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扶起烙珀,见背上伤口外翻,肉布紧贴,心里一阵心疼。
烙珀将俏脸枕在杨凡肩上,手臂所挨处柔软一片,喘息声在杨凡耳边轻吸慢呼,夹着淡淡的幽香侵袭着杨凡的耳鼻。
杨凡温柔道:“我要给你治伤了。”
烙珀无力道:“恩哼。”
褪去衣服,小心清洗,认真包扎,杨凡没有多余动作,没有多余想法。
一盏茶功夫后,杨凡给烙珀穿上干净衣服,轻声道:“好了!”
烙珀小嘴一张,突然咬在杨凡的脖子上。
“呀,呀,唉呀呀,哎呀呀。谋杀亲夫啊。”
烙珀松开嘴,有气无力道:“勾引良家妇女。”
杨凡任由烙珀趴在自己身上,笑道:“我怎么勾引你了?”
烙珀道:“你出现在我面前就是勾引,你抱着我就是诱惑,你……反正要对我负责……”
杨凡:“好!我会对负责到底的。”
烙珀笑道:“不怕你家青青找你麻烦?”
杨凡:“她怕我辜负你,特意交代我说,不能因为你对我的感情而利用你,这样对一个女孩不公平。”
烙珀笑道:“所以……你现在是奉妻泡妞咯?”
杨凡:“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
烙珀神色暗淡道:“那你自己喜欢我吗?我懂得,现在城中乱的一塌糊涂,到处厮杀,于我们来说是步步险境,危机重重,青青这样交代你,一则是希望我可以更加全心全意对你好;二则是想解了你的心结;三则是怕我不幸而亡给让你遗憾自责。”
杨凡陷入沉默,纵然他聪明,他又读不懂女人这本书。太平时是部《甄嬛传》,危机时却是部《烈火如歌》。
烙珀突然红着眼,泪水在眼眶中摇摇欲坠。
杨凡擦拭着烙珀眼泪,温柔道:“怎么了?怎么像个孩子一样突然哭泣。”
烙珀伤心道:“我怕你的喜欢,只是可怜我,我怕你对我好,只是觉得我有利用价值。”
杨凡抱着烙珀,在她耳边轻声道:“你的喜欢太突然。因为突然所以显得假,你的喜欢太热烈,因为热烈所以显得真实,所以刚开始的确有利用你做打手的心思。后来,就慢慢的喜欢上了你,你的喜欢不是心血来潮,不仅细腻而且认真,我听到过你的黯然的叹息,看到过你小心翼翼的等待,知道你欲言又止的温柔,为了靠近我,讨好曈曈,放低身段保护青青,我都看着眼里记在心里,我的心被你慢慢、慢慢雕刻上你的名字。我喜欢你是真心的,不知道什么开始,不知道什么时候发芽。说到底,我只是一个有原则的男人,并非是一个不好色的男人,我拒绝不了感情,拒绝不了真心。”
烙珀破涕为笑,趴在杨凡耳边吐气如兰,挑逗道:“我练得是‘相爱功’,有助境界提升。”
想了片刻,杨凡才明白这话的言外之意,说道:“可是你有伤啊。”
烙珀认真道:“我并非急色,怕就怕下一刻,我再也不能活着抱你。怕就怕这一生,没有爱过你一场。而且大战在际,实力多一分,不是多一分胜算吗?”
杨凡取出一块红布,盖在她头上,将烙珀抱坐在自己腿上。
隔着红布,深吸一口气,认真道:“烙珀!你愿意嫁给杨凡,做我妻子吗?”
红盖头点点头。
察觉看不到自己,轻轻道:“愿意!很愿意!非常愿意!”
杨凡慢慢掀开红盖头……
短小精悍的马脸男,蹲身用手指挑起地上的血迹,搓搓手指,放在鼻尖嗅了嗅。
身后十几个青衣男子看着他,为首一个年轻人问道:“如何?”
马脸男道:“不足半个时辰,虽然时间过了很久,可这群人既然说牧辰人会打来,制造混乱,给百姓发粮发钱,说明他们肯定不会趁乱出城。她应该藏在城中的某个角落。”
年轻人也深以为然,笑道:“既然做好人,自然要多一些羁绊。告诉我,她往哪里方向逃了?”
