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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拾伍章:奴隶之心的

    气跑了苏伊娜,虽然如释重负,但惹了美女不高兴,张龙的心里还是有些失落。他也没了出去训练的心情,继续一个人喝起了闷酒。没多一会,阿方索回来了,拖着灌了铅一样的双腿,疲惫的揉着后腰。

    「咦,张龙,有酒啊,快给我喝点!」他见到酒就像见了救星一样,混浊的眼神立刻有了光彩,几杯下肚,话匣子就拉开了:「唉,真羡慕你们啊,真正的角斗士兄弟,哪像我天天过得这么悲惨……」

    张龙有些诧异:「你不是已经在沃萨姆很有名气了么,怎么会过得悲惨?」

    阿方索狠狠喝下一杯酒,有些恼火的说:「你是装糊涂故意讽刺我么?我的名声可不是在竞技场上打出来的,而是沃萨姆的上流妇女们传的啊……」他不由分说直接抢过小酒桶高举起来,然后仰起脖子把嘴对着桶口一顿神灌,直到呛出来,狠命的咳嗽了半天。

    「知道么?曾经我也和你们一样,渴求竞技场上的荣光,跟兄弟们一起玩命的训练,只为了能够赢得比赛,成为明星、冠军、战神……唉,如果我长得像格林提斯一样丑,没准早就实现这个梦想了吧!在依森哈德第一次领我去叶琳娜女爵主办的那场女贵族和阔太太的酒会之前,我的实力可是家族中的翘楚,不比瑞克撒特差多少的……」

    张龙听了,很是吃惊,又有些不敢相信:阿方索现在的实力,说难听点,只是个二三流角斗士,除了经验比较丰富,甚至并不比自己强多少。如果说当初曾经那么厉害,为什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呢?

    阿方索虽然喝醉,却也看得出张龙的疑问,他又灌了几口,指着自己英俊的面孔说道:「就因为这张脸,这副身版,我那天晚上接连侍奉了十个无底洞一样的老女人!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第二天连动都动不了一下,更别说训练了。从那天起,我就成了依森哈德拿去讨好她们的礼物,每次上流妇女们办的荒唐聚会都少不了我。真不知道主人是怎么想的,为了博得那些老女人的欢心,毁掉一个角斗士在竞技场上的前途,值得么?」

    张龙恍然大悟:传说是真的。阿方索果然「不仅仅」是一个角斗士,而且他的这份堪比「交际花」的工作对依森哈德的价值甚至已经远远超越了他在竞技场上的用途,真是可悲可叹啊!

    「唉,其实……你这样也挺好的,」张龙安慰道:「我也有所耳闻,那些女贵族或者阔太太们都会动用自己的人脉,只让你打安全的比赛,比起我们总是上场搏命,要好得多了。而且……我们只有打了胜仗,在庆典上才可能被赏个妓女玩玩,你可是时常会有上流社会的高雅女士为伴啊!」

    「不!」阿方索突然怒气冲天的摔了酒杯:「你懂个屁!什么上流社会,什么高雅女士?她们从来都没把我当过人看!我只是个玩物,被她们像布偶一样玩,像便壶一样污辱!我的身心都被她们毁了,弟兄们也瞧不起我,说我不过是根行走的老**,妈的,我为这个家族牺牲了多少?我为他们牺牲了多少?我用我自己的前途给他们换来一场又一场对他们有利的比赛,这些他们都知道么?我******容易么……」阿方索喝得舌头都短了,话也变得絮叨,听得张龙心乱如麻。

    这就是奴隶真正的命运啊!无法支配自己的人生,所有的一切都被牢牢掌握在主人手里,生杀予夺都由主人说了算,所以斯巴达克斯才会反抗,才会成为青史留名的大豪杰。可是现在的他们除了默然接受,又能做什么?地球上的古罗马,奴隶众多,命运凄苦,斯巴达克斯揭竿而起,一呼百应。而在圣休亚瑞,奴隶从来就不是人口的多数:贵族不能蓄奴,多数普通平民蓄不起奴,为数不多的那些家底相对殷实,能够养得起奴隶的商户家里的那点人怎么可能串联起来形成气候?

    所以,还是接受事实,努力当好角斗士吧!张龙还是比较庆幸的:以自己平凡的长相,不可能被选中干阿方索那样的活;另外至少从目前来看,自己的格斗天赋还是可圈可点的么!

