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斗的修为进步可谓一日千里,苏啸海比他差得远,但选择道法之后,每日沉醉其中,也是过得有滋有味,十分的充实。
相比之下,另一个人的日子难熬的多,无时不刻不在揣摩徐斗的想法和用意。
“未选道法,却每日去练功房,一呆就是十几个小时。”
他想出十几种可能,个个离奇无比,仍旧解释不通。
“或许我该去徐斗的练功房看一看,他究竟在做什么?”
话刚出口就被曾铭朔自己否决,去了练功房就证明自己看不透徐斗,谈何征服。
“也许这正是他的计谋,他心中此刻也很焦虑,每日在练功房浪费时光,守株待兔,却等不到我中计。”
曾铭朔露出自信之色,这里是悠闲别苑,离水宗的地盘,他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
“来悠闲别苑的人,没有不向往道法的,尤其是在见过道法的神奇之后。徐斗,我看你能忍到几时。一个月的期限已经过去三分之一,守株待兔,你还能守几天?”
“即使我什么也不做,继续互相熬下去,结果无非是玩的不够尽兴,没有任何真正的损失,对你而言,一场天大的机缘就错过了。”
他皱皱眉,意识到自己此刻的想法,气势上已经弱了。
“不过,我不打算让这场游戏结束的太简单,好不容易等来个有趣的‘玩具’,眼睁睁看着他从手心里溜走,会让我懊恼很长时间的。”
……
曾铭朔再一次召集众人,毫无预兆,即使整日跟着他“训练”的苏啸海等人也不知情,徐斗就更不明白。
他对这种无意义的浪费时间的行为是非常不满意的,水月剑刚刚“初窥门径”,距离“驾轻就熟”还有段不短的距离,需要时间慢慢参悟,不急于一时。可自身境界的突破是非常迅速的,可谓一日千里,耽误一个小时就是另一番天地。
水月剑的剑意完全是污海“礁石”的克星,相比灵气的“苦苦哀求”到“怒气积累”再到最终的“爆发”,一副现代苦逼债主的样子,剑意就是古代向佃户收租的大地主,举起戴着玉扳指的萝卜指,轻描淡写的一个个扫过去,指向谁谁就跪倒,感觉别提多爽了。
徐斗也面临一个困惑,污海“礁石”是被瓦解了许多,可污海本身并没有被净化。
污海是人整个的污物所化,不可能在拂尘小境界全部净化,但是至少要将“海岸”净化,让灵气有一片可供盘踞的地点。
表现在身体上,就是完全抗拒灵气的身体逐渐适应灵气,远远称不上与灵气如若一体,但已经不会主动抗拒、排斥、阻碍灵气在体内的流淌。
“照目前的修炼方式,大概所有污海‘礁石’全部瓦解,污海的‘海岸’也不会被净化。”
一百零八块污海“礁石”被瓦解,是拂尘境界突破至沸血境界最明显的标志,之后灵气便汇聚入血液当中,随血液在全身流淌,以更为彻底也更为痛苦的方式洗涤血肉之躯。
这是在身体适应灵气为前提条件下的,如果那时身体尚未真正适应灵气,对灵气仍然抗拒,结果会如何?
是灵气无法汇聚入血液,停留在拂尘境界,继续缓慢的洗伐血肉中的污物,还是灵气不顾身体的抗拒强行汇聚入血液当中,快速洗伐的同时也给尚不能适应灵气的身体带来难以承受的痛苦甚至是损伤。
一不小心打断既定的修炼节奏,结果还真是,有点苦恼啊。
“嗨,想什么呢?”
苏啸海粗糙的巴掌在眼前晃悠,他早已发现,只是在想事情没有理会。
拨开他的巴掌,真的很粗糙,跟砂纸差不多,“你的手,是在中东练过铁砂掌吗?”
