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刻尔再一次措手不及的被勒托纯钢的铁质膝甲踢飞一米多远。这一次,刻尔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快被踢复位了,用来格挡的手臂一阵酸痛。
而劳斯却依然像是傻了一般,依旧站在原地望着浓厚的云层一动不动。
看着勒托跌跌撞撞地离去的背影,被踢翻在地的刻尔却在想着另一个事情…………。
在刻尔不断的召唤下如梦初醒般的劳斯才不紧不慢地走到少年的身边,轻轻把刻尔从地面上提了起来。就当在少年落下的一瞬间,劳斯终于听到了那来自精神频道的质问。
不知道在昏迷期间都一共经历了什么的少年。好像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许多。……不再压抑着情绪,不再表现出任何幼稚的做作。发现了什么的刻尔连声音也开始变得沙哑而又锋芒毕露。
“老师就是因为这么简单的原因死去的吗?”不是疑问,是彻底地质问。
“部分。”在别人都无法触碰到的频道里,一声真正毫无情感的回答在刻尔的耳边响起。
“就是因为……你过了保质期?”刻尔既感到荒唐有感觉滑稽地说道。
“还有老主人本身身体的问题。老主人的身体是由唤醒一位强大到足以盛装一位传奇大法灵魂的的死灵来延续寿命的。但是,因为肉体的排他性使得老主人的力量像是烛火一样变得越来越少,直至最后的消亡。
在神图腾亮起的那时,也就是老主人的生命即将燃尽之时。”
“…………,是吗……。”
刻尔仔细凝视着大汉那藏在浓密的毛发下仿佛空无一物的双眼,最终,一无所得。
少年紧了紧身上在昏睡中被新换上的黑色法袍。转身绕过一只巨大但却能与猎物和平共处的火焰蜥蜴,向自己的族群从蹒跚逐渐变得坚定地走去。“你想过你过了保质期的后果吗?”
“会有另一个人来接替我的,不是吗?”
“……”刻尔摸了摸一个藏在袖子里的物件,孤独的背影默默无语。
要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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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整个几乎被夷为平地的峡谷上方展开防御模式的“希达姆”比起一个移动的堡垒,看起来倒更像是一个缩成一团的巨大节足蜘蛛。从上到下都无时无刻的不在充斥着掠夺者的气息。
而在其上的燃亮的万家灯火,把这座原本冰冷的堡垒渲染的与整个世界都格格不入。
……
作为一名满载智慧的矮人工程师,塔克一直把成为这伟大的机械造物上的一份子,并第一次伴随它离开弗朗西斯科山脉出征异域当做自己终生的骄傲。这不仅代表着一场战争的胜利,同样也是代表着矮人一族在长达几十年的漫长神战中依靠自己的力量,终于在除自己老家之外的地方打开了辉煌的局面。
但是,这一次塔克脸上的表情可不像以往那样,那么轻松。作为一名天生就长着一副大叔脸的山地矮人,塔克一直很鄙视不注重卫生的丘陵矮人。即使他的工作迫使他每天都要使得双手沾满机油。但是,他依然从未放弃过自己每天都要洗澡的机会。
………………
“靠!**#*&~&%~&***%$#@*********//*******!替我问候那些水源部的个子!他们一定比我的腰还要矮。”愤怒的塔克用柄都快被腐蚀成白色的大灰刷子狠狠地敲着洗到半路突然没水的水箱。在塔克不厌其烦的敲击下。这个悬挂在私人浴室墙壁上,满是金属质感的铁皮箱终于逐渐从相连的管道里流下几条细小的水流滴到了塔克的浴盆里。
“……靠!”
……
就在刚刚,在洗澡时接受到紧急通知的塔克还没来的及搓后背,就被提前半个小时断了水。就在他刚想披着浴巾找人去理论时发现——这是大长老从遥远的山脉发来的紧急命令后而不了了之。并打算回去用剩下的水来冲洗身子。
不过,这些小小的波折还不至于打倒塔克的好脾气。真正最可恶的是往回走,老阿修提着聚光筒过来时那可恶的嘴脸。
塔克发誓,这是他这辈子所见过的最猥琐,最恶心,最令矮人发指的笑容了。遇到这种不小心赢他以此,就以此怀恨在心的小人,塔克无话可说。而最最最关键的是,——老阿修就是水源部的。
“靠!”塔克再次呻吟了一声,要不是最近这几天的魔灵动向确实奇怪,塔克准保找人弹劾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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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暖和了,这对于缺乏变化的天地可不是什么好兆头。然而,刻尔却必须通过劳斯的嘴发出原地修整的命令。要知道,在没有足够的筹码就走进远方的黑暗里,还不如呆在成千上万的兽群中静观其变。
因为,有什么东西……已经很近了。
四周太黑了,有点看不太清。即使借助这附近昏昏沉沉的光晕也无法轻易地察觉远方的变化。
但是,真的有什么东西改变了,透过空气中“碎片”的咆哮声,哭泣声,好像还有什么其他的、令人心悸的声音。似乎是轰鸣声……,仔细再听,又更像是鬼猫在挠爪子的嘶鸣声,还伴随着少许轻微地颤音。
有些终究是耐不住等待的人撅着屁股趴在地上仔细倾听着,寻找着那些让自己突然感到惶恐,甚至是痛苦的原因……
兽群开始越缩越紧……越缩越紧……,就连桀骜不驯的小鬼鸟都躲到人类的怀里,恐怖的巨蜥竟然像是鸵鸟一样将自己巨大的头颅埋进尘土之中。兽群连同人类围绕着一个不约而同的轴心形成了一道又一道的防线。
“轰!”
一道猩红的闪电突然划过这个世界,将整个黑色的天空划成了不规整的两半。人们发现,他们不用找了……
或许开始只是一粒小小的沙子,或许只是一点点尘土。随着时间不断的推移,和温度的回升而开始变大,变强。之后是一块石头?再是一整片土地?
当一个直径足足有三十公里的龙卷风暴伴随着猩红色的闪电,从黑暗的天幕中肆意妄为地掠过你的身边时。
任何言语的描述在这时都是苍白无力的。因为你想像不到、也同样体会不到任何词语去描绘眼前的这副“壮丽”的景色,你的大脑在这庞然巨物下此时早已空无一物,只能向所有有罪的生灵一样,匍匐的被动着接受这来自大自然的怒火。
一个支柱,对就是一个撑起天地的支柱,移动着、摧毁着仿若要连同自己身边闪耀的闪电碎芒一起绞成碎片……
几道猩红的闪电,伴随着突然咆哮起来的风吼划过脆弱的人世。不断旋转的风柱像是想要把“云层”都拉下来一样狰狞地将一切挡在它面前的障碍化作沿途的尘埃。
红色刺眼的光芒不经意的逃脱了几缕,落在了少年既紧张又兴奋的脸上……,仿佛让刻尔看到了自己应该前进的方向。
刻尔十九岁了,但是,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触摸”如此强大的力量。
我是谁?摆脱了虚伪面具的刻尔从醒过来到现在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他花了十年的时间错过了这个经历。如今,不知为何而激动起来的刻尔看着颤抖的大地。
…………
……大丈夫,该如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