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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欲盖弥彰

    听到这,司马荂啊的叫了出来:“我明白了,意思就是杀手杀了鲁三,然后拿了香囊塞到鲁三手里,却没注意这些细节,或者是当时嫌麻烦,就把那香囊一团地放在怀里,拿出来时自然也没想到要把丝绳拉开,塞到鲁三手里时,自然丝绳就有一部份在鲁三手里了,呵!栽赃,这就说明是栽赃!”

    江晨拱拱手:“世子果然反应快,我才说就马上明白了。所以刚才我想到了这,才明白,这就是栽赃到贾常侍头上,他们如果不弄这么一出,那血渍落到贾常侍的院子里,他怎么也解释不清楚,如果再弄些黑衣,或者是有血迹的刀枪放在那个院子,贾常侍那真是百口莫辩了。”

    司马伦一直听着江晨在说话,沉吟着并没发表什么,等说到这时,他才说道:“调查过没,昨天贾谧他在哪儿?”

    那个来禀告的军官说道:“昨天他在醉香楼内宴请文人墨客,晚上听说就睡在那儿,现在不清楚还在不在那儿。”

    司马伦哼了一声:“这倒是真巧了。”心里却是一松,江晨那样分析,其实他早想到这是在栽赃贾谧,能不跟贾谧对仗,他心里也放下了不少,现在贾后可是权势涛天,能暂时不和她动粗,那是最好的。

    江晨看着司马伦那样,心里暗暗在笑,前面司马伦看着是愤怒,其实不如说是心里惴惴,现在知道不是贾谧,心里肯定是完全不一样了。他想了想说道:“这事王爷如果想抓到那些杀手,可以着落在贾常侍身上。”

    司马伦一怔:“此话怎讲?”

    江晨说道:“王爷只需要把这个带血的香囊和血渍落到他住的院子里跟贾常侍一说,他必定会心惊,毕竟,杀王爷满门这样的罪名他可担待不起。然后王爷再跟他说了我们的分析,他听到这是栽赃,会比您更恨那些栽赃的贼子,到时您让他陪着您演一出戏,他必定会非常乐意。”

    司马伦更是完全摸不着头脑了:“演戏?”

    江晨说道:“既然这些杀手如此栽赃,他们肯定会很在意王爷您与贾常侍是不是起了冲突,到时您与贾常侍把事情说开,然后一起演一出冲突大戏,比如,您带兵到贾常侍的院子,假装杀他几个人,再假装把他抓走,那些杀手必定会隐藏在院子外看他们栽赃的效果,到时我们再暗暗在外跟着那些院外看戏的人,定能找到他们的老巢。王爷您派兵整长安城去搜查,我想这些杀手既然敢如此公然劫杀王爷,定然也有安全的隐身之所,您这样广撒网式的搜查,肯定效果不佳,不如这样有的放矢更好。”

    司马伦大笑起来:“此计大妙,而且我把事情跟贾谧说开,他还要承我的情,不然我咬准这事跟他有关,拿到朝堂之上理论,就算他有皇后保他,他也要落得一身骚!”

    江晨笑道:“王爷英明。这事就是要隐秘,还有就是演得逼真,不能让隐身暗处查看的人看出破绽。”

    司马伦连连点头:“这是自然。搜查人不一定能搜得出来,盯几个人,一定能找到他们的老巢!”

    江晨微一笑,没再说什么。

    司马伦看着江晨,真的是越看越喜欢,会酿好酒就是了,人还如此精细,如果不是他,根本没人想得到,只是从丝绳的一点点细节上,就确定了这事是栽赃,而且是有理有据地说服。不然这次的事情,很可能他就要与贾谧交恶了,现在不仅不会交恶,还能因此卖了好处给贾谧,此后在贾后面前,总能落到好处,虽然他心里一直恨不得弄死贾南风,但目前还是需要他拼命拍贾南风的马屁。

    这个江晨无论如何都要弄到自己的阵营里了,这样的人才太好用了,如果太子不给,他就打算强抢,太子还会因为一个掌柜合伙人与自己的太傅交恶不成?

    司马伦站起身来,手轻轻在江晨肩背处拍了拍:“很好!就这样,大家就按这样来做,具体如何做,让子川全权负责安排。子川,需要我配合的地方,你直说,我也一定会配合。”

    江晨知道这事自己是跑不了的,遂点头鞠身应了:“草民定然不负王爷所望。嗯,现在草民就按计划安排人手。现在只需要等贾谧回到郑家的院子。大家就开始行动吧。”

    说出这事的时候,江晨就知道司马伦会把计划的事交给自己来操作,毕竟他的那些护卫军官,看着都只像是动手能力强而不需要动脑的人,至于世子司马荂,只能呵呵了。所以他在脑子里稍计划了一下,整个事情都有了想法,然后一连串的命令下了下去,各人听他如此分析,早已非常信服,再加上司马伦还在边上盯着,没人对他的调配有什么反对意见。

    一切调配好,然后就是等着贾谧回到郑家大院了。

    江晨和司马伦抓紧时间睡了一个时辰,守几个城门的,还有搜查的都回来通报说没可疑人员,还没见人禀告说贾谧回到郑家院子,直到午饭后,盯梢的人才来说,贾谧带着护卫还有几个文人回到了郑家大院。

