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警官,我能不能推测一下,你最近是不是便秘了?眼睛发黄,眼圈焦黑,那完全就是中毒的现象呀。”李纯茜作为娱乐部的主要负责人,怎么可能轻易就让人把自己的员工带走呢?就是顾小怡有错,那不也是应该先有拘捕令或者什么的吗?为什么一声不吭就冲进来抓人呢?
“女人,你很讨厌!”曹明睿把自己口里的烟味故意地喷向她。
“唔,你好臭!”李纯茜捏着鼻子,甩着小手不断地在脸上扇着。
“男人都是臭的,你不知道吗?还是你根本到现在还是老处女,没有男人?”曹明睿的嘴巴真的很臭,不仅是他口里的烟味,还有他说出来的话,也异常地让人觉得讨厌。
“曹明睿!”宁磊气喘吁吁地出现在门口拐弯处。
“大文豪,你又怎么了?”曹明睿觉得很烦,这一拨一拨的人,算是什么呀?
“小怡绝不会做坏事,你这么做分明就是……”宁磊不能说他以权谋私,因为那个男人的死;可是顾小怡有什么错呢?而且死者本身的选择,只是想让顾小怡远离那些不必要的纠缠而已,这剩下来的精神压迫不该由她来承担,这一个月以来,她所承受的已经很多了,只是外人都看不见而已。
“不做坏事?那杀人算不算?”曹明睿低下头,把脸凑到李纯茜的脸颊旁,鬼魅地一笑,然后又转向顾小怡,“顾小怡,我有说错吗?”
顾小怡并不答话,只是清冷地笑着。
“曹明睿,东西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讲,你这样会毁了小怡的!”宁磊不想跟自己的老同学开打,不是因为知道打不过他,而是因为不想给顾小怡添上更多的麻烦和异样的眼光。
“宁磊,我可是一直看在你的份上,才会对你格外地关照的。你以为,她真的那么单纯吗?六年前,她就被人潜规则了,而且是被大人物潜了,你以为她一个山娃子,怎么可能又是读重点大学,又能……”话没说完,啪的一声,曹明睿的脸上不但有一个巴掌印,还有手铐划过的血痕。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卑鄙!”顾小怡鲜少生气,她的人缘一直都不错,尽管到了紧要关头,真的能为她挺身而出的没几个,但是她的好脾气真的是办公室里认同的。可是她现在真的生气了!那是她刻意催眠自己也要忘记的往事,在曹明睿的嘴里说出来,她便由一个受害人变成了一无是处的人人喊打的****了。
顾小怡咬着嘴唇,努力地控制着自己自己内心的慌乱和痛苦,可是鼻子一酸,那一行清泪还是悄无声息地沿着苍白的小脸滑落下来,直看得宁磊心疼不已。
“你敢打我?我长到现在,我妈都没打过我!”曹明睿哪里被人如此羞辱过,尤其是一个在他眼里已经肮脏不堪的女人。258中文阅读网更何况,他也曾是天之骄子,好不好?
“那你想过我妈的感受吗?你是为人民服务的警察吗?”顾小怡向来不想为自己辩驳过什么,可是这一刻,她除了感到羞辱,还有更多的心痛。她太过相信曹明睿了。她以为,他起码还是会有原则的,可现在看来,他是疯了,他在折磨他自己的同时,也在不断地打击着顾小怡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情。
曹明睿想再说什么,可终归在众人愤怒的眼神里,选择了闭嘴,然后推着顾小怡往门外走。
“等一下!”宁磊终究是不好硬冲上前去和他抢人,只好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她的手腕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很快就会没事了,我会想办法,知道吗?”
“谢谢,宁大大,但是不必了。曹警官还没完全疯掉,他知道怎么做的。”顾小怡扯着一抹微笑,可是眼泪很不争气地在眼角处无声地滚落。
“走吧。”曹明睿又推了一下,宁磊伸出的大手停在了半空,好不尴尬。
报社办公区的人眼睁睁地看着顾小怡被曹明睿塞进了警车,但车子绝尘而去时,办公区沸腾了。关于顾小怡的杀人事件,关于顾小怡被大人物潜规则的事情,全成了他们的谈资和笑料。
而在茶水间一直默默地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的李阿姨,静悄悄地走到洗手间,给一个人拨了一个电话。
段逸辰听着邵寒的汇报,心没由来地抽动了一下,问道,“他们现在往什么方向去了?”
“墓地。”邵寒不敢忽悠自己的老板,那可是他的逆鳞,触碰不得。
确实,曹明睿并没有把顾小怡带回警局,而是一路把车开往了墓园的方向。
a市今天刚下过雨,整个墓园萦绕在一团雾气当中。而折腾了大半天,等爬到地方的时候,夜幕已经开始降临。文森的墓在半山腰,被铐着双手的顾小怡一路都走得很辛苦。尽管她穿的是衬衣和长裤,可是因为路滑,连续摔了几次之后,她全身上下几乎没有干净的地方了。曹明睿只是在后面静静地跟着,不管她摔了多少次,他都没有伸过一次手,甚至还一路嘲讽着。
顾小怡没有吭过一声,她默默地走在前边,听着草丛里发出的虫子的声音,心里莫名地就觉得酸酸的。
一个月前,顾小怡抱着文森的骨灰盒站在这墓碑的前面整整一天,最后是宁磊完善的后事,当时的她晕过去了。
重返此地,心里的悲伤又涌上心头,她很自觉地跪在墓碑前面,艰难地伸出双手,抚摸着墓碑上的每一个字——文森之墓,顾小怡。
“说吧,你是怎么让他走上死亡之路的?”曹明睿站在她身后,抽出烟盒,夹起一根香烟,啪的一声点燃,吐出圈圈烟雾。
“你想从哪里听起?”顾小怡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悔疚,这让曹明睿错误地认为,她之后说出来的话都是在忏悔。
“从你怎么主动找上他的?”大众眼里的文森或许只是一个普通的罪犯,但文森的来历,他更清楚。
“那一年,他二十三岁,刚从牢里放出来,恰巧遇上了他。他挂在脖子上的那块泛着绿光的白玉,价值连城,我看见了。我想拿到手,然后卖掉,于是后来就休学陪了他一年,他就把那玉送给我了。我在报社里总是出不了头,很想做到总编这个位置,于是便去‘兰桂坊’收集资料,想一炮打红,获得荣誉,顺便把文森这个警局也头疼的黑社会头目——二把手也解决掉,那我就可以得偿所愿了。我利用他对我的爱,一次又一次地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其实他死了,我觉得开心极了,从此之后可以跟一个罪犯彻底地脱离关系了……“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释放一些心理上的负罪感。不管初衷如何,文森死了是事实,因自己而死也是事实。
“你知道他爱你?”曹明睿记得文森说过,她永远不会知道的。
“很早就知道了,从他的第一眼里,我就知道他会爱上我的,又如你一定很爱某个人吧,比如文森,又或者是跟文森有关的什么人。我会读心术呢。”顾小怡扯了扯嘴角,扬起一个不大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