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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章 三寸之舌

    巧舌胜似簧,大殿逞刚强;亚父多责问,数言解祸殃!

    钟离昧在军士的搀扶下,艰难的骑上自己的坐骑。此时的心中十分的矛盾,即为自己没有执行命令而自责懊悔,又为挚友得以脱逃而高兴!

    军士们在陪同钟离昧返程的路上均是心事重重。见到自己的将军一直没有话语,便主动开口问道:“将军,你可是在担心韩信的安危?”

    闻听军士发问,钟离昧只在一声轻叹之后缓缓的回道:“能做的我已经都做了,他今后会有什么样的命运和际遇都不是我所能左右的了。我所介怀的是回去之后如何交代。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心,但让我欺骗霸王和军师,我始终觉得难以办到!”

    军士们听得钟离昧不忍撒谎,慌忙劝解道:“将军,你切莫将此事放在心上啊!军师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即便您放了韩信,只怕他也难以逃脱追杀。更何况我们私放逃犯,若是事情败漏,恐怕连家小都难逃一死!还请将军三思啊!”

    见到军士们皆是一副焦虑惊恐的样子,钟离昧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知道一旦此事被范增知晓,自己和军士们都难逃死罪。想到因自己的鲁莽与任性拖累了大家,他便再也无法说服自己坚持原则了。

    “是我连累了大家!你们放心,我会按照大家商量好的借口来说。绝不会累及你们和你们的家人的!终是我钟离昧欠了大家的。我在此多谢了!”

    闻听将军愿意欺骗霸王与军师,军士们纷纷的放下了心头大石。但听到将军对他们言谢,则纷纷恐慌的回道:“将军您这么说,莫不是要折煞我们!?我们都是随将军出生入死之人,战场之上,我们每一个人都曾被将军救过。就算今日将军是要我们的性命!我们也不会有怨言。还请将军莫要再说谢字了!”

    看到军士们对自己忠心耿耿。而且都很忠义,钟离昧只觉得内心五味杂陈。

    军士见他没有言语,随及继续宽慰道:“将军请莫要再心挂此事了。那韩信我们虽然没有来往,但终究也还认识。他为将军出谋划策之时,我们也都看在眼中。今日将军放了他,其实是忠义之举。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弟兄才甘愿与将军共进退的。”

    钟离昧听得军士们再次言及韩信,脑海之中便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与对方的点点滴滴。

    “韩信确有大才,只可惜霸王不肯用之!现在回想起他逃脱那夜还来我家中饮酒,分明就是来道别的。如今大错已成,悔之无用,我只希望他日不要与他战场相见!因为我实在不愿意与此人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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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城楚宫之内,项羽与范增均是在耐心等待追击的报告。此时的项羽已经得知韩信叛逃的消息,但他对此却显得并不在意,唯一令他恼火的是对方居然敢杀曹无伤来做投身之礼,这无疑是对这位傲视天下的西楚霸王的一种挑衅与侮辱!

    少时,两波追击的轻骑都回到宫中回报情况。他们的结果都是一样,未曾追到韩信。

    项羽在听完追击军士的汇报后,略带怒气的挥手让军士退下。待到无人之时,他才对着范增言道:“亚父,如今只剩钟离昧一路追军未回了。您看韩信究竟能不能被擒住或是斩杀?”

    闻听项羽相问,范增无奈的摇了摇头回道:“这结果如何,我实在无法预料。若是他真的去有刘邦,那应该是逃不出我们的掌控的。我只怕他另有所图,或者......”

    见到范增欲言又止,项羽立刻追问道:“或者什么?亚父大可直言!”

    “或者钟离昧会故意放他韩信一次!”

    闻听范增怀疑钟离昧,项羽赶忙急道:“不可能的,亚父你多虑了。我知道钟离昧与那韩信有些交情,但他对我忠心耿耿,断不会隐私废公的!”

    范增听完项羽之言,便跟着点了点头。对于钟离昧的忠诚,他也是非常相信的。但在他看来,人终究是有感情的,很难保对方不会一时脑热,做出错误的决定。也正是以为如此,他才额外又布置了许多关卡与追兵。

    “或许确实是我多虑了,不过,有一个人,我相信无论是张子房的秘密潜入,还是韩信的脱逃,他都肯定知情!”

    一听范增又怀疑有人暗通敌方,项羽连忙追问道:“亚父所说的是谁?让我派人将他擒来,仔细盘问一番!”

    范增此时笑而不答,是在轻捻胡须之后,才阴冷的笑道:“我已派人去传他了,稍后便会到来。到时羽儿你只管看着便是,我定让他无所遁形!”

    项羽见范增不肯明言,心中便开始猜测是何人。就在他将官吏将领一一在脑海过滤之时,突见得内侍入内报道:“霸王,范老,陈都尉奉命求见。”

    闻得陈平到来,范增立刻沉声回道:“好!来的好!让他进来!”

