于帐中,迟迟没有移动。
樊哙等人一见萧何面色苍白,赶忙上前查看。待到他们近身之后,却只听得萧何悲声颤道:“韩信动兵,赵国早该知道。如今分兵攻齐,岂能不留有生力量?!卢绾分兵,纵使不会伤了韩信实力,可终究会伤了其心!而且西楚一面,也绝非看似那般简单。大王此次一意孤行,我真怕会出事情!若是韩王此时清醒,定能劝住大王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