    叫醒了在午休的司马伦,按计划调齐了人马,两三百人浩浩荡荡地就向着郑家大院奔去,为了把声势搞大,到了郑家大院时,把周边一围,所有闲人都赶到了外围不允许进入,直到司马伦的马车到了。

    司马伦司马荂父子走在前面,江晨落后他们几个身位隐在他们和护卫后面,他暗暗观察着外面,如此大的声势,边上已围了不少民众,毕竟郑家也曾是长安旺族,这时却被官兵围个水泄不通,都会觉得意外。江晨望了下,自己安排的那些人早化好妆也隐藏在其中,有的还在更远些的外围,如果围观的人群有什么异样,有心算无心,应该能看得出来。

    扫了一眼见到自己的安排非常妥当,江晨才跟着司马伦父子走到了郑家大院前。

    司马伦转头看了一下外围,回转头时看了江晨一眼,江晨微一点头,司马伦回转头,怒哼了一声:“给我把大门砸了!”

    上来几个官兵,铜锤拿起,就向着大门砸去,其实门本来也没关严实,刚才来时,江晨还看到里面有门房奔向里面报讯,这时砸门就是为了让人感觉司马伦很生气,这戏演得就更逼真了。

    几下大门就被砸得稀烂,司马伦稍等了会,见里面有人向门口奔来,人才朝里走去,官兵们先排成两排进了去守住,别演戏还把司马伦弄出事来那才是搞笑了。

    奔出来的是贾谧的护卫们,看到司马伦如此大张旗鼓地打上门来,一时莫明,手里拿着武器却不知该怎么办,要知道,目前来说,司马伦还在狂@舐贾后,两方算是一家人,如此明火执仗地打上门来,这就算撕破脸了?

    贾谧脸色愤怒得发红,望着司马伦阴阴地问道:“王爷,昨前天咱还一起把酒言欢,怎么才过一日,今天就打上我门来了,如果不给我个说法,咱就到陛下面前言道言道!”

    司马伦哈哈一笑,脸上也是阴狠毒辣的神情:“贾常侍想必也知道了,昨天我王府和陈府被人灭门,两府合计一百六十八人身首异处,贾常侍,你做得很隐秘,但事发了!要我给你说法,贾常侍,我这一百六十八条人命,该是你给我说法吧?”

    贾谧脸色一下变得发白,王府被灭门,他是早上的时候听到议论时才知道,还在想着是谁能干出这样的事,没想到这才到午时,司马伦就打上了门,而且看司马伦那样子,似乎是证据确凿的样子,不然大家都同朝为官,还归于一个阵营,不会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打上门来。

    贾谧脸色异常难看:“王爷,这话可不能乱说,我贾谧平时就算是跋扈了些,但灭人满门这样的事还是做不出来,何况,这还是灭王府一门!”

    司马伦嘿嘿一笑:“今天早上,官兵追查血迹到了你院内,是不是院内还留得有血衣兵器没来得及处理呢?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这样就打上来,还有,贾常侍,你看这是什么……”

    司马伦手一伸,拿出了那个带血的香囊:“这是昨夜在我王府一个护卫的手里找到的,那护卫已死,手里就还紧紧抓着这个香囊,贾常侍,你如何解释这个你的香囊出现在我王府死去的护卫手里?”

    贾谧看到那个香囊,脸色变得铁青,根本不用怀疑司马伦会用如此一戳即穿的把戏来为难他,如果不是司马伦弄的,那就是谁做了个局,把他陷了进去,而这个局,现在看来,根本不容他反驳。

    见把贾谧吓得脸色铁青,司马伦心里暗爽,平时仗着贾后的宠爱,贾谧根本瞧不起他这个王爷,杀害封王满门,这样的大事,就算是贾后权势倾朝,也不敢为他站台——这得罪人太多了!

    司马伦手一挥:“贾常侍,束手就擒吧,有什么,大家到朝堂上去说!”

    贾谧脑里急转,目前是根本没办法来改变现状,司马伦说到朝堂分说,只能看到时贾后能不能把情势掰回来了。

    想明白此点,贾谧对那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护卫说道:“放下武器,赵王爷是明事理的人,他不会为难我们。我们就到朝堂上再说吧。”

    司马伦狠狠一笑:“都带走!”放下武器的护卫更没法反抗,被官兵们两人一个都绑了,这些官兵并不清楚这是在演戏,绑得那真叫一个结实,贾谧身份特殊,司马伦没说话,也没人敢上前去绑他。

    一会去搜查院子的人果然像江晨猜想的那样,在后院找到了血衣刀枪那些,后院偏僻的地方还有新翻动过的土,挖开后,里面是几具黑衣人的尸体,江晨看着这些东西不由一阵苦笑,这栽赃技术一两千年都是如此设计,不管明显不明显,有时候还真是好用。

    看到那些血衣刀枪尸体,贾谧敷了厚厚白@粉的脸上更是煞白,前面还说是栽赃,现在院子里找出这些来,他就算有一百张嘴也没法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