马脸男看着血迹,认真道:“人在奔跑时,从身上滴下的血迹会因速度拉出一条尾巴。”说着一指贫民窟,笑道:“那里。”
年轻人点点头,说道:“龙蛇混杂,屋巷紧凑,难找易躲,的确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看了眼旁边一个汉子,说道:“你去通知太守,就说找到了乱贼的老巢,回去多召些人手来。”
“是!”转眼便跑出了百米。
十几人奔向贫民窟,刚到巷口,却遇到拖家带口的人流不断从各个巷子里走出,惊的他们以为遭到了埋伏,严阵以待站在路中,却发现百姓只是经过他们身侧,便径直向城门而去。
马脸男问道:“她会不会混着里面潜逃?”
年轻人摇摇头:“既然开始是往为国为民这个方向做好事,后面的一切努力都会是往这个方向。而且她受了伤,需要疗伤。”
马脸男点点头,问出一个疑惑:“为何太守不出面辟谣,任由百姓外流?”
年轻人想了片刻,说道:“破了洞的河提堵不住,而且牧辰人会打过来这个战术,也不是全无可能。”
马脸男担心:“如果真的打过来,我们怎么办?”
年轻人摇摇头,迎着人流向贫民窟走去。
万人踩踏后,已然不能指望血迹指路,可一家又一家的离去,一户又一户空置,也让搜寻从主动变成了被动,十几人青衣男子很快就锁定了四合院。
瓦房群中的四合院已然鹤立鸡群,青天白日的大门紧锁更是让人觉得里面大有文章,必有蹊跷。
马脸男“砰”的一声一脚踹开大门,一指箭矢“嗖”的射出,脚力霸道刚劲,暗箭恰到好处。
千钧一发之际,马脸男慌忙后倒,间不容发躲过箭矢。
闷哼一声,身后一青衣男子中箭而亡。
刘伯坐在竹椅上,手上端着弓箭,身侧插着军刀,如一个大将军,傲然看向门外,中气十足道:“华家军丁营左队伙夫长,刘安疆。敌将何人,报上名来。”秋馋躲在身后的柱子后,露出半张小脸,大惊失了美色,瑟瑟发抖。
一个伙头老兵,如何让人放在眼里?年轻人不答,挥挥手,众人举刀攻来,向里冲去。
嗖嗖嗖,连发三箭,无一不被人挡开。
刘伯叹息道:“终究是老了。”这话掩盖在吵杂声中,无人听见,更无人理解。眼见就要被近身,秋馋害怕的闭上眼睛,捂上嘴巴,躲到了柱后,生怕自己尖叫影响了刘伯的战斗。
刘伯一把抓住军刀,一击“砍马刀”祭出,刚猛不要命的打法呼啦啦排山倒海打出,这是军中每天早操标准演练,没有花哨,简单有效,就一个要义:快。
年轻人避开这狠辣快速的一刀,却听见军刀的入肉声,不用看便知有人中刀身亡。
老兵为善笑哈哈,举刀却是一击必杀。
刘伯喝道:“关门打狗。”
门后小玉杀出,树上高峰跳下。
虽然众敌一流境界,身手不低,可被人算计仓促应敌,哪里有手忙脚乱之理?加之小玉和高峰四境段位,更是措手不及。
一时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片刻后,便剩马脸男和年轻人还站在当场。
刘伯举手示意小玉和高峰停手,坐回竹椅,笑道:“大敌当前,内斗不吉,归顺不杀。”
年轻人指了指地上的身体,说道:“为何刚刚不说这话?”
刘伯道:“你一个人跑到敌营中叫人家投降,人家不拿你祭旗定是觉得你是智障,祭旗不吉利。你一营的人杀的敌人丢盔弃甲损失惨重,再叫人家归顺那才正常。刚刚你们人多,我人少,你们力强,我人老,你觉得适合说那些话吗?”
年轻人点点头,问道:“确实有理,老兵终究是老兵。”
刘伯道:“年轻人,虽然我只是上不得台面的一流小兵,可我见的多、经历的多了,还是知道打个埋伏什么的,也明白一些浅薄的但没人思考的道理。这世间的恩怨,无非是我想得到你的,你想拿走我的,关起门来说,不管是朝代更替,还是江湖恩怨,其实都可以叫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