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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围炉夜话

    出来时,宇文曦正好下课,看到江晨眼睛发亮地贴过来,江晨笑着揉揉她的头:“你这着急的,都不等我们就自己先开课了。”

    宇文曦嘻嘻一笑:“反正我也是闲着,早一天上课,能早一点学会。”

    江晨看着她,这两天一直在惦记着上课的事,人都感觉瘦了。江晨有些心疼:“也不急这一天,要注意你身体啊,你还小,在长身体的时候,累了可就长不高了。”

    宇文曦乖巧地点点头:“我吃得多呢,就这两天没有锻炼,过两天闲下来我会跟着学员们一起锻炼,嘻嘻,德智体全面发展。”

    江晨一揉她脑袋:“你还要加一条,德智体美全面发展。我们的曦儿要长成大美人!”

    宇文曦脸有些红,不过头却一直点着。

    当晚江晨也没再回去长安,刘涛要回去护卫,让他回去江府通报了声,他就住在了延安,与学员们一起吃,一起聊,饭后再点上一大堆火,大家围一起听他聊天讲话。

    从上次喝酒后,大家也知道他没什么架子,都围在他边上听他说话,江晨左一句右一句,挑拣了一些最简单的思想政()治的内容跟他们聊着,间中穿插一些自己编的故事,慢慢把自己的想法灌输进去,原本的这些奴隶都静静地听着,不管听得懂听不懂,都没人打扰他讲下去。

    看着他们听后若有所思的表情,江晨知道自己没白讲,只要会去思考,那就达到了目的。特别像那些本来就识字的,江晨让他们一定要去思考,如果可能,最好能记下来,反正这儿有的是纸——纸不管好不好,堆满了库房,还没拿去卖。

    江晨有时在想,这样子有些像我党在农村开展工作时的情形,面对一群没文化没见识的农民,我们的毛委员是如何把思想内容浅显地讲出来,这需要他去慢慢总结。

    不过,他觉得自己的政()治思想课,就可以以这形式来讲,感觉更容易与学员们形成共鸣,这样的话,自己就没必要专门排课,只要有空,自己就可以过来延安以这样的方式上课。

    第二日,秦游带着陈雪,还有招募的几个先生也到了延安,既然昨天宇文曦已开学,也懒得再弄什么开学仪式,把规矩说了,再把课程表弄出来告知了大家,这就算延安学堂开学了。

    早起锻炼,然后就是启蒙、算术、武技、再加上劳作和技能,就构成了延安学堂的主要课程,本来还有江晨的思想课,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也就没安排,让他目田发挥,啥时候来啥时候上。

    招募来的先生看到这样的学堂,这样的课,直接呆了,按这所教的,他们那点知识根本不够看,除了教学员识识字外,其他根本不会,估计自己也要跟着学才行,毕竟现在的先生只需要教识字经书,没听过还要教算术技能,更别说武技和锻炼了。

    锻炼就是跑步加上江晨编的体操,还有一些石锁杠铃之类,都是自制的,这个让周正每天带着跑就行,启蒙就是几个先生和宇文曦教,到时要分成几班,不同阶段不同人教,算术自然就是陈雪,按教案来,从数字到加减乘,除都不用学了,最多再加上一些简单的几何,武技就是刘涛和吴天换着来,如果以后招到合适的守卫,这些守卫也可以兼任。

    还有一些特色的技能,比如木工泥水打铁这些,那就只能跟着工匠学了,他们就没人会,劳作么边上找个老农来教即可,至于后面那些暗谍探子的技能,只能是后面再让秦游来教了,江晨的想法是自己教会秦游,然后让秦游去教自己需要的班底,这样,才能以他为中心凝聚起来。

    这是后面的事了,至少是要经过江晨洗脑后,经过考验,认同江晨他们理念的人,才能扔给秦游,这样没个一年半载不可能。

    这是江晨的想法。不能草率,他隐隐觉得,在现在这时代,他明面上没有太大势力,很大可能要依靠这些暗棋发挥极大作用。

    历史上一两个间()谍碘伏一个政()权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自己现在有了假太子刘文贵,想办法把贾后弄下去,惠帝就是个摆设,大晋朝的未来就会掌握在他手里,也就是江晨他们手里,自然他不会去碘伏大晋朝,但用这些人去弄些事出来,去搞乱外族的朝廷,他没一点压力。

    把这些理清楚,又两日过去了,心里掂记着刘文贵的事,还有就是秦香莲的美人计实施得如何,只能是把延安学堂的事扔给了周正他们去慢慢磨合,他骑了马回到长安。

    方到长安,就听到江长安说道,江统手稍好,就吊着膀子让人抬了去找司马冏理论,他一个文人,司马冏虽是王爷,却也没多少学识,被江统怼得脸如猪肝,差点提起剑来就要捅死江统,江统很硬气,司马冏要捅他,他一点不怕,反而嚷着让司马冏动手,他正好杀身成仁。

