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幸运,张龙几乎和瑞克撒特对练了一整天。
跟冠军对战果然受益匪浅,经过魔鬼般的锤炼之后,张龙自悟的战斗理念「对防守反击的防守反击」得到了全面的提高。太阳下山之前,他已经可以跟冠军勉力打上四五个回合了。凯松对这种战术也大为赞赏,在一天的训练终于结束的时候,非常兴奋的拍了拍张龙的肩膀,说道:「很好,小子,我当初没有看错你。好好发挥你的理念,早晚会有大成就!」
张龙听得心里美孜孜:这是穿越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过去的他完全就是个蝼蚁,挣扎在学校乃至社会的最底层,几乎从未受过表扬和称赞。从他记事以来,无论是父母,长辈,老师,还是同学,同事,领导,对他的态度要么是失望,要么是鄙夷,甚至干脆就是肆意打骂,过去的那个世界对他来说,只是一个不敢去死,苟且的活着的地方。所以这次穿越虽然没有立刻给他带来什么王霸之气,却至少让他感觉到了希望,感觉到了人生的意义。
也许,自己那么痴迷《暗黑破坏神》系列游戏,就是在等这一天吧?
晚饭时分,海珊又被扑克脸家丁带走了。张龙跟费屈玛一对乌眼青的难兄难弟埋头啃着美味的腌牛肉,边吃边聊。
「张龙,你说凯松怎么能那么厉害?」费屈玛有些羡慕的说:「每个派系都那么了解,指导了我几句,水平就提升得那么快!」
是的,费屈玛现在已经能初步预判格林提斯的动作,对渔网已经不是那么无能为力了。下午的时候甚至有一回准确的扯住渔网,反把格林提斯拽倒,若不是那家伙经验丰富马上弃网挥刀解围,肯定就被费屈玛按在地上痛殴出气了!
「是啊是啊,要不然怎么能当咱们的教练呢?」张龙嚼着食物,含混的回答道。训练了这么久,他对凯松过去的辉煌战绩也有所耳闻:曾经,他们的教练也是马克沁家的一名角斗士,而且练的是一种非常罕见,不可多得的派系:「全能式」。
顾名思义,全能角斗士掌握了几乎每个派系的格斗方法,对于格斗,他们往往天赋异禀,悟性极高。每一个全能角斗士都是训练商眼中的宝贝,他们的价值不仅仅是简单的上场比赛,一旦被发掘出来,就会被着力培养成团战时的队长,或者立刻荣升教练助理一类的角色,发挥他们真正的价值。因为这些人对每一个派系的打法都很了解,知道该如何扬长避短,也知道如何攻敌不备。凯松曾经专门负责领导马克沁家族角斗士的团战比赛,战绩是全胜!
然而关于凯松为何对依森哈德如此忠诚,以及依森哈德和叶琳娜如何合谋把他从马克沁那边挖过来,人们却都不愿提起,讳莫如深。不过这也不是张龙应该关心的事情,现在他只要悉心听从教导,努力训练就对了。
吃罢晚饭,张龙来到卢卡斯的治疗室:被冠军赐与得满身瘀青,还是及时治好为佳。而卢卡斯对于张龙的来访,也显得非常高兴:张龙是极其罕见的体内蕴藏着圣光共鸣的普通人,身为一个有探索精神的老治疗师,他对这个仙塞小伙子非常感兴趣。
「知道么?治疗你,要比治疗别的弟兄轻松得多。」老头笑咪咪的说着,把手掌覆在张龙额头上:「一般的小伤,我只需导引你自己体内的圣光就可以治好了,根本不用费我的力气。」张龙静躺在治疗床上,感受着体内暖流热烈的共鸣着卢卡斯的引导,满身的瘀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退着。
「可是,为什么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感觉不到?」张龙有些懊恼地问。没有什么比知道自己有很大潜质却无从挖掘更郁闷的事了。
「你以为圣光那么容易听你的?」卢卡斯笑道:「培养一个治疗师,至少需要十年的光景,就算有谁像你一样走了****运,体内藏了圣光,也得在前辈的指导下严格训练才行啊!」
张龙大为兴奋:「那……您能不能做我的前辈,指导我呢?」
卢卡斯见张龙已经疗伤完毕,便拿开覆在他额前上的手,狠狠拍了他脑袋一下,说道:「臭小子,当好你的角斗士就行了,学什么治疗师?快走快走!」
逐客令即下,张龙只得灰溜溜的离开。看来想这么快就学到圣光法术真的有点异想天开了呢,还是好好安心训练吧,没准哪一天卢卡斯觉得自己够努力,孺子可教,也就能开恩了。
他去回廊装备架拿出自己的长矛走上训练场准备加码特训,却看到费屈玛在那里缠着辛波讨教了。两个野蛮人虎虎生风的对练着,木制器械撞在一起,连连发出沉闷的声响。
「注意留心你的战意!」辛波一边出招一边指导:「至少我在部落里是被这样教训的,说实话我也不是总能感觉到『战意的波动』,慢慢体会吧!」
费屈玛虎吼着抡着斧子:「我战意满满啊,但是怎么就不波动呢?」
「『战意』不是你想要打架的火气,」辛波用盾牌挡开费屈玛的攻势:「而是野蛮人武学的力量之源!就跟圣骑士的圣光一样。」他看准空当又出一招,把费屈玛打翻在地:「这种东西只能在对战中慢慢体会,不是能用语言说清楚的,我自己都是个半吊子,你让我教,不怕我误人子弟么?」
费屈玛爬起来,又一斧子劈了过去:「我这不就是在对战中体会的么?还有什么能比跟一个野蛮人战士对战更能学习野蛮人武学?」
辛波再次在心里问候了费屈玛的祖宗十八代,躲过攻击又一榔头砸了过去,这次被费屈玛轻易闪过。两人继续你来我往的过招,完全无视张龙的存在。张龙只得自己一个人挥舞长矛打空气,结果没多一会,扑克脸家丁再次出现在自己身后:「张龙,你被传唤了。」
片刻之后,张龙在议事厅里见到了满面笑容的依森哈德,还有侍立在旁,久未谋面的黑珍珠苏伊娜。
「张龙,我有个任务给你,」训练商很高兴的说:「用到你才能的机会到了。我要你去依雷撒的铁匠铺找她给我订制一把适合初学者使用的弓,顺便买上一壶箭。听她说,你特别会选择武器的魔法性能,所以这回我就信你一次!」依森哈德说着,递给张龙一块符文石。他定睛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几条弧线围成个弯弯的鱼钩型,居然是个「拉尔」!当然,在游戏里,这属于大把大把的低等符文,但这可是三次元的圣休亚瑞,一个排在二号的「艾德」就能买三件相当于入门蓝装的魔法装备了,可想而知八号「拉尔」是个什么档次,依森哈德这次真是不惜血本啊!
