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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 进攻4

    一连三日,闯军攻击不停,北门一带,地形狭窄,闯军又不善水战,尝试了两次后,彻底放弃了沿黄河攻击的路径。西塬之上孙传庭亲自督帅,明军守御顽强,闯军损失很大,进展缓慢。李过,李双喜的老营精锐从西塬调到中路,闯军这次集中主力把攻击重点放在西门。

    潼关兵备道丁启睿顿时感到压力倍增,从清晨起,闯军攻击近乎疯狂,一波又一波,甚至一度攻上城头,刘国能帅家丁死战,才将闯军赶下去。

    “点火”,丁启睿声嘶力竭的喊道。明军的一窝蜂准头不佳,全靠数量大,覆盖式杀伤,潼关险要,朝廷防御的重点,各种火器储备还算充足。每桶三十支箭,一下点了二十桶,那就是六百多支箭飞向敌阵。

    “避箭!”亲兵高举盾牌将李过李双喜护下,漫天火箭看着吓人,真正造成的伤亡有限,明军火器质量向来不行,各层克扣,火yao杂质多,推力不够,速度慢,威力小。李双喜推开亲兵,拔刀拍落火箭,大喊道:“不要慌,继续冲。”

    田见秀三十出头,久经战阵,以沉稳著称,不像郝摇旗和刘宗敏那样,打仗时只会猛冲猛打,跟官兵对战次数多了,也学着训练部下排兵布阵。此次进攻,田见秀将闯军分成了三部。一部顶盾护住箭手,弓箭手向城头抛射,压制明军,一部老营驱赶饥民攀城,另一部步卒凿城。

    潼关城是夯土筑成,正德年间开始包砖,可是到了天启崇祯时,百姓困顿,经常偷盗城墙砖,甚至有挖墙土的,孙传庭上任后,曾大力整顿,重新包砖修缮,终因财力所限,工程搁置,西门瓮城一段城墙,年久失修,经受不住冲击,墙砖大面积塌落,田见秀挑选三百勇士,在盾手掩护下,拼命挖墙。 m..coma

    “用力!”刘国能指挥四五个亲兵将一块百斤大石撬下城头,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城下的盾阵砸塌,至少砸死五六人,一个人上身压在石头下,手脚乱舞,激起的尘土四处弥漫,挖土的饥民慌做鸟兽散。

    田见秀怒吼道:“后退着死。”督战的亲兵跑上去接连砍死十数人,“都回去”饥民又重新聚拢。城头上又先后投下三块百斤巨石,砸死砸伤三十余人。

    “再上!”田见秀下令道,闯军的优势就是人多,将领从来不考虑这些饥民的伤亡数,又一批被裹挟的饥民硬着头皮顶了上去,城头上巨石可能已经用尽,投下来都是十几二十斤,造成的冲击恐吓效果不如大石。

    “猛火油!”刘国能喊道。官兵抛下无数个瓶瓶罐罐,罐子破碎,流出黑色的液体,紧接着又扔下五六个火把,瞬间城下一片火海,正在凿城的饥民,浑身是火,挣扎奔逃,又引燃了旁人,只要沾上黑液,无论怎么打滚都无法扑灭,空气弥漫着人体烧焦的恶臭味。

    “再上!”田见秀面无表情,没有一丝怜悯,不断督促饥民顶上,再这一段短短的城墙处,明军闯军反复争夺,至少投进去了五百多条人命,乱世中,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双方将领只在乎成败,对死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轰”夯土的城墙垮塌了一大块,崩下的墙土将城下饥民掩埋,犹如个大坟头,还有五六只手脚露在外面。

    “冲上去”田见秀挥舞令旗,身后早已摩拳擦掌的老营步卒,兴奋地狂冲,弓箭手向城头射箭掩护,崩塌的墙土形成个小斜坡,老营步卒手脚并用攀爬,一个刚从土里挣扎露出头的饥民,脑袋被无数大脚一下一下又踩回土里,活活憋死了。

