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声音坚定,下达了最后通牒。
若是赵佗带领一班心腹下属老老实实开门投降,或许还有被带回咸阳听候发落的机会。
如果还要抵抗,那就只能强攻了。
反正郡守任嚣已经病亡。
赵佗一死,南方军团就群龙无首。
在南方军团内,凭借那些将领不足的声望,将没有人再有能力将这支大军掌握在手中。
即便有异心的,谁也不服谁。
到时候代表大秦皇帝的诏书一到,只能老老实实接受朝廷调令一条路可选。
连声望颇高,让南方军团将领们心服口服的赵佗都战败阵亡,谁还敢造反!
活捉赵佗,只是扶苏的好奇心而已。
单纯只是想要看看这位将来的南越武帝罢了。
若是老老实实交出兵权,下半辈子生活在咸阳,可以保他一世的安稳。
如果铁了心分裂大秦疆土,那就直接杀掉好了。
反正扶苏想要活捉的目的,只是满足好奇心。
更不可能为了满足一点点好奇心,就打乱之前计划好的战略方阵。
说到底,岭南的事情只是意外而已。
如果赵佗不是错估了局势,过于心急的话。
重新收回五十万大军的统率权,那也是一年后的事情。
而且赵佗也不用背上一个叛国的罪名。
赵佗是一步错,步步错。
错估了如今的局势,也小看了上郡边军的战力,才导致了如今骑虎难下的局面。
李靖身为三军统帅,还需要回师平定反贼。
是不可能在岭南久留的。
对此,李靖心里也清楚。
如果能够活捉赵佗,自然是好事。
若是在战乱中不慎被斩杀,那也只能怪他命不好。
……
“里面的人听好了,立刻开门投降!否则,等到大军强攻之时将死无葬身之地……!”
一名甲士拿着铁皮制成的喇叭,对着官署内一遍一遍大声喊话。
而在官署的四周,已经被大军重重包围,就算是一只鸟也别想飞出去。
除了投降,没有第二条路可选。
若不是官署里聚集的是赵佗和他的心腹文武高层,早就强行进攻了!
堂上,赵佗坐在上方,目光在下方每一个人脸上扫过。
下方的一干文武心腹都垂着头,脸色凝重无比。
赵佗目光扫视,沉声说道:“有谁想要投降的!”
Duang~!
顿时,下方所有人身子一颤,脑子嗡嗡之响。
一个个噤若寒蝉,垂着头目不斜视。
都直接问谁想投降了,那谁还敢在这个时候开口提投降的事。
说不定先冒头想要投降的,立马就要被一刀劈了,以警告其他人。
即便在场不少人心里有这个心,也没那个胆开口。
赵佗冰冷的目光扫视,见到所有人都不说话,满意的点了点头。
“很好!看来,大家都有共同进退的决心!只要大家有决心,就一定能击败来犯之敌!”
一番话说的是铿锵有力,让人听了还以为是在两军对垒中己方占了优势呢!
可是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除了院子里和走廊上的那一千亲卫,他们已经没有兵可调动了!
守卫城池的数万大军,在城破之时基本已经降了!
说到底,守城的将士们也是穿黑甲的秦军,只是分属南方军团罢了。
可说到底,都是要受大秦朝堂节制的。
现在外面的大军拿着皇帝诏书来了,自然恐惧。
在城破无法抵抗的时候选择投降,也是人之常情。
甚至,不少人偷偷望向外面的亲卫时,心中也没底。
仅剩的一千多亲卫,只是跟随在赵佗身边,得到更多的信任和好处而已。
说到底,还是属于秦兵。
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背叛呢?
更何况,连数万守军都死的死,活着的都放下兵器投降。
区区一千亲卫,又能有多大作用呢。
连杀出一条血路逃跑,恐怕都难以做到。
想要坚守吧……
连高大的城防都被攻破了,区区一座官署的院墙就更挡不住了。
而且官署里的粮食储备,也仅够这些文武高层吃两天的。
至于那一千多亲卫,那就没办法了,只能提供井水就着随身携带不多的干粮啃了。
因为官署里供应的饭菜都是给高层吃的,为了新鲜都是当天早上现买。
每天购买,能有多少的量。
如果把一千多亲卫加进来,恐怕一人一口都分不到。
要人没人,要粮没粮,还怎么守?
现在的窘境,赵佗心里是清清楚楚。
奈何作为首领,他除了拼死反抗,没有第二条路可选了。
投降被押解回咸阳,以他对大秦律法的了解,也是必死无疑。
左右都是死,不如困兽斗!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官署外,一名将官高高举起的手臂压下。
轰轰轰轰!
一串爆破声响起,顿时激起大片烟尘。
四面的围墙,顷刻间倒塌。
不少在城墙下的时亲卫在被爆炸巨大的力量掀飞。
飞溅的碎石打在身上,顿时发出一片惨叫声。
等到烟尘散尽,坚守的一方从坍塌的围墙处看清了街道上的景象。
一面面比人还高的闪亮盾牌如一堵墙壁一样出现在眼中。
咔咔!
盾牌像门一样侧开,一名名手拿怪异弓弩的甲士蹲在地上,锋利的箭头瞄准了院里不知所措的亲卫。
站在后面的一名将官见状,心头也是一阵狂跳。
谁能想到,原本作为抵抗依仗的城墙,就像城门一样,竟然瞬间崩碎坍塌了呢?
不过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脑子里再略作犹豫后,咬牙大喝道:“保护将军,杀!”
亲卫们在大喊中缓过神来,脑子里晕乎乎的,听到命令立刻拿着兵器冲了上去。
“放箭!”
“放箭!”
四面也响起了激昂的呐喊。
咻咻咻~!
无数箭矢带着破空声射向了冲上去的赵佗亲卫。
“啊~!”
“哎哟!”
在惨叫中,冲锋的亲卫成片的倒在地上。
而放箭的一方,仿佛不需要更换弓箭一般,密集的箭雨迎面覆盖而来。
仅仅两轮齐射,上千亲卫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
那名下令冲锋的将官倒在地上,身上插着四五根箭矢。
瞪大惊惧的眼睛,沾满血迹的嘴角艰难的咬牙恨声道:“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