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生道:“表面上必须是皇帝赢,不然我们连小头都得不到。”
青莲问道:“我们能得到哪些小头?”
陈书生:“世人看得到的,是亲王的册封,封地的赏赐。世人注意不到的是,华雄的情义,天下的美名,和一支归属自己的军队,混乱之际,用借刀杀人之计除去一两个‘八大将军’的超级高手,此消彼长之间,我们得到的就不单单是小头了,而是腾飞的机遇。”
青莲笑道:“善!”
朱青山认真:“要是能得到我二弟的辅佐,定能事半功倍。”
青莲愤愤不平道:“我们明明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却不懂知恩图报,累的公子跋山涉水以天下为盘,废寝忘食以庙堂为局,这算哪门子的结拜兄弟?”
朱青山不悦道:“不可将自己对别人的恩义挂着嘴上,计较得失利害,只会失了本心和人心。再则言,人各有志,你勉强杨凡做不喜欢的事,勉强他做一个他不想成为人,只能适得其反。”
青莲默然不语,兀自茗茶。
陈书生认真道:“以一己之力覆灭谢马坡山匪,建立门派,规划发展和建设,一制药便是灵丹,一炼铁便是神兵,连绘制出的建筑都当得起国子监赞誉,如此天才当真是让人叹服啊。”
朱青山笑道:“还有你不知道的呢,我那二弟自出岛以来,北进匪脉,更是以一己之力灭归叶帮,覆北冥派,斩特级,歼匪卒,他每场以弱胜强、以小胜大的战况战术,都值得我认真思索,仔细学习,其中‘游击战’纲要更是让我日夜研读,刚刚传来的‘战争论’和‘经济论’,更是新奇异常,让人醍醐灌顶,如此人物,说‘国士无双,天下奇才’那是一点也不为过的。”
青莲笑道:“厉害是厉害,可还是差公子一筹,他现在才一流顶峰境界,可公子已经是特级高手了。他也就在江湖中搅风弄雨,在一些不入流的人面前吞云吐雨,而公子下的却是以天下朝堂做棋盘的。”
朱青山不言不语,不动声色。
青莲接着道:“再说了,他再厉害还不是一切尽在公子的掌握之中?”
朱青山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中,说道:“成大事者,不该是和人对比,而是向人学习。天下大局还是二弟酒后帮我布的呢,这中间的许多细节虽然没有他的参与,可是多少还是受他的启发,你在拍我马屁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会让我难堪?”
青莲起身行礼,“公子!我……嘴笨。”
朱青山道:“不会说就少说,我更喜欢曾经那个少言寡语的你。”说完笑了笑,挥挥手道:“你去置办些家具和生活用品吧,接下来我们会在这农舍中生活一段时间,蛰伏待变。”
青莲抱拳应是,领命而去。
朱青山摇头晃脑道:“若是没女人,朱朝何至于才三百万里?”他是借青莲的短视偏激的表现来讽刺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后。
陈书生笑道:“若是没有女人,朱朝也传承不了三百年。”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朱青山不置可否,神情平淡。
陈书生抱拳道:“恭喜公子,贺喜公子。”见朱青山迷惑,陈书生接着笑道:“恭喜公子得佳人之心。”
朱青山:“哦?”
陈书生道:“这女人呀,总喜欢在她深爱的人面前表现,在心爱的人面前絮絮叨叨,所以总会在心爱的人面前犯傻。”
朱青山想了想,点头笑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古人诚不欺我。”
陈书生拱手答道:“属下之能,何敢为师,不过是些许经验,刚可卖弄。”
朱青山压低声音,小声问道:“阁老哪边怎么样了?”
陈书生:“兰陵凶险,为保杨凡安全,已经将阁老安排在左右了。”
朱青山:“杨凡行事特立,智谋深远,也不知阁老在他身边可有受益?”
陈书生忍俊不禁道:“有没有受益我不知,收益却是不少。”
朱青山笑道:“怎么说?”
陈书生笑道:“二公子命阁老去做那梁上君子,正在到处赚钱。”
闻言两人相视一眼,终究是没有憋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捧腹笑作一团。
一个超级高手,却被杨凡如此安排。
笑完后,朱青山好奇道:“这是为何?”
陈书生将杨凡的言论说辞,用一问一答的形式,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精彩高深之处,更是说的绘声绘色,有板有眼。
朱青山眯眼深思,点头道:“我二弟聪明,他已经知道下一个战场在哪了,他这般怪诞的做法,的确都是利国利民之举,传领下去,除了杨凡的方向,其他方位皆用撒银票的办法确保物资的后移。”
陈书生:“是!”