    江晨去拜会刘文贵时,司马冏也在,江统毕竟伤重,说着杀身成仁,但痛死是成不了仁的,所以也没法长住太子这儿,这时候也没人说要让太子回洛阳了,司马冏是无所谓,江统是伤太重提了也没意义,洛阳都不回,刘文贵也就这样还是住在“天上人间”了,司马冏倒是又调了些军将护卫在周边,这也算是对江统呵破太子身份的补救。

    江晨看到司马冏果然是脸如猪肝,大中午的,酒是一爵接着一爵的喝,想来被江统气得到现在还没顺过气,刘文贵还是有些柔弱的样,脸色还是不好,江晨仔细看了下,也不明白他是装的还是真的病得不轻。

    意外的是,在刘文贵边上护卫的,除了刘涛,江晨还看到了吴天,吴天见他的时候,脸上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现在能看到他,想来刘涛安排好了他的事情,现在有刘文贵支持,估计很快吴天就能接替刘涛,至于刘涛,就按他的想法,让他在武道上不断进步,成为一个在绿林号啸的好汉。

    江晨见了礼后,低眉顺眼地垂头站于一旁,司马看都没看他,刘文贵看了眼他,手示意了下,也算是跟他打了招呼了。

    从江晨进来后,司马冏就喝了不小半坛子酒,再喝了两爵,司马冏把酒爵往桌上一扔,站起来恨道:“气煞我也!”人稍有些踉跄,但望去不应该醉,他护卫上来两人,搀着他,往他的包院去了。

    江晨故作不知:“王爷这是……”

    刘涛把江统怼司马冏的事说了,江晨听得惊奇万分,刘文贵轻笑了下,说话的声音还是有些弱:“这江统嘴是真厉害,这世上估计能说过他的没几人,幸好啊,他现在要养伤,不然,我也要像太傅那样,只能饮酒解气了。”

    江晨笑道:“他可是太子洗马,殿下你以后还要时常与他打交道,没个好心态,只怕够受。”

    刘文贵也笑道:“以前在东宫,我可没少受他的训,我还不能发火,找父皇去告都没用。”

    江晨鞠了一躬问道:“殿下这两天身体可还安好?”

    刘文贵点点头:“好多了,只是觉得身子还有些沉,江大夫开了些药给我,吃了两天,我想去玩牌,刘将军他们拦着我,说怎么也要等好了再说。哎呀,都怪那江统,闹什么闹嘛,弄得我牌都没法玩。”这一手说起来,语气神态什么的和太子就非常像了。

    江晨笑道:“殿下这样子,别说刘将军他们,我想齐王殿下也不会希望你去,反正牌就在那儿,您的赌友也在那儿,不会跑的,您身体好了再去。”

    刘文贵点点头:“行吧,既然你们都劝我,我就忍忍,等我好了,再去大杀四方!哈哈。”后面说这两句,声音稍有了些振奋的感觉,让人觉得真好了不少。

    江晨鞠身告别:“殿下既然已无碍,那卑职告退了。”

    刘文贵犹豫了下说道:“江主簿,刚才我看太傅被气得不轻,走的时候还气不消,你看你去问问他,弄点什么好玩的给他开心下,不然气出个三长两短,那就不好了。”

    江晨顿了下,急忙应了。不明白他这样说是刘涛教的还是自己想到的,这样说,那是非常不错了,至少能让人觉得这太子有些会做人了。

    绕过去往司马冏的包院去,刚到门口,就听到院里传来司马冏的怒喝:“裴宪,你趁本王不在,跑来本王院子里干嘛?”

    江晨一愣神人站定,裴宪刚才趁着司马冏去刘文贵处,跑来找秦香莲?

    才想到这儿,里面就跑出来一个人,头发散乱,衣服有些不整,人跑出来后差点撞到了站在边上的江晨,看到他没一点停顿,急急地就从边上跑过,门口站着的护卫们也没反应过来,看着他就冲了出去。裴宪这才跑到院门,后面就飞出来一个铜酒爵,还挺有准头,一下砸在了裴宪的腿上。

    这酒爵重量不轻,打得裴宪哎哟地叫出来,腿一软差点没站稳,还好距离较远,砸到时力量不是太大,他稍一趔趄即站稳,头也没敢回,急急就跑了。

    江晨摸不着头脑,人走进去,正好看到秦香莲在抹眼泪,一只手还拉着司马冏的长袖,司马冏则是一手叉着腰,本来被气得胀()红的脸已有些发紫,一手指着门外,嘴上还在大骂:“畜牲,仗着裴家的名头,打主意打到我头上了!在洛阳你就是个酒色之徒,来长安,还不收敛!我的人都想下手!呸!畜牲!”

    江晨这一下有些坐腊,进去也不是,出来更不是,无奈只能是鞠了一躬后一言不发站边上。

    司马冏还是怒不可遏,嘴里还在骂着:“畜牲!趁我不在就敢用强……”

    秦香莲一拉他,眼泪先下来,声音柔柔地道:“王爷,江主簿在呢。”

    司马冏哼了一声,望着江晨怒道:“你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