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离开彭城之后日夜兼程,只可惜到达函谷关时,关隘已经被项羽所占。得知刘邦并未损失多少兵马,只是因被偷袭,无法再据守,便自行撤退后,陈平便赶紧去见了项羽。
临近大帐之时,突然听得项羽与范增在帐内高声言笑。
“亚父果然才智无双。不但毁了那张子房留下的火药,而且还顺利占领了关隘。我军没有任何损失,虽然刘邦也并未损失多少兵马,但他已是无险可守,我即刻进兵,誓要夺下咸阳。”
看到项羽豪气冲天的样子,范增欣慰的笑道:“可惜那火药未曾留下,而制作方法也只有张子房一人知晓,若是能将它弄到手,天下再无人可以阻挡我们了。不过羽儿啊,如今你离执掌天下也只有一步之遥了。那刘邦虽是个贪财好色之人,但他很会收买人心。此次攻伐,你务必要斩草除根,免留后患。”
项羽闻言,立刻回复道:”亚父,您放心吧。他刘邦已是瓮中之鳖,我绝不会放过他的。再说那火药不过是无能之辈使用之物。大丈夫理应凭借自身实力战阵厮杀,羽儿不屑用那火药。“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范增发现了帐外有人,随及高声问道:“帐外何人?”
陈平自知已被发现,急忙入帐施礼。“上将军、军师,是在下。因见二位在谈论军务,故而未敢轻进。”
范增一见是成平,立刻板起了面孔。他对和谈之时陈平的表现多有疑虑,所以对其极为不信任。“你回来了,脚程好快啊。莫不是日夜兼程而回?”
陈平闻听范增的问话,赶忙上前回道:“军师高见,正是如此。只因我前往义帝之处,多生变故,故而未敢懈怠。”
得知义帝处出了变故,项羽立刻疑惑的问道:“义帝之处有何变故?难不成他不许我入关?”
项羽此时已是有些不悦,就连问话的口气也带着丝丝杀气。陈平闻言之后,立即回道:“上将军、军师,义帝已经下旨,遍请各路诸侯,一同入关中共庆暴秦灭亡。又令刘邦让出咸阳,还军霸上。命上将军领十万军马于咸阳城外以西的位置驻扎。另外,义帝要在鸿门宴请所有诸侯与抗秦有功之人。”
听完陈平的复述,项羽已是震怒不已了。“他想宴请各路诸侯?他凭什么?一个无尺寸之功、空有一个名位之人,也配命令我?我偏要带三十万军马即刻进驻咸阳,看他能奈我何!”
范增此时未有任何言语,当听到项羽要违抗义帝旨意之时,他便出声劝道:“羽儿,万不可莽撞。这义帝的旨意让刘邦让出咸阳,而又命你带兵入关,若是你现在攻打刘邦,便是义军相残,这会成为各路诸侯的把柄。一旦他们联手,我们腹背受敌,情况就危险了。”
“可是亚父,他芈心只让我带十万大军入关。如今我们已经占领了函谷关,难不成还要受他制约,再将大军退出去不成?!”
项羽的问题让范增也陷入了两难。对于义帝的举措,他则是心中暗暗称奇。在衡量过全局之后,范增最终做出了决定。
“羽儿,你莫要直接违背义帝旨意,先留十万兵马,镇守函谷关。你自带二十万大军陈兵咸阳之外,然后派人去传义帝旨意,若是刘邦撤出咸阳,我们再决定是否入城。只怕函谷关的教训会让他不肯相信义帝的旨意了。”
“倘若他不信义帝旨意,我们怎么办?”
只见范增阴险的笑道:“那最好不过,我们便可名正言顺的攻打他了。”
项羽听到此时,便明白了范增的用意了。随及抱拳笑道:“亚父高见,羽儿明白了!”
陈平此时则是暗暗心惊,范增的心思就是想让刘邦不按义帝旨意办理,从而可以借机铲除对方。对于范曾的狡诈,陈平自叹不如。但他答应了张亮,便想着再助刘邦一次。
“将军、亚父,不如就让在下去传旨吧。”陈平自请传旨,为的是让刘邦尽快摆脱危险,还军霸上。
闻听陈平想去传旨,项羽刚要应允,却被范增抢先说道:“你连日来辛苦了,此刻已疲惫不堪,好好下去休息吧,传旨之事我自然会派人前往。”
陈平听完范增之言,便知对方已经对自己起了疑心,于是他未敢再多言,旋即施礼告退了。
傍晚时分,范增还独自在帐中斟酌派何人去传旨时,突听得韩信也赶了回来。他急忙传韩信入帐。待到韩信到达之时,便好奇的问道:“韩信,你比陈平晚了足足一日出发,为何和他同日而回?而且陈平是日夜兼程,莫非你也是如此?”