    “勇士们登城了”李过大喜。

    田见秀再次派出老营步卒增援,扩大城头。

    刘国能拔刀冲入肉搏的人群,爬上城头的闯兵越来越多,不比饥兵,这些都是李自成的老营兵马,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战力强悍。刘国能部归降时补充了很多新兵,明军渐渐不支,节节后退。

    “将军,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急了。”亲兵拼死保护刘国能。“撤!”刘无奈的下令道。

    闯军老营早已有人翻下墙,打开瓮城城门,出于防御需要,瓮城城门开在侧面,不与主城正门相对,涌入的闯军饥兵需要拐90度弯才能冲击潼关西门,“快放箭!”丁启睿下令道,西门城墙上的明军疯狂射箭,闯军倒下一片,刘国能等人趁乱奔入城中,“快关城门!”丁喊道.

    “大人,快向总督大人求援吧”潼关潼关指挥使张尔猷焦急的恳求道。

    “求总督大人速速救援,西门要撑不住了。”丁启睿派来的亲兵跪在洪承畴面前连连磕头哭诉道。

    石门关关墙与西门城墙直接相连,一旦西门城墙为反贼占据,就可以沿着城墙直接攻打石门关,石门关一旦有失,反贼就可以顺着禁沟,一路攻打潼关侧后,形势万分危急。

    洪承畴心里焦急万分,可是石门关前同样被反贼围攻,双方反复争夺拉锯,兵力也很吃紧,很难抽调出来支援西门。

    洪求助的看向四川巡抚傅宗龙。

    傅宗龙同样为难,川军不但要防守石门关,还要兼守禁沟等地,他思索片刻说道:“下官手中只剩下押运粮草的练勇可以调动”

    傅宗龙的话只说了一半,赵胥北的练勇在七盘关一战成名,又和鞑子正面对抗过,战力不比正规明军弱,只是此时增援西城,万分凶险。赵是孙传庭的门生,洪承畴又是孙传庭的座师。大明官场中师生关系就是最牢固的派系,明末朝堂之上无论是阉党与东林党,还是楚党,浙党之争,从来不问事情对错,只看党派之别。在洪,孙眼皮底下怎能派给赵胥北这个送死的差事。

    洪承畴久历官场,长着一颗七孔玲珑心,自然明白傅宗龙的意思,对左右喊道:“传赵胥北。”

    赵胥北匆匆赶到,洪也不多话直接下令道:“西门危急,你速速带兵增援,若西门有失,军法从事。”

    “怎么?怂了,不敢去。”见赵未立即应命,洪生气的训道。

    赵说道:“学生并非怕死,只是西门瓮城已失,反贼占尽人海优势,,闯贼攻城大军源源不断,就算派出再多援军,犹如填油一般,闯贼可以拼消耗,一步步将潼关优势耗干。”

    “老师请看,石门关距西门约两里,攻打两地的闯贼互不统属,学生请求开关出击,在两部缝隙中插入,切断攻打西门闯贼归路,其军心必乱。”赵说道。

    “出城作战,”洪承畴大吃一惊,赵胥北的想法更大胆,不过一旦成功,取得战果更大,但是大明军队的弊病就是打顺风仗还可配合支援,一但战局不利,各部只顾自己逃跑,不管友军死活,一但出城,赵胥北部就是一只孤军。

    赵胥北坚定的说道:“成败呼吸之间,不成功变成仁,请大人速速下令。”

    洪道:“你部皆是步卒,还需骑兵护住两翼,哪位将军敢出城迎敌。”左右众将皆纷纷回避洪看来的眼光。

    “末将愿随赵大人闯一闯敌营。”汉中游击马科出列奏道。

    “好,本督亲自为尔等擂鼓助威。”洪承畴高兴道。

    “慢着,杂家也贡献份力量,为圣上分忧。”奉命传旨的贾公公说罢,从怀里掏出个袋子,倒出十粒药丸,说道:“这龙遗丸乃是圣物,吃了后力大无穷,祝尔等斩将夺旗。”

    赵胥北偷偷把药丸藏了起来,来自后世的人可不相信,上天之子,神仙下凡之说,皇上的屎尿还有神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