「主……主人,真要让我去买……这么贵的东西么?」张龙紧张的问。
依森哈德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眉头微皱,反问道:「你知道它的价值?」
「嗯……」张龙不敢说谎,也不敢全说实话:「我那些不知道哪来的记忆里,有一些关于符文石的东西,这个……『拉尔』,要比上次的『艾德』贵得多……」
「哈哈,你总是能让我感到惊讶。」依森哈德笑起来:「那这个任务交给你真是再好不过了,一定让她造出把物有所值的弓出来给我!」
张龙领命而去,早有家丁在公馆门口备了马车候着。这还是他第一次单独离开公馆办事,又身携「巨款」,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但同时他也知道,这会是个不错的机会,不管是提高自己在主人心中的印象,还是跟「铁匠之王」依雷撒混个脸熟,都是大有好处的事。
很快,马车便驶到依雷撒铁匠铺所在的巷口停下。张龙刚一下车,就听到巷子里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之声,他暗叫不妙,赶紧跑过去,只见十几条彪形大汉围在铁匠铺门口,气势汹汹的盯着正插着腰站在他们中间,柳眉倒竖一脸怒容的依雷撒。
「干!你们这帮混账东西,找不到那个老不死的,就来纠缠本王?」依雷撒怒道:「就这样让我替他还钱,没门!除非你们把他揪过来当面跟我说。」
领头的大汉把一张羊皮纸使劲举在依雷撒眼前,指着上面的签名冷笑道:「看见没有?这是欠条,契约!你们这些贵族不是最讲究契约么?上面可是白纸黑字签着你老爹布里安大人的大名的,还有你们库柏家的封印!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再说了,您可是坎德拉斯的铁匠之王,不至于连二十个艾尔都出不起吧?」
依雷撒七窍生烟,破口大骂道:「干你姥姥,老不死的就算抽到嗝屁朝梁,一个星期也抽不掉二十个艾尔,你们这是打劫!」
「唉呦喂,陛下,这您可就不知道了,布里安大人每次都在蔽店按照官价抽两个艾尔的鸦片,可是蛤蜊帮这些年,把沃萨姆黑市的符文石价格都压到了不到官价的一半啊,我们得大老远跑去巴特城换钱,布里安大人也同意给我们补车马费了,看,欠条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的!」大汉阴阳怪气的说,顺便又抖了抖羊皮纸。
依雷撒紧咬嘴唇,俏脸胀得通红,却还是不愿吃这个亏,大声道:「这是老不死的答应你们的,不是我!就算赔钱,也是按官价陪,去你娘的车马费!」
大汉摇摇头,收回欠条道:「这就是陛下您不厚道了,据我所知,虽然您现在鼎鼎有名,但沃萨姆南城区库柏家的家主依然是布里安大人,现在库柏家的封印在这里印着,您就得替家主履行契约。不然的话……」大汉顿了顿,以示强调:「我们只能跑哈芬武德一趟,找你们库柏的宗家处理此事了。这样的话,如此欠债不还败坏家族名声,宗家把你们从族谱中除名也未可知啊,呵呵呵……」
大汉连声冷笑,依雷撒气得两眼冒火,呼啦一声,双臂突然如发出烧红的钢铁一样炽烈的光芒,将两只衣袖瞬间焚为灰烬,吓得众人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你……要动手么?」领头的大汉冷汗直冒:依雷撒虽然名义上是铁匠,实际却也算是个法师啊,一旦怒而动手,自己的小命还能保住么?
「动手动手,动个屁手!」依雷撒暴怒却也无可奈何地说:「妈了个蛋,算本王吃亏,都他妈给你,拿了快滚!」她打了个手势,铁匠铺大门里立刻飞出了一个不大不小满满当当的袋子,狠狠摔在大汉脚边,绑口绳摔开了,里面滚出一大堆碎裂的钻石:这么多已经足够顶下二十个艾尔了。
大汉慌忙蹲下捡宝,然后领着手下慌慌张张地跑了。张龙躲在一旁,心中感慨万千:「铁匠之王」也有这么吃瘪的时候啊,摊上这样个坑女儿的爹,也够她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