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嫣然得知事情原委后,哪里还有心思与宫保闹别扭,羞涩的看了眼宫保后,便不再多说什么。
其实王嫣然这种大家闺秀,对于自己“丈夫”会有几名侍妾婢女,并不关心。毕竟哪怕这些狐媚子长得再漂亮,也不可能威胁到她的地位。
何况胡姬还只是奴,大唐是不可能娶奴婢或者胡人为妻的。最多将其放免为良,然后纳为妾室。
王嫣然之前之所以生气,是觉得宫保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赎买一名貌美胡姬回来,实在不尊重她。
而且王嫣然与宫保都尚未成亲,哪里肯让其他女人先爬上宫保的床榻。
待她知道,这胡姬少女,能帮宫保赚钱后,利马改变了态度,对阿娜妮也不再横眉冷对,反而友好的朝胡姬少女点头微笑。
能酿制葡萄美酒,那可是以后宫家的摇钱树,怠慢不得。
宫保若是知道长腿妹子一瞬间就想到了那么多,估计也得苦笑不得。
至于王珪,对于胡姬一事,其实并不感兴趣。
他方才之所以板着脸,也只是想给宫保一个教训,免得这小子尚未迎娶自己的宝贝孙女,就往身边弄了一大群女子。
更何况在王珪看来,宫保尚未成丁,那么小年级,若是沉溺女色,岂不是误入歧途?
小小年纪就坏了身子,日后吃苦的可是他孙女。
待听闻并非自己想的那般,王珪便不再在意此事,甚至对于阿娜妮会酿制葡萄美酒一事,他也不是很在意。
对于王珪而言,钱财都只是身外物。
王家并不缺钱,当初给宫保提出赚十万贯才能迎娶王嫣然,也只是个借口罢了。
他朝自己孙女挥挥手,示意她先将这胡姬带下去安顿好。
“守拙,走吧,与为师去见士廉兄,勿要让士廉兄等久了。”王珪示意宫保与自己去外院见客。
宫保连忙凑到王珪身旁,小声将高士廉今日与胡商见面,想要筹措铜钱修建水渠一事说了出来。
“哼,这群胡人,真是不知好歹!居然还敢与士廉兄讲条件。那群胡商,之前也来求过老夫,想让老夫应允他们在成都市里大量购买店铺,被老夫直接命人赶了出去,倒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敢去找士廉兄。”
“师长,胡人只是小事,你莫生气。只是因为此事,弟子忽然想起一事。”
“何事?”
“弟子知道一物,名为水车。可以无需人力畜力,便能将水提举到高处,从而很方便即可浇灌农田,根本无需再挖掘新渠。”
“什么?这如何可能?”王珪与高士廉的反应几乎如出一辙,哪里肯信他这话。
对于唐人而言,宫保说的话简直就如天方夜谭一般。
“师长,此事弟子难道还能撒谎不成?正因为此事千真万确,弟子才暂时未告知高公详情,便是想先与师长商议一二。”
宫保所言的水车一事,王珪相当重视。
他也不着急出去见高士廉了,而是将宫保叫进了内院的堂屋。
“守拙,你说的水车,到底是怎么回事?当真能够无需人力畜力,便能自行从河中提水?”
宫保点点头:“师长,不错,此物,呃,乃是家父创造出来的。其原理也很简单,便是利用水流的推力,推动水车不断旋转,同时将河水带至高处。”
他习惯性将这些来历说不清的事情,统统归结到自己老爹身上。
也不知道在后世的宫保老爹,如今会不会天天喷嚏打个不停……
宫保一边解释,一边取过纸笔,在上面画了一副简单的示意图,向王珪讲解什么叫水车,又是通过什么原理工作的。
王珪听完宫保的讲解,似懂非懂。
毕竟没有看过水车实物之前,要老头想象出水车是如何运作的,确实有些难为老头了。
不过王珪倒也确信,宫保不会拿此事开玩笑。
而且既然这名为“水车”的的东西,是宫保父亲,那位隐居山林的“大儒”创造出来的,想必不会有错。
宫保并不知道,如今在王珪的脑海中,宫保老爹的形象,已经堪比隐居在南阳草庐之中的诸葛孔明了……
王珪激动的站起身来,来回在堂屋之中踱了几步,朝宫保说道:“守拙,有了你这水车,为师必然帮你好好运作一番。之前大都督许你的七品文散官,为师帮你推掉了。不过有这水车,为师再帮你在朝中运作一番,六品文散官也是有希望的。”
宫保知道王珪误会自己意思了,连忙摇头:“师长,弟子之所以没有将水车详情告知高公,并非为了升官,而是想交于师长,以师长的名义献给朝堂。”
“嗯?守拙此言是何意思?”王珪有些惊讶与宫保的话。
他原本以为,宫保之所以不告诉高士廉实情,是为了凭借进献水车之功升官,却完全没料到自己这弟子,居然是想将功劳让给他。
“嘿嘿,师长,弟子尚且年幼,有个官身即可,贸然身居高位,岂不是惹人眼红?树大招风的道理,弟子还是懂的。不过师长可是参天巨木,再大风浪也自岿然不动,故而弟子想来,这功劳,还是师长来背为好。弟子这小胳膊小腿,可背不动这功劳。”
王珪倒是完全没想到宫保会这般说,也是哭笑不得。
“胡闹,为师岂能抢你的功劳,传扬出去,为师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宫保嬉皮笑脸的说道:“师长,这怎么是抢弟子的功劳呢?你这是替弟子承担重任啊。何况弟子可不仅仅是师长的弟子,更是师长的孙女婿,难道师长忍心看着弟子小小年纪,就因为被人眼红妒忌,而惹人非议吗?此事就烦劳师长受累了。”
不得不说,宫保这又是拍马屁,又是打感情牌,倒是让王珪迟疑了,连宫保自称孙女婿这话,都没有进行纠正。
其实宫保说的话一点也没错,他一介白身,甚至因为县衙尚在放假,他连正式的大唐户籍都还没有。
而且他如今对外宣称自己十四岁,连大唐十六成丁都没有达到,若是真成了六七品的文散官,那实在是太惹眼了。
王珪犹豫片刻,看向宫保:“守拙,你当真是如此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