韩信听完范增的疑问,立即回道:“军师,大事不好。我比陈都尉晚一日到达彭城,可到达之时,却听闻季布将军刺杀义帝事败,失手被擒。我多方查证之后,得知消息确实,所以我未敢入宫。临行之时,听完义帝已经带兵往函谷关来了。因此我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特来告知将军与军师。请您二位早作筹谋。”
“什么?!季布刺杀义帝未遂,失手被擒?!”范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韩信的话实在太过离奇,让人无法相信。
见到范增吃惊的样子,韩信也没有什么言语,只是立在原地,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范增沉思许久,最终无奈的相信这个消息。随后他便示意韩信离去了。
待到韩信退下之后,范增便无奈的叹息道:“好你个张子房啊!老夫千算万算,也没算到你居然会使这一招。往日都是你说老夫阴险毒辣,今日一见,你可比老夫狠毒的多了。”说完之后,他便急忙前往了项羽的营帐。
范增到达项羽处时,项羽正在连夜调兵遣将,准备随时攻打咸阳。项羽一见范增,急忙起身相迎。范增一见帐内诸将,立刻沉声说道:“你们都回去吧,所有计划停止,军士回营待命。妄动者,斩!”
诸将闻听范增命令,均是有些惊讶。他们一同望向项羽,像是征询项羽的命令。可只见项羽此时也是满面疑惑。
终时龙且知道分寸,见此情形便明白定有变数,连忙带着军士们退了出去。待到帐中无人之后,范增便对着项羽说道:“羽儿,大事不好。韩信适才带回来了一个消息。他说季布刺杀义帝事败,已经失手被擒了。而且义帝芈心已经带领军士往此处赶了。”
项羽闻言一愣。随及眉头深锁的问道:“季布?季布为何要去刺杀义帝?他疯了不成?!”
范增摇头轻叹,道:“恐怕这都是那张子房的阴谋。那季布理应是被囚于韩都,我们破函谷关后,被俘军士都说张子房早已离去。现在想来应是回了韩都。因此季布刺杀义帝被擒,定是他从中搞鬼。如此一来,我们便有难以洗脱的罪名了,诸侯和义帝正在向此处赶来,我们必须早做定夺。”
项羽听完范增之言,立刻紧握双拳,双眼瞪着如同铜铃一般。“这张子房真是无耻!居然使出此等卑劣手段。亚父,大不了我们独战各路诸侯,反正他们在我眼中也如草芥一般。”
此刻的项羽气势非凡,但范增却摇头阻道:“不行啊,羽儿。若是我们独战天下诸侯,便会失了民心,到时你想一统天下,怕是难上加难了。”
“那依亚父之意,我们该当如何?”项羽此时已是急躁不堪了。
范增此时闭目抚须,沉思许久却依旧没有对策。就在项羽按耐不住之时,他无奈的说道:“羽儿,遵照义帝旨意行事吧。函谷关留军十万,我们再带十万军马进驻咸阳以西。另外十万兵马驻守鸿门。再派人去告知刘邦义帝的旨意。如今我们必须先解决季布之事,只有堵住悠悠众口,才能再有机会伺机解决他们。”
闻听要遵照义帝旨意行事,项羽显得分外不愿。“亚父,难道我们真的就按芈心所说去做吗?羽儿实在不愿听那傀儡之命。”
见项羽不肯执行,范增只得无奈的劝道:“羽儿,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我先稳住阵脚,待到义帝来了,便将刺杀之事拖成悬案。如此一来,便可暂时堵住诸侯之嘴。”
“亚父,我们如此受制于芈心,岂不是往后都要被他牵着走?”
“羽儿,如今我们兵马最多,那张子房想的是让天下与我们为敌。我们决不能中计,至于那芈心,他以为他的二虎竞食之计我看不出来,其实我是在将计就计。只要此事平息,我们便可以连他一起铲除,到时天下自然是你的。”
看到范增已经有了设想,项羽只得无奈的接受了现实。但终究是极不情愿,无处发泄怒火的情况下,竟将帅案都砍成了两段。
范增知道项羽心有不甘,随及对他笑言道:“羽儿,你也不必焦急,我既然说要铲除他们,自然是有我的办法。”
闻听范增已有主意,项羽赶忙问道:“亚父,您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了吗?!”
只见范增双眼又露出了那凶狠的目光,阴沉着回道:“他芈心既然想在鸿门设宴,那我们就成全他便是了。趁此时机,将他还有那刘邦,以及张子房一并解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