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利器风刃,可屠神,可灭魂。
传说被风刃所伤,非昆仑不死神果不能救命,便是幸运捡回一命,也将会被风刃的器灵所侵体,从此体内多出一份暴戾之气。
轻则神魂残损终生不能修到大圆满,重则被器灵夺舍变成一具行尸走肉,沦为风刃的附庸。
是神兵,亦是凶兵。
握着风刃,穷奇忍不住颤了一颤。
重华挥挥手吩咐:“去吧,我等着给你庆功。”
穷奇拒绝不得,在重华赐予的结界中纠结万分地离开地底,又回到了恶臭扑鼻的泥沼地上。
罢了!反正天帝早已给他种下生死蛊,迟早断送在他手上的事,又何必在意早死晚死!
念及此,穷奇化出本体,口里衔着风刃直奔恶沼深处,风驰电掣般不见了踪迹。
在另一只透明结界包裹下,重华缓缓升上地面。
望着穷奇离去的方向,他露出一笑。
“道祖,喜欢博弈的不止你一家。”他笑得阴冷残酷。
而另一道身影也从不远的泥淖里显露身形,却是重伤了少昊,叛出昆仑丘的屏蓬。
顺着重华的视线扫了一眼,屏蓬笑道:“拿了凶兽母体,人界就可永无后顾之忧,你确定要这么做?”
重华冷沉沉回道:“只消我的神器大成,人界不过鸡肋,我还怕他不成。”
屏蓬拊掌而笑:“说的也是。你那神器若是成了,就连道祖都无可奈何,又何必在乎蝼蚁般的人界。”
重华转过来脸来,盯着屏蓬的眼里闪烁着怒火:“你在幸灾乐祸什么?我若失败,你又何处容身,总不至于继续委身魔尊替他做马牛去吧?”
“哎,话可不能说得太难听哦!”屏蓬笑嘻嘻道:“我与魔尊是各取所需,就如同和你一般的合作关系,在你嘴下便成了委身做马牛了,委实伤人心。”
重华瞪了眼屏蓬,冷冷道:“说什么废话,我让你收集的人界信仰之力如何了?”
屏蓬拍了拍胸膛,自信又自得地回道:“这事还得靠我,放心吧,保证误不了你的大计。”
重华懒得与屏蓬拌嘴,转身回了地底,临走丢下一句话来。
“管好你的嘴!”他的言辞不无警告。
屏蓬也不计较,比这恶劣十倍的态度他都见过,自然不屑于跟重华一般见识。
摇摇头笑了笑,屏蓬伸个懒腰,自言自语道:“走来走去,还是人界最为有趣,走吧,咱们去外边看看。”
这厮长有两张脸,他的自言自语跟别人可就不为不同了。
只见另一张脸转到了正面,打个呵欠道:“好无聊啊!总觉得自从跟天帝合作以来,不如以前感觉有趣了呢!”
脑袋一转,刚刚那张脸又转了回来:“你懂什么!天帝这边玩得是脑子,魔尊那只知打打杀杀的性子,早都应付腻了。”
“我便觉得魔族好玩。”
“胡说!我想跟着天宫玩烧脑游戏。”
“你就是个没见识的。”
“你是个没脑子的。”
吵吵闹闹中,屏蓬远去。
……
却说瑶姬在仓颉大师的额外照顾下,熬到半夜还没有写完大字。
倒不是作业量有多大,实在是她写得字太过难看,一遍遍都过不了关,只好重写。
再加上,人族所谓的写字,除了人皇和大氏族长能够用兽皮书写,他们这般学生就只配在泥板上画了。
刻画刻画,自然是人手一把骨刀,一笔一划去雕琢。
如此书写,快得起来才怪。
又被否定了一遍后,瑶姬差点疯了。
她特别怀念在昆仑丘拿绢帛写字的时光,尽管没怎么好好写上几回,也总比抱着泥板刻画强啊!
揉了把早就乱成一团的头发,瑶姬泄气地趴在了石桌上。
“大概,我是唯一一个写字累死的仙子了!”她嘀咕着说。
苍林也是好耐心,抱回来一摞被否定的泥板,一边帮瑶姬抹除字迹,一边鼓励她:
“这次你一定可以的,我帮你看着,检查一遍再交上去,保证能过关。”
瑶姬嘟嘴瞪着苍林:“都怪你!要不是你硬拉了我来,也不必受这个罪了。”
苍林好脾气地安慰:“行行,都怪我。可来都来了,仓颉大师也收你为弟子了,再说这些也没用不是吗?”
递上一块泥板,苍林催促:“来,快写吧!写完咱们就可以回去了。”
无奈地接过,瑶姬想,她要还有神力在身,一定会把苍林这家伙吊起来打一顿,还要像扯老参仙胡子般,把仓颉大师的胡子也揪他几根。
有苍林的耐心指导,瑶姬认认真真书写起来,两个少年男女并肩而坐的样子,无端便有种异常和谐美好的韵味在里头。
隔着窗户,后土看得不禁笑了。
白帝让她来保护瑶姬,生怕这姑娘被谁欺负了似的,眼下看来他委实是有点庸人自扰了。
端看那人族少年对瑶姬的爱护之情,以及他时不时偷偷看着瑶姬兀自傻笑的情形,后土就敢打赌,若是有谁要欺侮这姑娘,他便是第一个愿意挺身相护的人了。
唉!到底还是少年人更纯粹啊!
后土淡淡轻叹,及至收敛自身气息时,已是来不及,她无意中惊动了屋内的人族高手。
仓颉大师一脸戒备地出现在后土面前,浑身气息暴涨,封住了后土的所有退路。
“阁下是哪位?到我人界偷窥意欲何为?”仓颉大师沉沉问道。
后土乃是活了数十万年的大魔,对人族高手自是不放在眼里,淡淡一笑道:
“大师说话何必如此刻薄,过路而已,怎的就成了偷窥。”
仓颉大师打量着后土,眯眼又道:“阁下并非人族,竟也不是神魔倒是奇怪。”
后土心下暗暗佩服仓颉大师的眼力之精,客气地回道:“没什么可奇怪的,这天地间生灵亿万,又何止神魔人三类。”
“倒有几分道理!”仓颉大师颔首,却依然没有要让路的打算。
后土不愿意过早暴露,也不想和人族修士过招,敛着性子道:“既然有道理,大师何不放我离去,大家相安无事也便罢了。”
仓颉大师保持着随时出手的姿态,盯住后土再问:“阁下想来便来,想走就走,既不报上名号,更没有说清楚来此目的,老夫还不能放你走。”
“你想怎样?”后土隐隐有些生气,身上自然流露出她以前身为大魔时的气势。
尽管魔骨不在了,但长久以来的优越感并没有随之而消失。 17401/100575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