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顷刻一片死寂。
药落樱脸上神色骤然僵住，几乎以为自己听错。
他在跟……谁说话？
而且是如此熟稔的语气！
她忽而意识到了什么，骤然回头。
夜曦玥微微一笑：
“是好久不见。”
她早就觉得程丹阳和一般人不太一样，猜测对方应该背景不简单，却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再见。
这样一来，他拥有出色炼药天赋，以及当初想拜入路玄长老门下的事儿，也就能解释得通了。
——他本就是药族之人。
“不过，我是不是应该称呼你为……药丹阳？”
药丹阳轻轻颔首：“之前有所隐瞒，还望见谅。”
夜曦玥对这事儿倒是并不在意，毕竟她连自家师父的真实身份，都是今天才知道的。
周围众人齐齐惊在当场。
便是傻子也能看得出来这两人的确是认识的了！
药落樱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袖中的手缓缓握紧：“……丹阳？她……你们……”
药丹阳言简意赅解释道：“同学。”
药落樱唇瓣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来。
药丹阳之前的确是离开过族中一段时间的，但大家都以为他是奉族长之命出去历练了，谁都不知道他那时候其实是去了南山学院。
此时他这么说，众人才恍然意识到，当初他竟是去了断魂海的对岸！
药丹阳天赋上佳，性格骄傲，他对夜曦玥这态度，便说明他绝对是认可对方的。
放眼整个药族，能得到他如此相待的，怕是都数不出几个！
药丹阳并未在意药落樱难看的脸色，反而看向夜曦玥，继续问道：
“我刚才是哪儿出了问题？”
他语气平静，可在场之人都听得出来，他这分明是在向夜曦玥请教！
药族最顶尖的天才，居然会问这么一个来历低微，名不见经传的少女？！
夜曦玥道：“佛莲叶淬炼的时间太久了，呈杏色的时候就可以停下了。另外，你是不是加了莫离妖果？”
药丹阳点了点头：“我本想中和一下银霜晶的寒性。”
夜曦玥摇摇头：“莫离妖果与银霜晶药性相冲，还是换千散叶更好，更不容易出错。”
药丹阳怔了怔，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恍然：“原来如此……多谢指点。”
夜曦玥笑道：“说不上。毕竟五品上丹药炼制起来的确讲究。”
这话让药丹阳多看了她一眼。
“有时间切磋。”他道。
夜曦玥挑眉：“好。”
两人之间的这番对话听起来平平无奇，然而听在在场众人耳中，却是如同惊雷。
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夜曦玥不但看出了药丹阳想要炼制什么丹药，甚至仅凭着味道就判断出了他所用的药材，以及药材淬炼的程度。
这样的敏锐度，实在是——
药落樱喉间一阵干涩。
她的天赋与实力在族内年轻一辈中也算得上是顶尖了，可药丹阳却从来没有请教过她一句。
可现在夜曦玥说的话，药丹阳却全都认真听进去了！
忽然，一道低沉浑厚的笑声传来：
“怎么这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