    阿方索一直喝到酩酊大醉不省人事,滚到桌子底下去才罢休。张龙叹了口气,把桶里剩下的酒都给费屈玛和辛波留下,然后躺到铺上早早睡了。昏昏沉沉的,他梦到眼前一片柔和的乳白色光芒将自己慢慢的包裹起来,就像儿时母亲的怀抱一样温暖安全。真的是久违了的感觉呢,自从上了小学,开始考试排名,母亲就再也没有抱过处处不如别人家孩子的自己了。这光芒是如此的温和,如此的宁静,让他心中充满了幸福感,好像要将他这么多年所受的委屈和酸楚全部抚慰疗愈一样。他幸福得想哭:没想到这种感觉居然真的能在梦中出现,难道这就是圣光么?真希望这样安静祥和的感觉能够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永远……

    然而,次日清晨,他还是要醒来,继续新一天的训练。令他很吃惊,他起得居然比多数弟兄都早,天刚蒙蒙亮,太阳还没有升起。更值得惊讶的是,梦里那种感觉居然还在,他觉得那种莫名的宁静和温暖依然笼罩着自己,让全身四肢百骸都充满了力量。往日起床时的昏懵今天却完全没有,只有从心底到眼前那种异常清醒的明彻。

    张龙拿上装备,独自静立在沙场之上,晨光之中,隐隐间竟觉得有种世界之王一般的感觉。不过当他刻意去体会是否能感到圣光在体内流动的时候,却又什么都没有了,这次,他不再懊丧,心态也平和了好多:在没有师父指导的前提下领悟到如此程度,已经很不易了,难道真当自己是撒卡兰姆祖师爷阿卡拉特了?

    训练,无尽的训练!

    不知不觉间,又一个多月过去了。刻苦训练之下费屈玛、张龙和海珊三个新人王的实力得到了突飞猛进般的提升,费屈玛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战意的波动」,乐得合不拢嘴,对「师父」辛波更加殷勤,引来只有张龙能注意到的,冠军瑞克撒特的阵阵幽怨的目光。至于张龙自己,只是每天继续在圣光的怀抱里入眠,然后精神异常饱满的起床,从而比往常更加卖力的训练。不过除了这些,他还时不时有些意外之喜。

    小美女娜佳经常会跑来找他聊天,看来多会一门语言真的是件令人开心的事呢。这一个多月,张龙哭笑不得的发现自己的俄语,不,在这个世界应该叫伊夫葛洛语,水平直线上升,那些多余的习惯性粗口助词在娜佳娇嗔的红脸纠正之下一扫而光,已经完全听不出是看***学来的了,收获还是非常之大的。

    不过张龙还是牢记了洛奇的劝戒,故意不跟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走太近:《斯巴达克斯》里不败的高卢人用血的教训证明,千万不要跟智商低的女人搅在一起!所以他有意无意都会把聊天的内容转向伊夫葛洛的区的风土人情,避开个人方面的话题,于是更额外收获了不少对那块神秘土地的了解,估计以后都能用得上吧。

    俗话说得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身为角斗士,日复一日艰苦的训练不就是为了登上竞技场的那一天么?新的一场比赛终于在大家的翘首期盼中来临了。这天中午大家正埋头吃饭的时候,凯松突然阔步走进食堂,高声宣布道:「弟兄们,好消息!下星期一年一度的『奔海节』庆典就要开幕了,我们依森哈德家族再次扬名立威的时候到了。对战名单明天就能下来,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瑞克撒特将作为骁将出战!」

    「好!」角斗士们大声欢呼:「瑞克撒特!瑞克撒特!瑞克撒特!」

    冠军站到桌子上,兴奋的大吼:「哈哈,管他对手是谁,骁将战碰到我,就别想活着回去!」他喊得豪迈,却用眼角含情脉脉的余光瞟向费屈玛,然而野蛮人却浑然不觉,眼神里只是充满对冠军的艳羡和向往,完全没有爱慕的感觉。

    冠军的小心思暂且不表,张龙却知道,「奔海节」赛事对他这样刚刚摘去菜鸡帽子的角斗士意义非同寻常的重大:新丁战,选秀战都属于不完全公开的预备赛事,虽然对于角斗竞技制度本身来说十分重要,但广大民众却基本都看不到。同理对于新晋角斗士来说,只有「奔海节」、「西征祭」这样全民同乐的比赛才是他们让民众认识自己的真正机会。由此看来,这将是张龙、费屈玛等人的一次将自己的水平展现在真正的人群面前,从这个意义上看,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生涯首战!

    费屈玛的神色尤其激动,他用力拍拍身边张龙的肩膀,兴奋的说:「太棒了,就让整个沃萨姆好好看看咱们的风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