    项羽听得陈平到来,随即疑惑的对着范增问道:“亚父,莫非你怀疑的是陈平?!”

    未等范增回复。陈平已经步入殿中。见到项羽与范增之后,他赶忙躬身行礼。“下官参见霸王!见过范亚父!”

    项羽一见陈平行礼,随及打算让他起身,可不等自己开口,范增却突然厉声喝道:“陈平!你可知罪?!”

    陈平听得范增问责,先是微微一愣,但转瞬之后,他便沉着的回道:“下官不知范老是何意,还请您直言!”

    见陈平依旧镇定自若,范增马上阴沉的说道:“既然你不肯自己认罪,那我只好和你细细的清算一下了!我来问你,张子房乔装入城,你可知晓?韩信连夜脱逃,你可曾相助?!”

    范增此时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但陈平却好似完全不在乎对方的问责。“亚父说的哪里话!我陈平蒙霸王不弃,委以官职。这尽忠犹恐不力,又怎敢暗通他人呢!”

    “好一个不敢暗通他人!我且问你,那张子房曾住在你的府上,难道你就没有看出端倪?!”

    见范增提及此事,陈平赶忙抱拳回道:“张子房入住我府上,乃是霸王之意。更何况那时他的身份是招婿大会的才子,在下怎么会知道他的身份呢!?而且军师都未曾看出破绽,小人又如何能与范老相比?!”

    “哼,那虞曦的住处呢?虞曦深居别宫,除了霸王之外,只有你时常出入。那张子房何以得知?又何意将假死之药送到她的手中!?”

    面对范增的再次质疑,陈平依旧表现的极为沉稳。“亚父好生健忘,需知晴敏姑娘未曾被您收做义女之前也曾居住别宫,对于哪里的情形怕是比我更熟悉。至于所谓的什么假死之药,我更是无从得知。难道就不会是大婚当日,晴敏姑娘偷偷送于虞曦姑娘的吗?”

    范增实未想到,陈平的三寸之舌比起张亮来也是不遑多让。一番唇枪舌战之后,范增决定不再给陈平机会了。

    “好!好一张利嘴!陈平,今日任你巧舌如簧,我也要让你原形毕露!既然你如此善辩,那便说说你是如何得知虞曦的死乃是假死,然后通知霸王的!若非你一早与那张子房私通,怎会知晓此事?!你分明是早已心中有数,见到老夫识破了张子房的诡计,怕他死于我手,所以才去寻霸王相助!还有,那韩信如今脱逃,他昔日与你常有走动,你敢说你不知内情?今日你若说得通,自然无事。若是说不通,休怪老夫无情!”

    范增话音刚落,只见殿外进来了两名武士。陈平见对方有所准备,当下便是一惊。就连一直未曾出声项羽,见状也是一愣。

    在微微稳定了心神之后,陈平将脸一沉,随及佯装恼怒的喝道:“范亚父你莫非是在怨恨在下当日救下虞曦姑娘之事?!您所问的问题与揣测不仅幼稚,而且漏洞百出!那韩信脱逃,与我何干!我若真有叛霸王之心,理应随他一起出逃,又怎会在此受您这般羞辱!再者,与韩信交好之人应该首推钟离昧,范老你避重就轻,莫非是要冤杀?!再说当日虞曦姑娘假死之事!我陈平本着天地良心做事,没有任何隐瞒与藏私。那日出殡之时,范老您理应是在宫中拖住霸王,可您却带着轻骑出城,这如何能不让小人生疑!您虽是霸王亚父,但我陈平只效忠霸王!我见事有蹊跷,方才入宫一看究竟,未曾想您范亚父居然敢将霸王迷晕!您欲除虞曦姑娘,早已人尽皆知,我是恐霸王得知之后悲痛欲绝,故而才将霸王弄醒,然后告知自己的猜测!范老若是不信,大可问一问霸王!霸王自会为小人作证!”

    听完陈平的自辩,项羽也随及附和道:“亚父,陈平所言确是如此,当日他并未说虞曦假死,只是告知我,出殡之事有些蹊跷,故而我才前往。您是不是弄错了?”

    未等范增回话,陈平便自行抢道:“看来今日范老是要置我于死地,至于在下如何解释,根本无足轻重!是否因我坏了范老除掉虞曦的计划,所以您才恨我入骨?!也罢,就让在下的死来告诫世人,切莫再投身亚父门下!只可惜我忠心耿耿,却落了一个冤死的下场,当真是苍天无眼啊!”

    陈平说完之后,居然冲向了殿内的大柱,想要自行了断。

    身旁军士见他有异动,立刻将他牢牢抓住!

    项羽未曾想到陈平居然要以死明志。见到此举已被武士所止,方才放下心来。而范增却是依旧冷冷的望着这个仅凭一张利嘴便获得了项羽信任的男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