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房间内,火把在忽明忽暗地摇曳,午夜的秋风从窗口灌入,令人不由得瑟瑟发抖。
此时的波拿巴正披着一件披风,自顾自地玩着自己面前的水碗,嘴中则是哼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而他的身后则是站着两名少年。
只见这两名少年虽然笔直地站在波拿巴的身边,但是从他们的神情中就不难看出他们似乎在畏惧着什么。
“呼~呼~呼~”就在波拿巴还在自得自乐地哼着小曲的时候,他的对面传来了一阵鼾声,反观波拿巴则是头也不抬地继续把玩着桌上的水碗。
波拿巴的左手打了个响指,玩味地吩咐道:“给咱们镇长老爷提提神。”
而就在波拿巴刚一说完之后,只见他身后的其中一名少年从身边的水桶中舀出了一盆水,二话不说就朝着波拿巴对面酣睡的人泼去。
“啊!”只见那被水泼的男人惊恐地从睡眠状态中醒来,并且发出了那尖锐的尖叫声,而这男人正是波拿巴抓来审问的原烈苑镇镇长苏亚雷斯。
听着苏亚雷斯公鸭般的尖叫声,波拿巴皱着眉头掏了掏自己的耳洞:“我说苏亚雷斯老爷,您有没有公德心啊?您这么一叫可是非常影响附近镇民的休息的,您难道不知道街坊邻居们明天还要早起劳作么?”
突然,波拿巴一把抓住苏亚雷斯的衣领,将其拉到了自己的面前,左手拿起桌上的水碗就往苏亚雷斯的头上一拍:“你能不能小声点?!我的耳朵差点都快被你叫聋了!你******知不知道!”
要说这个苏亚雷斯也是够难缠,这个镇长老爷怕死吧?的确怕死,波拿巴还没具体形容凌迟、老虎凳、辣椒水、人彘、水银剥皮等等酷刑的时候,这货已经吓瘫在了自己的座位上了,甚至都还被吓尿了,至今这个苏亚雷斯的裆部还是恶臭难闻。
但就是这么一个胆小如鼠的人,居然愣是不告诉波拿巴他们其他钱藏在哪里,波拿巴可不信,这个做了一辈子烈苑镇镇长的老胖子只存下了两坛铜币,换自己来最起码也得是两坛金币,要知道这里可是山高皇帝远,除了那些贵族以外,这个镇长可就是土皇帝了。
“苏亚雷斯老爷,您还不打算说么?”波拿巴一把将苏亚雷斯掫回了座位,一便自顾自地清理桌上的血迹。
而那苏亚雷斯此时整个人都湿透了,他早先就已经被波拿巴用这种手法泼了好几次,现在从窗户中吹进来的冷风,让他感觉到了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但是现在原本湿漉漉的头发上又出现了大片的血迹,苏亚雷斯很快就被头上冒出的大量鲜血给遮住了他的眼帘,看着满手的鲜血,苏亚雷斯开始疯狂地大叫,他变得歇斯底里,他已经被彻底打败了,他已经崩溃了。
“波拿巴老爷,我求您了,我知道我活不了了。”苏亚雷斯狠狠地跪在地上,疯狂地扑向波拿巴的脚下哀求道:“我知道您不会放过我,我刚才也听到这里的卫兵说要把我明天拉到广场去处以极刑。”
“老爷,我求您,您杀了,给我一个痛快。”苏亚雷斯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整个人显得凄惨狼狈至极:“您放过我的家小,我的家小是无辜的啊,我藏的那些钱是为了他们啊,您杀了我吧,您就算把我的躯体一片片切碎我也不会告诉您我藏在哪里啊!您就当是做善事,放了我的家人吧!”
看着苏亚雷斯如此狼狈的样子,波拿巴自嘲地笑了一下,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个世界的人,前世的波拿巴以为欧洲这个世纪的人应该是愚昧无知的,应该是狂傲自大的,应该是整天把虚无缥缈的荣耀挂在嘴边的,但是殊不知,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感情,永远会伴随人类的进步而存在,永不磨灭。
这个苏亚雷斯心系家人,已经不可能从他嘴中套出任何关于财宝的东西了,说实话,波拿巴静下心来细想之下,不由觉得自己其实也只是拿这个苏亚雷斯来出气,他真正气的就是始终无法得到贵族阶层的接受,只因为他不是贵族!
“给他一根毛毯,把火炉架起来,去找点吃的。”波拿巴烦闷地向身后的两个少年吩咐道。
波拿巴蹲下身子,轻轻将苏亚雷斯扶起,波拿巴既然已经绝了得到财宝的想法,现在想的自然就是怎么从这个镇长身上套出尽可能多镇子里的情况。
但就在此时,苏亚雷斯突然暴起发难,在波拿巴将他扶起的时候,整个身子猛然用力地将抱着波拿巴,然后将波拿巴推向他身前的桌角。
波拿巴也是人,只是普通人,他根本没料到这个狼狈凄惨的苏亚雷斯居然在此时还对自己存有歹心,波拿巴一时间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
就在波拿巴的后脑勺即将靠到桌角的时候,突然他的身后一空,波拿巴由靠变成了摔,摔在地上的波拿巴终于能及时地做出反应了,只见波拿巴双脚用力蹬在苏亚雷斯的身上,随后一个懒驴打滚,这才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而波拿巴起身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向原本应该是桌角的位置,只见原来那个地方早就变成了一片空地,而在空地旁边的则是老希尔曼和一张桌子。
“老希尔曼,你怎么来了?”波拿巴皱了皱眉头问道。
“老爷,本来我还在酒馆打听消息,后来听说宵禁了,就想早点来找您,结果没成想在街上遇到了巡逻的士兵,我告诉他们我是您的手下,他们这才将我押到马塞洛那边确认了我的身份之后才把我送过来的。”
“恩,这次真的谢谢你了。”波拿巴点了点头,轻声谢道。
“老爷言重了,这个该死的镇长居然敢试图谋杀我最敬重的波拿巴老爷,看老子我怎么收拾你!”说着老希尔曼就要撩起衣袖冲过去毒打苏亚雷斯。
波拿巴见状将其拦住了:“他不过是为了他的家人才出此下策的,只有我死了,他的家人才是最安全的,算了,反正我打算明天对他执行火刑,不必麻烦了。”
“老爷,这就算了?”老希尔曼还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波拿巴看着刚才听到异动从屋外冲进来的士兵,对他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控制一下苏亚雷斯,随后转身走出了屋子:“老希尔曼,他都已经这样了,没必要祸及家人。”
但是就在波拿巴踏出屋外的一瞬间,波拿巴原本风轻云淡的神色变得愤怒阴沉:“老希尔曼!你在镇上熟!找几个靠得过的人给我盯着苏亚雷斯的家人。”
“那老爷您刚才是?”老希尔曼没想到波拿巴居然就这样说变脸就变脸,不由又出言确定了一下。
“不过是暂时安抚住那个老东西!省得他明天我们行刑之前就先把自己弄死了,这对我的计划有很大的影响!”波拿巴摆了摆手示意老希尔曼不用跟上来了,随后便头也不回地带着少年队走入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