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卢阳军已经动手的时候,他们才发现面对的是那支草原联盟最精锐的骑兵。
啊云顿不会承认一件事,就是他是收到了一封谍报之后,才调动自己手下那支最精锐的骑兵去那里的,他不会说自己收到的谍报是从大临那边传来的。他已经和那边的人商量好了那些事,对外只说是依靠谍子获得的情报,哪怕是面对到他的心腹,啊云顿也是说是从大临探查过来的。只是在所有人都退下之后,一个隐藏在暗中的影子问道:“您为什么要和他们合作?”
啊云顿沉默片刻,“为什么不呢?和他们合作,我们也不吃亏。而且我觉得他们比卢阳王的人更可靠一些。虽然我不明白大临那边会有什么防备,但是我也知道,自从大临那场风回门之变以来,可还未出现过一个篡位成功的王爷。那位为自己子孙后代铺好的路,已经足以让他们有很多手准备了。
我或许活不到那个时候,但是你活的到,我说对了,你可要赔我几杯好酒。
而且他们和我们合作,也可以和那群人合作。大不了不是我父亲还不可以吗。只要能够过得上名义那一关,我觉得老头子是可以认下这种东西的。
他觉得和大临合作,然后获得整个草原,不丢人。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你们也很清楚。
所以既然他们选择和我们合作,有何不可。而且只是逢场作戏而已,我不觉得还会不会再有什么进展。他们中原人士不是时常挂在嘴边一句话吗?非我族者,其心必异。
他们不可能和我们合作太深的,只不过是萍水相逢做戏而已。他们需要我们帮他们解决掉卢阳王的人,我们只需要解决大临东北的事情就可以了。
他们需要解决东北的利刃,我们也需要解决利刃。既然如此,联手又有何妨呢?
我们不是朋友,以后也可能不是朋友,但是这天下的国家也没有谁和谁是朋友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和你说这个也没用,你也不懂什么国术。唉,当年以为当上可汗,就能够随心所欲,没想到最是杀人者,国术也。”
影子继续听着,他也只是为了让啊云顿一吐为快而已,啊云顿这个人实在是话太多了,如果今日没有人和他说这些话的话,他恐怕都会睡不着。
啊云顿昔年有过一个中原来的老师,读了很多年的书,结果给自己读出来一个书呆子。而且还是那种书读得不好的书呆子,本来就没几句圣人文章会有,还偏要学人家说话,说话还就只会那半句,那半句说完后就换话,实在不知道换啥了,就该装作一副高深的样子,他知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句话了。这个一直喜欢说话的读书人还不喜欢,这算哪门子读书人?
啊云顿不管他怎么想的,自己自然是装出来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好像是说完之后风轻云淡的样子。但是影子知道,他已经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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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比他写出那两首蹩脚的诗句都高兴时,他才会露出这副样子。
卢阳军遇见那些骑兵时,用的还是老方法,卢阳军都会用的绊马索,只是他们没想到那群骑兵居然直接全部跳过去了,甚至于有些骑兵还在越过去的一瞬间砍断了绳索,让卢阳军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为好。绊马索可以说得上时间解决骑兵的第一道防线,而且尤其是对于这种比较开阔的地型。这次卢阳军选择的地方,只有战场两侧能够勉强躲藏一些士兵,不是说卢阳军太过于轻敌,而是只要能够绊倒第一批骑兵,那么就可以减弱第一批骑兵的速度。在前军被阻碍前行之后,后军还能够重新恢复速度,这对于不是很精锐的骑兵来说,是很困难的。
所以虽然只是几根绊马索,但是这也足以能够让他们大乱阵脚了。
可是他们面对到的是草原联盟最精锐的咔哈依重骑,而且因为草原王庭那边获得了“谍报”,他们把咔哈依重骑里面最擅长骑术的所有骑兵都调往了前军。如果是卢阳王的骑兵与之交锋,那么卢阳军的胜率可能还会接近五成,但是这样的话,卢阳军的胜率不足三成。
依照卢阳军最稳健的做法,他们是会让骑兵在绊马索出现后对草原联盟出手的。只是这一稳妥的方式,被一个人制止了,那个人就是杨凯翼。