意识到他是在吐槽而非回答自己,已经过去一分钟了,苏啸海没好气的道:“我要是会铁砂掌,第一个挨揍的肯定是你。”
“这几天一直没空问,你有没有选道法?”
他的银行卡一直放在卧室里,密码也告诉过徐斗,所以徐斗是不是用过他也不清楚。
“我早就告诉过你,至少两次,现在再重复一遍,是最后一遍,以后别问了。”徐斗郑重其事的道:“我早就选好道法,论威力它在离水宗排名第二,论价格可能也是,但我还没选过排名第一的道法,无法确定。”
他耸耸肩,很轻松的道:“你应该猜到了,没错,就是水月剑。”
苏啸海的脸又一次黑了,随后自嘲,天大的机缘摆在面前,他自己不懂得珍惜,与我何干,我何必一次次的自找没趣,说不定人家在心里烦我多管闲事。
他的态度冷淡许多,“银行卡放在卧室里,密码也不会改,什么时候想通了……呵呵,随你意吧。”
猜出他心中所想,徐斗有些歉意,可自己说的都是实话。
“水月剑已经‘初窥门径’,找个机会教他?”
“初窥门径”自用尚可,教人,有点勉强。他有水月剑传承的“记忆”,发现修炼中出错可以及时修正,苏啸海则不然。
道法只可意会难于言传,他领悟的可用言语表达的未必是一个意思,苏啸海领会的和他想要表达的又未必是一个意思,贸贸然教他,搞不好会走火入魔的。
“至少要到‘驾轻就熟’才能教他,最好等到‘融会贯通’之后,把握会更大。”
两人各怀心思,男人之间的友情,因为一点误会而变得疏远。
……
曾铭朔姗姗来迟,面对等候已久的众人,他没有一点愧疚。
在曾铭朔身边,除了赵子灵和他的多名师弟之外,还有乾盛,面朝众人,高高昂起头,一副盛气临人的模样。
乾盛先是向曾铭朔弯腰,然后向赵子灵,再然后是其他离水宗弟子,转过身面对众人,神情比之前更为高傲。
“狗仗人势,”苏啸海冷哼,随后叹道:“修真,还真是挺俗的。”
“俗的不是修真,是修真者。”徐斗说道。
苏啸海翻白眼,“别跟我说话,我现在不想理你,听到你的声音都让我不爽。”
徐斗歉意的道:“请恕我办不到,不介意的话,你可以戴上耳塞。”
苏啸海干脆扭过头,装作身边的人不存在。
几日不见,乾盛仍旧是初见时油头滑脑的模样,一双眼睛时不时闪过贪婪和冷意,可在他的身上发生了视力所能探知之外的变化,直白的说,他的气势不一样了。
“跟在曾铭朔身边拍马屁,好处不小啊。”徐斗感叹,面带嘲讽。
苏啸海正要接话,已到嘴边,意识到自己不该理会徐斗,硬是又咽回去,板着脸。
“你们来到悠闲别苑已经有段时日,除了某人之外,修炼也还算刻苦。”乾盛瞥了眼徐斗,意思很明显,徐斗不以为意的耸耸肩。
他接着说道:“所以我师父……”
只说半句,乾盛刻意停下,回转身“噗通”跪倒在曾铭朔脚下,磕三个响头,然后起身,膝盖上的灰土也不拍打,留下清晰的印迹,慢慢的转至面向众人。
新中国成立之后,下跪之礼逐渐废弃,到今日更是被鄙夷,极少有人能接受。
如果是初来悠闲别苑,乾盛突然来这么一出,众人必然不屑,即使他跪的是仙长也不例外。
可是现在,他们亲眼目睹道法的神奇,亲身经历灵气对身体的洗伐,对于修真有着更为真切的认识,与此相比,下跪、磕头也不算什么。
没有人鄙夷乾盛,只有对他的羡慕,曾铭朔说过,他们是不可能入离水宗的,意味着乾盛是独一无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