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资县罗泉镇
早早用过餐,刘维明大声冲着土匪动员:“我们已经连续攻了四五日了,城里弹药消耗巨大,他们伤亡惨重,弟兄们,今日大伙都得玩命,先入城者,女子财货任其挑选。”
城头反复争夺了四日,刘维明早就失去了耐心,如此一个小镇子,平常都是一举而下,浪费了这么多时日,还死了百十号人,受伤的更是多达二百余人。为了减少老匪的伤亡,逼着那些饥民反复冲了几日,他们的锐气也该消耗没了吧。今日挑选了五百多人组成敢死队,都是多年的惯匪,又许以重利,想必此次必能一鼓而下。
罗泉镇城头乡兵抱着武器靠在垛口处抓紧休息,辅兵送上来开水,干粮,今日土匪已经攻了两次,又有十几个兄弟伤亡被抬了下去。
“该死的土匪,自己不安生,也不让别人过好日子。”刘佳心里默想,“少爷说得对,这些杂碎各个该死。”“土匪上来了。”哨兵大喊。火铳手进入战位,铳口探出悬户,这些悬户很多被毁,又紧急修复,有的一时无法维修,只好由一个辅兵举着盾牌遮挡。这波土匪攻了不到一刻钟就退去了。 m..coma
“差不多了,让敢死队冲。”刘维明下令,饥民佯攻了两次,在其未完全退回之时,敢死队突然发起总攻,以收奇袭之效。马朝,胡九思亲自出阵攻城,马朝外号活阎王,生性残暴,最大爱好就是把小孩吊在空中拿其头撞钟玩,钟响头碎髓出,观其以为乐,若是手下犯错,常常是剥皮断骨的下场。
马朝为先锋,胡九思断后压阵,凡是后退者一律就地处死,胡九思也不是善类,欺压良善,道德沦丧,早为饥民,杀了当地地主,抢了粮食,和一帮人上山当了土寇,以打劫富户为生,常常灭其满门,连三岁小儿都不放过。
“咦,这次有点不一样。”单力宏推开悬户偷瞄观察。这波攻城土匪各个长的凶神恶煞,满脸横肉不算,还有的尽是刀疤,一看就不是善类。他们举着盾牌,把身体护得严严实实的,一些老匪竟然身上还穿着棉甲,特别是领头的那人还披着铁甲,甲页擦得傥亮。
“弟兄们,土匪发狠了,我们身后就是父母兄弟妻小,我们能让他们惨遭毒手吗。”赵胥北大喊。
“不能,不能。”众乡勇跟着大喊。“杀光土匪。”“杀!杀!杀!”
“稳住!放近了再打。”刘赣喝令道,“放。”三十杆火铳怒吼着射出铅弹。“再放。”城头笼罩在一片烟雾中,**味刺鼻。“避箭”城上乡勇赶紧举盾挡箭,铛铛。
一个老匪的盾牌结结实实的受了两颗弹,好在没有射透,手臂振的痛,他紧紧抓着大盾,更是小心的走着,连腿脚都不敢露在外面。旁边一匪就没有这么幸运,一铳打在小腿上,立马站立不住,歪倒之时,左臂又中了一弹。冲在前面的土匪盾上都缠着打湿的棉布,阻弹效果大增,又都是多年厮杀的老兵,两拨火铳打击过后伤亡并不是很大,只有七人伤亡。“冲!”马朝大喊,弓箭手躲在盾后拼命向城头射箭,其余老匪扛着简陋的登城梯快速冲锋。
“再放!”又是一排火铳射击。单力宏始终盯着一个老匪,趁他加速跑时,盾稍稍下移,露出了部分上身之时果断开枪。“啪”如同击中番瓜一样,那人脑袋瞬间爆开,吓得周围人蹲在地上举盾,“上,上”马朝砍倒一人,逼着其他人继续冲。“大王小心。”几个护卫举盾挡在马朝之前,单力宏装填完又开了一铳,又是击中一人的脑袋,鲜血**子向四周飞溅。单力宏对着冒烟的铳口吹了口气说道:“我明明瞄的是脖子,怎么就打中了脑袋呢。”
“砸!”城墙上的乡勇和辅兵拼命扔下滚木擂石,城下惨叫声四起,断腿断脚的比比皆是。“扔灰瓶!”城上飞下一堆各种各样大小不同的罐子,落地碎裂,里面装得白色粉末弥漫开来。土匪吸入口鼻后咳嗽不停,进入眼睛者烧得火辣辣的疼。
罗泉镇建城墙时找到一处石灰矿,用各种瓶罐装满石灰制作了大量灰瓶,这里石灰储量丰富,后世这里有很多水泥厂,当初建城墙时,赵胥北也想过制造水泥,苦于没有相关技术人才只好作罢。
一个土匪举盾准备挡铳弹,未曾想落下的却是灰瓶,砸在盾上破裂,嘴里,鼻子,眼睛里都是石灰,那人扔掉盾捂着眼睛乱叫,接着被一颗擂石砸死。
“继续冲,后退者死。”活阎王马朝大叫。
“金汁准备,倒。”城头上架着口大铁锅,里面的粪汁被烧得滚开,两个乡勇拿着铁棍把大锅推歪,滚烫的粪汁顺着城墙泼下,还未落地,恶臭气味早已弥漫开来。盾牌可以挡箭,挡铳弹,可是挡不了热液。中者皮开肉绽,粪汁渗入内里,就算不被当场烫死,日后也会因感染而死。粪汁粘上先前的石灰发热,更是灼烧皮肤,产生大量蒸汽。整个城上城下笼罩在各种烟气之下,云山雾罩的中,人影晃动。无广告网am~w~w.
“上!”土匪终于竖起了四架梯子,一群悍匪拼命向上爬。弓箭手急速射,以掩护其登城,罗泉乡勇被射得抬不起头,三人中箭。马威是马朝的干儿子,以勇悍著称,他**上身,前胸都是刀疤,本来也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家里人全饿死了,投了流贼,每次打仗都是冲在最前,以命相搏,后被马朝收为义子,改姓马。
马威登上城头,纵身一跃,顺势一滚,滚得同时用盾牌护住要害,挥舞一刀,砍在一个乡勇的脚上,那人摔倒,马威又弹起补上一刀,结果了他。快速向后滚,躲过刺来的长枪。城头上陆续出现数个脑袋,他们同样纵身飞跃,跳了下来。罗泉乡勇火铳手,长枪手都是单独训练,各练一招,论近身搏斗,火铳手都不是土匪对手,瞬间就有三人伤亡。
“太好了,攻上去了,定要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刘维明高兴地大叫道:“擂鼓助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