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门有五境强者吴温根,还有一支四境高手组成的军队。若是突破这个方向,就是面临前有强敌、尾有袭击、屁股着火的万难境遇。
此时城中烈焰冲天,乌木五脏如焚。他无暇去解说自己的部署,身为一个至尊强者更不屑于让人理解他做事的用意。
蒙城傻乎乎道:“扎巴特呢?”
乌木看了看他,漫不经心说道:“他有更重要的任务。”
乌木收拢兵士,安抚军心,抢救伤员,忙的足不沾地,那有精力向人解释?其实时间走的不快,乌木却度时如年,深感心身疲惫,想杀敌泄愤,怎奈军中混乱需好生引导。
被烧的已不可挽回,平安的却需要杀马消惊。远离火源,尚能感觉缺氧,靠近火旁,自然危险异常。
蒙城跟在他身后,有模有样,吆五喝六,虽然行为笨拙迟缓,倒也不是狐假虎威,而是真心想帮着乌木多维持军纪、多救几个人。
蛮通满脸污垢的回来,身边跟着同样只见眼睛不见脸的库尔勒,血垢斑斑,邋里邋遢犹如乞丐。
他救下哈鲵,趁乱而逃不敢显眼,走街串巷专挑僻静,故此原因,也就并未与乌木等人打过照面。
好不容易逃到大后方,没有找到塔娜公主,没有见得乌恩其和吉佳,魂不守舍的检查了一番地上的尸体,在回军营的途中却遇上了吴温根偷袭,伤员在手,自己又疲,怎敢独自与其一争锋芒?于是把“哈士奇”兄弟两藏在了深山老林,这才返回战场与吴温根一决雌雄。
不打不知道,一打马上逃。库尔勒见势不可为,只能趁乱跑回,一则是想甩开强敌,二则是向乌木报告情况。
刚入北门就见一个高个子和一个老头打的如火如荼,一个使刀,一个使棍,刀光棍影中,身影快速移动,让人不能一睹真容。库尔勒却立刻就明白了情况,在牧辰,也只有蛮通符合长的光棍还用擅长用光棍的了;在朱朝,也只有陈技之满足老流氓还把流氓刀耍的水泼不进的了。
库尔勒隐匿在乱军之中,趁蛮通和陈技之两人相斗正酣,突然偷袭,打了个陈技之措手不及,陈技之倒飞出去口吐鲜血。若不是朱青山、青莲、陈书生这些人的全力搭救,只怕是要被人落井下石,一命呜呼。
库尔勒和蛮通二人步步紧逼,打的朱方势力节节败退,当看到吴家军已然入城,这才感觉时不再来,仓促而走转而自保。只是这一路烟熏火燎,到了乌木面前已如顽童烤薯,满脸污垢。
库尔勒一五一十的向乌木说了经过,却有意略过塔娜公主失踪的信息。
乌木自然听出了伏笔所在,张了张嘴想一解疑团,却自知关乎存亡不可过激,只能把最关心的问话咽回了肚子。
乌木道:“损失有多少?”
蛮通:“亡五六万,残两三万,折损半成。”
乌木咬牙切齿道:“这对师徒好狠啊,两人弄死了我们二十万。”乌木一指南门,大喊道:“杀!”说着身先士卒,跳过河,向前冲去。战到此时何来的桥?不是毁坏,便是堵死。
后有烈焰和追兵,前有领袖做榜样,全军士气如虹,人人悍不畏死。
也不知是叶家军的士兵发射的速度跟不上,还是箭矢不够多,五六轮箭雨之后,那速度就跟不上了,近身相搏是不可避免的局势。
牧辰战士如狼似虎,杀意盎然,一灯和叶子归在四大高手的围攻下,也是节节败退,险象环生。
哗哗水流声响起,从河床上流突然涌来大量洪水,带着淤泥中的尸体翻滚齐舞,快速推进,那些一时不及上岸的战士莫名其妙被卷入其中,生死难卜。
牧辰军一下子被分成了两块,一块激战,一块彷徨。虽然河岸渐行渐窄,河里也没多深,可牧辰国是马背国家,会水的凤毛麟角,这一下少说也会死上上千兵卒。
好在将士们武艺堪用,弹跳惊人,惊慌片刻之后,有人直接跳过河,有人用木板飘过去,聪明一些的已经在用木桩、木条、木板搭起简易的桥体,挡是挡不住的,只能缓冲攻势罢了。
乌木看向南门眼中充满杀意,像杨凡这样的敌人才最可怕,睿智,冷静,自知,强大,关键是还会成长。
陌刀八十六斤,乌木却挥砍自如,如臂使指,原来挥抢如龙的叶子归被打的只有招架之力,没有反攻之心。不是叶子归不行,而是乌木太猛。
再看一灯大师,在蛮通、库尔勒、和蒙城的围攻下,佛不成佛,魔不成魔,金刚之体也是鲜血淋漓,全无往日的庄严肃穆。
一灯侧跳极退,堪堪躲过蒙城的弯刀,却眼看着蛮通的木滚抽来,库尔勒的长枪刺到。正在这危在旦夕之际,命悬一线之时,一个脸带面具的高手突然杀来,长枪穿来一把挑开蛮通和库尔勒的兵器。
街头巷尾一时间涌出很多百姓,举着大刀杀了出来。
一灯道:“谢大侠的救命之恩!”