……
杨凡闭眼睛养神,随着马车一摇一摆。
曈曈坐在车沿上,一边驾车,一边照顾着杨凡。
车行的很慢,因为车箱中的程青吃的少吐的多难受了一天,此时正在嗜睡。
溪水潺潺,悦耳动听。
杨凡睁开眼,说道:“停下吧,我们在这做饭。”
曈曈:“可现在才刚刚过了晌午啊。”
杨凡笑道:“我知道,可某些人不吃,我心里不宁。你和我一起上山吧,我去采药,你去打猎。”
曈曈一下子就容光焕发了起来,憨态可掬的笑道:“好的!”
杨凡喊道:“祁樊!你懂的。”
祁樊从车尾跳下,笑道:“你放心去吧!”
杨凡和曈曈离去不久,一个身影便呼啸而至,坐到了祁樊身旁,正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阁老。
阁老问道:“他人呢?”
祁樊恭敬答道:“他去采药打猎了。”
阁老抱怨道:“速度真慢,我都去了三处村镇,盗了十几处富商了,你们才走了百来里。”
祁樊:“对于杨凡而言,游历是心的修行,却是旅游的享受。”说着压低声音道:“关键人家有媳妇,不能急行。”
阁老无奈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叠又一叠纸张,细看去原来都是银票,这些银票大额的有一万两,最小的也是五百,阁老一股脑放到祁樊手上,起身便走。
祁樊道:“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阁老:“公子说了,到了兰陵郡,没有两亿数额,根本无济于事,这么多钱,我总不能去偷一家吧?那不是断子绝孙吗?我多走动走动,多寻一些奸商。”
祁樊:“那留下来吃了再走吧?”
阁老摆摆手,“不了,你知道我吃素的,再说了,我每天身上这么多钱?啥好吃的吃不到?不耽误你们年轻人谈情说爱了。”说着脚下一点,身子一跃,便窜了出去,树木枝头沙沙在向,人影腾挪间就没了踪影。
祁樊目送了片刻,将一叠银票随意的塞进了车厢里。
一个时辰后,杨凡带着曈曈回来了。
曈曈手提野兔,肩背野鸡,兴高采烈的扬了扬手中的成果。
祁樊笑道:“今天还是补气鸡汤吗?”
杨凡笑道:“你们一个去处理食材,一个去挖洞砍柴,今天曈曈射术有进步,射了三只鸡两只兔,我一只给你们做成一道菜,分别是叫化鸡,补气鸡汤,和香菇炒鸡,至于兔子嘛,就烤兔吧,你们说跟着我这样的大哥好不好?”
曈曈直呼好。
祁樊嗤之以鼻,“得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为了我们,我还不了解你,还不是怕自己媳妇胃口不好,抓不准她的口味,索性一次做三种,好让她选择。”
杨凡笑道:“你以后也会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丈夫。”
祁樊……
一番劳作,三人脏兮兮的来到了河边。
杨凡突然盯着曈曈,说道:“慢着,别动。”
曈曈心中一凛。
杨凡扬起手,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脸上,声音清脆,却不轻不重。
伸开手掌,赫然一只蚊子贴在手心,那殷红的血迹足以说明这蚊子不是一个饿死鬼。
杨凡说道:“这蚊子,凶残的很,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对人家黄花闺女一亲芳泽,也不知是道德的沦陷还是人性的扭曲,既能让它如此的铤而走险。”
祁樊和曈曈都听着都觉得好笑。
杨凡擦拭着曈曈脸上的血迹,笑道:“这蚊子真毒,你的脸都红了。”说着一拍额头,笑道:“我想起来了,我可以做花露水啊。”
杨凡拉出车底抽屉,翻出了藏在此间用于去腥烹饪的美酒。
至关重要的艾草,本就随手可采,至于薄荷嘛,今天有幸采了好些,只要费些精力寻几种香花,掺和着两位药材一起洗净,然后封坛发酵,简单了事,坐等“花露水”问世。
对于杨凡的行为,祁樊习以为常,反而不慎关注。可是不管杨凡做什么,曈曈都爱认真看,仔细瞧。
现在也是如此,曈曈怯怯的问道:“凡哥……这是干什么?”
虽然两人顶着师徒名义,关系亲昵,可曈曈却从来都不叫杨凡师傅。而且相处多日,虽互有交流,曈曈基本上没有称呼过别人,此时这句“凡哥”虽然突兀,杨凡听着也很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