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县银山镇:
闯军探马回报,前方发现有官军堵路,看旗号是资县练勇,占据路边一座山丘,列阵以待,人数在五六百以上。高天一不以为意,一个小地方的练勇能有多强的战力,这里又不是府城那样的大城,入川后除了成都府外,其余各城皆陷。
黄伟劝道:“将军,末将以为小心为妙,当收拢队伍,将老营兵马汇集压后,步卒列阵而进。那些民夫集中看管以防出乱。”
高天一气到:“好你个黄二蛋,还学戏文里自称末将,你也配。你个怂货,区区乡下练勇就把你吓尿了,闯王已经北上了,老子可没空留在这泡蘑菇。传令,所有人冲上去,把他们淹死。抢完,追闯王去。”
其实也不怪高天一托大,眼下的大明,军备废弛,除了那几个猛人手下的兵马,还真没有什么队伍是闯军的对手。地方官军缺粮少饷,武器盔甲都变卖了,卫所兵更别提了,缺额严重,已经变成了地道的军官们的佃农了。那些地方练勇,也就是挂个名字,闯军遇到的多了,都是一群无业的游民无赖,毫无战力,一冲就散。他手里有五百步卒,又有高一功特意拨的一队百人老营,这些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虎狼,对付一下乡下农夫还用得着排兵布阵,浪费功夫吗?
黄伟看着松散的队伍,各人自信满满,好像此行如同搬家一样简单,心中总感到一丝的不安。他投军以来大小阵仗也经历了数十次,难道此次真是担心过头了。
轰隆一声巨大的炮响,黄伟心头一惊,地方乡下练勇怎么会有炮,他本能的翻身下马,滚到官道边,躲在一个土堆后。高天一看见骂道:“怂蛋,给老子冲,冲上去。”亲兵吹响了号角。闯军各个嚎叫着向前狂冲,有如洪水一般。
闯军打仗最常用最有效的战法就是人海战术,最不缺的就是兵源,死光了就再裹挟些饥民就是。高天一丝毫没把这些人的命放在眼里,他在马上大吼道:“官逼民反,想活命的都给我冲,活着的进老营,大口吃肉喝酒,杀。”
“放!”赵正又手用力向下一挥,三十五门虎蹲炮同时发出怒吼,呼啸着砸入敌阵,闯军队伍毫无阵型,人群散的宽广,反而无意间竟然减少了炮击的伤亡,这一轮炮火总共杀伤闯军不到二十人。
“换散弹,放近了再打。”赵正吼道。
“官军的炮停了,他们怕了,父老兄弟们冲呀。”哨总曲富润大叫道。
“快开炮呀”巡按御史韩岳昂催促道,四川巡抚被革职,他也被降三级留用,死皮赖脸的跟过来,就为了沾点军功,没想到真上了战场这么可怕,闯军如蝗虫一般冲来,吓得腿肚转筋,“本官命你开炮,快点,再不打就来不急了。”无广告网am~w~w.
赵胥北淡定地不搭理他,眼睛盯着前方数着步数,“二百步,一百五十步,一百步。放”
“开炮!”赵正声嘶力竭的喊道,“这回让你们好看。”三十五门虎蹲炮,每门装了百十来个小铅子,这一波炮击就相当于三千多杆火铳齐射。闯贼瞬间就倒下了一大片。
曲富润看呆了,前面无论是饥民还是老营兵都痛苦的在地上打滚,鲜血把大地染红了,哀嚎声笼罩着天地,至少有一百多人伤亡,他们冲得太近了,自然靠拢在一起。他双目圆瞪,挥舞大刀叫道:“不许退,继续冲,快冲,”前面只有不到百步了,趁官军装填时冲上去,缠在一起,他们的炮就没用了。
“快,装弹。”炮队各炮长纷纷吼道。“一号,好。”“二号,好。”“三号,好。”……….“放!”第二轮炮击又是三千多颗散弹子,这次流贼冲得更近了,人员更加密集,就像割麦子一样,冲在最前三排的人轰然倒下,只有几个幸运儿,孤零零还站着,那几人明显吓傻了,都忘记了冲锋。
曲富润身旁一人被打成了筛子,身上十几个孔往外冒血,还有一人胳膊被打没了,“不许退!”他砍死了三个转身逃跑的人。两轮炮击,彻底浇灭了流贼的疯狂,前面的官军太恐怖了,他们大多是被裹挟的饥民,在死亡和鲜血面前选择了逃跑。如同受惊的羊群,向四面八方奔逃。有的不变方向,甚至冲上土丘,掉入壕沟里,被尖利的木刺串成人肉糖葫芦。溃逃的人太多了,曲富润根本制止不住。
朝鲜
“带上来!”鳌拜凶狠狠地道,一队全身披明光外甲的精锐巴牙喇押着一群衣服样式华丽却又脏又破的朝鲜妇孺上山,在望月峰范文程写的“招降”大旗下一众排开。“跪下!”甲士将不愿下跪之人踹倒在地。这些妇孺相抱哭成一片。
多尔衮率军袭破江华岛,俘虏了在岛上避难的朝鲜王妃、王子、宗室、朝中众位大臣的家眷等七十六人。“喊话!”皇太极说道。清军向天鸣炮后自有大嗓门的军士向城内喊话。南汉山城内的朝鲜君臣听到动静,都登上望楼眺望。
“王弟这次立下天大的功劳,想要朕如何赏赐你。”皇太极拿着千里镜看着城里缓缓说道。
多尔衮慌忙跪下叩头说道:“臣弟不敢居功,全赖圣上筹划,皇上天威所至,敌人望风而降。”自己这位八哥向来对兄弟们刻薄寡恩,登上皇位以来,喜怒无常,更是处斩了众多对皇位有威胁的宗室子弟。多尔衮在应对上更是多加小心,处处表现的低声下气,诚惶诚恐。
皇太极亲手扶起多尔衮说道:“朕有功既赏,王弟何必自谦。”
鳌拜抓着一个妇人的头发,像拽小鸡一样提起来,扔到搭好的木台上,解下腰间的佩剑,拿过一名侍卫手上的大斧。那妇人吓得双脚乱蹬着往后爬,口里用明国话喊着“饶命。”
鳌拜双手握斧,高高举起劈下,从脑袋到胸口劈成两半,只有腹部连着一点。血水瞬间涌了出来,如小溪一般顺着木台边缘形成个血瀑布。鳌拜将那死掉的妇人踢下台子。
“爱妃!”朝鲜国主看见惨状惊叫一声背过气了。
皇太极说道:“派人去城里传话,每日处决三个,朕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