面具男一声不吭,只是战斗。
两大高手战营,乒乒乓乓,叮叮当当,打的风生水起,寻常兵卒莫敢接近,都避之不及,唯恐遭殃。
叶子归倒飞出去,一口老血喷洒而出,陌刀高高举起,重重落下,喷出一地鲜血。
叶子归大喊道:“顾脸!”
只见顾脸手拿断刀,颤巍巍的站在那里,鲜血哗哗的从两股之间流下,身子一斜,分成两瓣,原来刚刚那刀从顾脸脖颈处斜劈了下来,肝胆俱裂,肠子流出,惨不忍睹。
百里风怒喝一声,身形闪动,双刀刺翻飞,奋不顾身杀去,为兄弟报仇雪恨,为将军争时,若能同归于尽又何惜此身?
不得不说,有些人的咬牙努力,还不如别人的举手投足。正如此时此刻,此情此景,百里风的含恨一击,乌木只是轻描淡写的单手架住,随手挥刀,百里风便需快速急退,堪堪躲过断脖的亡命一刀,这还不够,百里风双刀拍飞,双掌齐断,乌木以无与伦比的速度一脚踹飞百里风,百里风口吐彩虹,倒飞出去,人事不知,生死不明。
自己辛苦培养的爱将,接连为自己而死,叶子归怎能不怒?
一个“鲤鱼打挺”,踩住长枪,脚一搓一勾,抓在了手中,疾风暴雨一样的呼啸打出,完全一副拼命三郎的模样。
乌木大笑道:“好!很好!用力点,再用力点,更猛点。”
嘈杂的战场上,突然一个清晰的声音响起:“乌木大王真的是变态啊,你很享受男人干你吗?”这声音,这猥琐的语气,不是老流氓陈技之还能有谁?话音刚落,只见陈不三几个弹跳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紧接着是吴温根吴将军。
片刻后,朱青山,青莲,陈书生,华晶晶,马超,天地,玄黄,如花,诗雨等一众万竹门弟子也相继出现,张前俊穿着一身道服站在万竹门弟子群中,左右张望,小声打探,万竹门弟子对这个师叔谦恭有礼,很是喜欢,可因为辈分在那,多少还是有点拘俗罢了。
乌木看了一眼陈不三,讥笑道:“我道是谁这么龌龊呢?原来是百年老光棍,人家是各领风骚数百年,我看你这老前辈把这风字给吃掉了吧。”
陈不三吹胡子瞪眼,怒不可遏,挽着袖子就要干架。世人都有一个有趣的现象:在意自己哪些缺陷,就会讨厌听那些相近的话题。盲的不喜欢听瞎,瘸的不喜欢听拐,矮的不喜欢听断,贫的不喜欢听平,单身的自然也不喜欢听光棍……
牧辰国有乌木,蛮通,蒙城,库尔勒;朱朝有叶子归,一灯,陈技之,吴温根,还有一个面具男。看似朱朝赢面更大,实则上一灯、陈技之、叶子归都各自有伤,多出一人正好扳平危势,刚好旗鼓相当。
高手对决,打的不是力量的高低多寡,胜的出其不意的战机,强的是压紧牙关的持久力。
战场上嘈杂渐渐平息,牧辰居中为众,朱朝兵卒四散而围。这是一个很现象,人少的一方却三面合围人多的一方,大咧咧的打开南门的方向,任君通行,而牧辰国呢却止步不前,犹豫不决。
看着城中飞沙走石的战斗,众人无不是提心吊胆,目不转睛。大家都明白,这一战势必会打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因为这场战争的胜败,取决于这群五境高手的成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