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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同桌的你

    说话的是位身穿浅绿色齐胸襦裙,披着白色羽氅的少女。

    少女算不得很漂亮,却有种秀雅绝俗的气质,自有一股轻灵之气。

    方当韶龄,不过十四五岁年纪的模样。

    尤其少女一双灵动的眼睛,让宫保与之对视时,不禁怦然心动。

    宫保之所以僵立当场,却是因为这少女长得太像的他初恋,同桌的那个她。

    准确的说,并非宫保的初恋,而是暗恋。

    宫保与其同桌三年,也暗恋了三年。中考前夕,他的同桌却举家搬迁,去了其他城市,自从宫保便再无了同桌的音讯。

    在宫保的心中,那位可人的同桌,就是他的初恋……

    所以老狼的《同桌的你》,就从了他的最爱。

    每每想起那个她,宫保便会不自觉的哼唱出:“你从前总是很小心,问我借半块橡皮。你也曾无意中说起,喜欢和我在一起。那时候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得太慢……”

    青涩的美好岁月……

    见到少女的一瞬间,宫保都以为,是自己的初恋同桌也穿越到大唐来了。

    但他很快醒悟,双方只是长得像而已,却并非同一人。

    最大的不同,便是这位少女身高。

    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比如今的宫保还高上许多。

    但即便身高不同,少女的一颦一笑,却让宫保那么熟悉……

    一瞬间,宫保心动了,目光所及,赏心悦目,心生欢喜……一种情愫在宫保的心中,瞬间如夏花般绚烂开来,悄无声息,蔓延覆盖。

    乱花渐欲迷人眼。

    他满脑子,都在回忆着从前的点点滴滴,一时间倒是有些失神。眼神很失礼的一直盯这长腿少女,眨也不眨。

    少女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宫保的身上转了一圈,见他这般没礼数的盯着自己,不免心中生出几分厌恶,转而问向王珪:“大父,此人是谁?”

    “嫣然,这是大父今日新招募的家厨,名叫宫保。”王珪见到少女,一脸的宠溺。

    少女满脸的嫌弃:“他?他才多大?便会庖厨?大父,你莫不是被他骗了吧?”

    “你莫看他年少,一身厨艺相当了得。今后你想吃什么,只管吩咐他便是了。”王珪又扭头看向宫保:“对了,小郎,你今岁多大了?”

    “啊?”宫保此时才回过魂来,连忙收回目光,垂首恭敬回道:“哦,我?回郎君,我今岁十四。”

    “嗯,那倒只比嫣然小上一岁。这是我孙女嫣然,你称呼她为小娘便是。今后她有何需求,你不得怠慢,要尽力满足,明白吗?”王珪对宫保吩咐道。

    “是,宫保见过小娘。”

    嫣然?王嫣然?好名字!

    偷眼看看身高与自己相差不多的王珪,又看看大长腿妹子,宫保心里直犯嘀咕,这真是王珪的亲孙女吗?基因突变了?

    但真像记忆中的她……

    宫保再次习惯性的走神,一脸的呆滞。

    王嫣然见宫保这幅模样,更是嫌弃不已,丝毫不想与他说话,鄙夷的瞪了宫保一眼,上前搀扶住王珪,向内院的堂屋行去。

    宫保赶紧跟上,还不忘了偷眼去看前面的长腿妹子。

    王嫣然的背后自然没有长眼睛,但凭借女性的直觉,她便意识到,身后那少年的一双贼眼,一直在自己的身上打转,这让她愈发的在心中厌恶宫保。

    将王珪搀扶到堂屋,也不要婢女来帮忙,王嫣然自己蹲下身子,帮王珪脱去长靴,将他搀扶到席垫上,准备落座。

    王嫣然同时还在心中琢磨,如何劝说一下爷爷,让他将宫保这个令人厌恶的少年赶走。

    还不等王嫣然想好如何开口,却见自己爷爷落座时,面上显出几分痛苦之色。

    她也顾不得宫保的事情,连忙搀扶住王珪:“大父,你这是怎么了?”

    王珪笑着朝她摆摆手:“无妨,受了些许小伤而已,过两日便无碍了。”

    王嫣然俏脸上,却是显出一抹怒色:“大父,可是今日又去大都督府了?”

    “呵呵,无妨无妨,嫣然莫要紧张。”王珪只是捋着自己胡须笑而不答。

    “大父!我都与你说了,莫要再去管那些闲事,大都督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嫣然却因为王珪这话,急得跺脚,转身提着裙角便小跑着离开:“我去给你拿伤药。”

    宫保在旁却是听得纳闷,怎么听那长腿妹子话里的意思,王珪这老头身上是受了伤?而且与什么大都督府有关?

    他正琢磨着,脑海里却忽然想起来,王珪与长腿妹子口中的大都督是谁了。

    宫保是蓉城人,对于蓉城的历史自然有兴趣,平日里也看过关于蓉城的各种历史典故。

    他记得唐初,益州设有大都督府,掌管益州的军政事务。

    益州大都督府,就设置在成都县中。

    而武德七年到贞观元年,担任益州大都督,镇守益州的,便是窦轨那个狠人。

    若是他没有搞错,王珪与长腿妹子口中的大都督,便是窦轨那家伙。

    窦轨此人,算起来应该可是李世民的舅舅。他与李世民的生母窦氏,是堂兄妹关系。

    窦轨这狠人,治军极为严酷。

    其部下如有临阵退缩,则立即处死;将士触犯小过,亦要遭受鞭打,甚至打到流血满地。

    窦轨入蜀任职时,用其外甥作为心腹,结果外甥犯了点小错,就被窦轨直接斩首示众,死得好不冤枉。

    某次窦轨下令禁止府中仆役外出,却故意又命一名仆役,出府去采买酒水。等仆役买了酒水回来,窦轨便借口此人违反了他的禁令,要将他斩首示众。

    这般滥杀无辜,连监斩的官员都看不下去了,略一犹豫,结果,窦轨将监斩官一起给斩了……

    跟随窦轨入蜀任职有骠骑随行者二十多人,全部被窦轨以各种理由斩尽杀绝,可见此人有多么心黑手辣。

    若是王珪是被窦轨下令打了一顿,宫保可一点也不会觉得奇怪。

    史书中记载,从五品官职的行台郎中,照样被窦轨随意责打。一年之内,就随便寻个由头,鞭打了数百次,可谓是一天一小打,两天一大打,何其惨烈。

    宫保读书看到这段,就觉得当官当成这样,还真不如回家卖红薯算了,至少没有生命危险啊。

    他更觉得,那位行台郎中,也是位打不死的小强,一年之中被鞭打了数百次,居然没被打死,也算是人间奇迹了。

    宫保正胡思乱想,琢磨这些有的没的时,王语嫣领着婢女,匆匆忙忙取了伤药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