虽然有人劝阻,但是杨凯翼只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我不觉得卢阳军会比他们差,你们是在觉得自己很差,对付他们而已。他们不过是一群蝼蚁。”
卢阳军在大临东北待的时间太久了,虽然其中也有很多大临南方的人,但是还是有很多人沾染上了北方人的豪爽,而且他们也早就因为卢阳军在大临和草原的诸多对战中取得了傲人的成绩,而自恃甚高。
事实证明,杨凯翼的作用真的很大,如果没有他在其中推波助澜的话,卢阳军那些将领还是不会太上当的。
在建昌关大营的钱俊,坐在他的帅帐里,整个大帐里其实就坐着两个人,一个是他,一个是一个面容阴翳,神色暗淡,目露冷酷的女子。那个女子看起来很是冷酷,如果不是嘴上淡淡的胭脂和难以掩饰的好身材,很难看出她是个女子。她身上的衣服很紧,但是依旧能够看出一些诱人的轮廓。
也就是只有钱俊见过她,不然其他人见到了她,恐怕是会觉得钱俊在那里金屋藏娇。
钱俊和她说道:“我没想清楚一件事情,你们为什么会想到让他来这里。”
女子的声音有些沙哑,能够听出来是个女子的声音,但是也能够听出其中的过分沙哑,“我们也不知道他是卢阳王世子,谁也没有想到这些,哪怕是同名同姓,可是却很少有人把这二人联系起来。
主子可能都不知道卢阳王世子叫什么名字,他对大临这边的了解,更多还是在于那些文书上面,可是您也知道,他们对卢阳王和卢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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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子的称呼,可都是那个人。咱们是不敢往那个方向猜测,主子是不知道。依照主子的思绪,是可以猜想到的。
根据我们得知到的消息,他最近没有跟着卢阳军,而是在南方待着,主子自然会以为他是回家修养了。卢阳军将领的待遇可要比其他地方的好上很多。
没想到他是那个在南方游玩的卢阳王世子,如果知道的话,主子情愿不动用这一步棋。
您说,他会不会动用恻隐之心,然后放走卢阳军,或者提前做好准备。”
钱俊摇头,“你还是不了解他这个人啊。他在南监的行事风格如何?”
女子回想了一番,“他是南监里少数几个老人了。南监的性质您也知道,能够留到现在的老人,已经是做事绝对谨慎的人。而且做事谨慎的同时,他必须要足够的狠辣,不然我不觉得一个只是兢兢业业的人,能够做好南监的所有事情。”
钱俊点头,“你既然知道了这些,就应该知道他这个人大抵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了吧。
做事谨慎小心,却又狠辣的人。那是绝对可能会做出任何事的人,这种人在现实里面不好找,这种人最多的就是疯人院里。什么样的疯子是绝对的疯子?
就是那种做事狠绝,却又极端地坚持着某些东西的人。他们有的其实和我们一样,但是却又和我们不一样。
我们不可能做到和他们一样的绝对理智又很是疯狂。
卢阳王是这样的,他这个儿子也是这样的。他们父子二人看起来很不一样,但是骨子里都是没差别的。
只不过两个人看见的东西不同,所做的事情自然也是不同,看起来才会如此。
卢阳王当年虽然被称为半个大临战神,但是那更多是民间和军中的说法,大临朝堂上从来没有一个人承认过这些事情。
他们都知道卢阳王这个人究竟是怎样的人,他们也都知道,如果被人知道自己国家的所谓战神是个刽子手的话,你说这天下会怎么看大临?
卢阳王的战胜不是大临最多的,但是他杀的人是最多的。大临太和六年,大临与胡羯国一战,卢阳王和我父亲一并西出。
在西北连战数十场,我父亲二十五战全胜,卢阳王十五战十胜。二十五胜的卢阳王不过杀了十万人,他十胜的卢阳王,杀了六十万。你明白是什么概念吗?
当年胡羯国被称作披甲之士一百五十万,他手下的人杀了十成四。
可是这只是听起来很厉害而已,同样的,大临的伤亡也极大。六十万人,大临死了五十万,足足五十万人。而我父亲一方不过死了一万人。
而且卢阳王只打到了胡羯国边境往北十里,我父亲打到了胡羯国国都的城墙之下。
那是大临最辉煌的一次,但是耗费同样很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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