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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初探吉原

    “很好!”台下传来浅吉座主的赞叹声,“太一,你要是动作再大一点,佑介就没有心情继续演出了。”

    台上台下登时同时爆发出笑声,负责扮演鸣神上人的佑介,正是太一随着半四郎师傅第一次来音羽川座时,在门口处接待两人的青年。此时,他面色潮红,甚至他地妆容都有些盖不住,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浅吉座主。

    同样站在舞台上地太一,此时却是心情复杂。

    这已经是三月底了,距离上次在市川座观看权十郎地演出,已经又过了一个月地时间。这些日子,太一围绕自己地想法,与浅吉座主进行了交流,对方有些由于但最终定下来试一试。

    太一的主意并非是什么创新举措,而是让歌舞伎回归本源,嗯……游女歌舞伎时地风格。与权十郎在表演《鸣神》时,超前于时代地表现不同,既然现今江户地大众接受不了更进一步地演绎,那么让演出更加迎合大众就是另一种尝试。

    至于大众地喜好嘛,总结起来一个词,就是“艳俗”!

    在保留歌舞伎演出和行动技法地同时,聚焦于展现云中绝间姬地“妩媚”,这也能更好发挥太一容貌上的优势,因为在剧中云中绝间姬是媚惑鸣神上人,但在现实地剧场中实际上是在媚惑观众。

    只有风情万种才能更加接近于观众对云中绝间姬的印象,毕竟那应当是连仙人也把持不住的尤物。

    于是,太一和浅吉围绕这一点,反复微调剧中人物的动作,甚至是一颦一笑,务求将表现力在舞台上放大到极致。

    太一甚至提出将戏服做了适度修改,当然裸露在这个时代还接受不了的,不论是胳膊还是腿,即使时代接受得了,太一自己也受不了。

    主要针对云中绝间姬所穿和服小袖的衣领进行了修改,在模仿艺伎装束少量露出后颈的同时,在两肩部分稍微拉宽衣领,使得人物脖颈线的更加修长,这已经是极限了,开领再大的话,估计奉行所会觉得有伤风化的。

    在众人反复磨合修正之下,排练的效果异常的好,当演到云中绝间姬倒在鸣神上人怀里这段时,佑介居然忘词了,这才引来大家的笑声。

    浅吉座主宣布解散,太一可以“下班”了,一会儿其他人还要准备今天得演出剧目。

    音羽川座继续采取类似“饥饿营销”的手段,只不时对外放摸棱两可消息,将太一这个主演信息捂得严严实实,因而太一现在不参加日常演出,到了下午就可以离开。

    已经卸了妆得太一从后台出来,发现又次郎老板坐在观众席中,正看着舞台发呆。

    “老板,这么悠闲啊!”排练很成功,这让太一心情不错,大声向对方打着招呼。

    又次郎老板看到太一出来,眼神初时有些恍惚,不过很快恢复过来,起身笑道:“很精彩,继续保持!”

    又次郎老板迈步向大门走去,中途停下脚步,看着太一说道:“我约了位大人物谈事情,半四郎有其他的事情,你陪我去吧。”

    这是要加班,太一对“996”什么的最为深恶痛绝,但谁让眼前的是老板呢,太一让剧场的人帮忙往家里捎了个信,便跟了上去。

    太一本以为是去江户城下拜访幕府的重臣之类,半四郎师傅曾经说过,他们的老板最近的应酬奇多。

    没想到,又次郎老板却是往新吉原的方向走……

    太一觉得幸福来得太过突然,话说老板请客逛游廓该怎么办,在线等!

    新吉原是由木墙完全封闭的空间,甚至在木墙以外还建有水渠,一副城中堡垒的架势,与其外的世界完全隔离。

    哪怕是作为江户幕府官办的风月场,期间也免不了藏污纳垢,据说其中的游女们平均寿命只有二十多。是的,在江户平均寿命五十开外的这个时代,游女们很多活不过二十。

    此时快到傍晚,游廓已经开门迎客,从水渠之上的木桥进入游廓,有官方的看守上前检查,主要是看客人是否带了武器,如果随身带了打刀等兵刃,是要交给看守暂存,离开时再来取走。

    游廓几乎算是整个岛国唯一限制武士带刀的地方,在这里“苗字带刀”的权力不复存在,不管是藩主大名还是浪士、町人,都享受同样的待遇,两手空空进入这温柔乡。

    在游廓中,身份地位什么的都白费,只有黄澄澄的小判金说了算,有钱的商家会得到将军般的招待,没钱的藩主也会被看守扒光了扔出门去。

    游廓似乎成了这封建时期,最为平等的地方,当然这是对于“客人”来说,经常引来江户豪商、雄藩大名们在此一掷千金。

    太一跟随着又次郎老板穿过大门,密密麻麻的店铺出现在眼前。

    距离大门最近的是简陋的笼屋,无数浓妆艳抹的低级游女低头跪坐在木栏前,等待往来客人的挑选。

    这算是最下等游女,也是最悲惨的群体,她们由于种种原因单纯只能依靠出卖身体生活,连自己的房间也没有,而一旦被选中行苟且之事,进入笼屋后直接以屏风遮挡就开始“啪啪啪”,没有个人选择权力且全年无休。

    又次郎老板说是约了人谈事儿,肯定不能约在这种地方,两人隔着屏风边“工作”边谈,估计也谈不成什么。

    沿着游廓内的筋道继续前行,不少形制类似町家的店出现在眼前,又次郎老板停在门头最宽大的一间名为“松叶屋”的店门前,随即推开布帘迈步走进。

    看来应当是常客,有店中的下人将又次郎和太一,直接迎到二楼临街的独立房间中。

    “今日人有些多,帮我问一下日暮太夫、三穗崎大夫今晚是否有空,另外今日宴请尤为重要,请从邻家再请两位,啊不,三位花魁前来。”又次郎老板看了一眼窗外,对该房间的位置表示满意,随后对佣人吩咐道。

    “这……”招待的人有些犹豫。

    “太夫”原指戏剧团体中的当家艺人,到了江户时代便成为了最高等级游女“花魁”的雅称。

    有些类似于天朝古代青楼的清倌人,虽然岛国的花魁是卖艺又卖身的,但花魁们是有选择客人权力的。让几位花魁一起来招待,“小姐姐们”不一定乐意。

    看出了佣人的纠结,又次郎老板从怀中取出一个钱袋丢了出去,钱袋砸在铺了榻榻米的地板上,袋口划开,露出里面满满的小判,看着得有四五十枚。

    对方见状也不再说什么,拿上钱袋恭敬地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