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最急的八长老率先出马,把屋里地上都铺上棉被,带着阿苑玩布老虎。
只见他揪着布老虎的耳朵,学着老虎叫,逗的阿苑咯咯直笑。
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
八长老打了个哈欠,嗓子沙哑,有气无力地看着阿苑,“乖乖啊,你怎么就不累呢?”
阿苑举着布老虎,敲着八长老的头,蹿啊跳啊,“啊呜,啊呜,啊呜——”
披头散发的八长老忍无可忍,推开门,扯着嗓子喊:“来人啊,换班啦,老子撑不下去了——”
早就等在门外的七长老,立刻把阿苑抱走,带着她去看自己精心培育的奇花异草。
然后,阿苑看上了七长老精心培育了五年,终于开花的三色大芍药。
为了哄孩子,七长老忍痛割爱,给她摘了下来,结果她抱着玩了一会儿,起了一身疙瘩。
大长老气的脱下鞋子朝七长老扔了过去,“枉你读了那么多医书,竟然不知道幼童体弱容易对花粉过敏?”
七长老赔了奇花折了脸,六长老好生嘲笑了他一通,抢过阿苑回了自己屋。
六长老信心十足地打开床头小柜,取出珍藏的糖果点心,肉脯蜜饯,同阿苑一起,吃吃吃。
然后,把自己吃了个肚子溜圆,把阿苑吃了个上吐下泻。
“不靠谱,不靠谱,没有一个靠谱的!”大长老心疼地抱着蔫头耷脑的阿苑,一脸恨铁不成钢,将最后的希望投向了三长老。
三长老摆了摆手,“我不知道怎么哄她,总不能让她看着我刨木头吧?”
想到自家师弟那独特的爱好,那满屋的板材木料,大长老仰天长叹,“算了,还是我亲自来吧。”
大长老做足了准备,先是把床推到墙边,紧贴墙壁,然后用木板做了两尺来高的围栏,围在不靠墙的两边。
再往床上铺上防水的油布毡,放上拨浪鼓、七巧板、九连环、布老虎等孩子喜欢的小玩意儿,最后把阿苑放了进去。
“怎么样?”大长老对自己的精心布置十分得意,“我就不信她还能折腾出来什么乱子。”
众人佩服不已,风洛一竖起大拇指,连声赞道:“大长老真厉害!”
大长老捋了捋胡子,唇角飞扬。
阿苑东爬爬西转转,这个摸摸,那个看看,然后,开始爬围栏。
两手攀住,脚一蹬,腿一抬,一使劲,没翻过来。
后退两步,往上冲,翻,吧唧,掉了回来。
抓个布老虎当垫脚石,踩住,往上爬,吭吭哧哧,砰,摔了个四仰八叉。
........
大家笑啊笑,然后,笑不出来了。
大长老愁的胡子都捋掉了两根,“阿苑啊,里面那么多玩的,你干嘛非要翻围栏啊?”
八长老冲七长老挑了挑眉梢,“赌不赌?我猜阿苑一个时辰就能翻出来!”
“半个时辰,不会再多了。”七长老压低声音,“你要是输了,替我去收拾藏书阁。”
“成交,”八长老掏出一张白纸,“你要是输了,给我三两太阴玄晶。”
七长老没好气道:“把宫门都炸了个大洞,你还不死心?”
八长老眼一横,“别废话,赌不赌?”
“赌!”七长老撸起袖子,拿笔,立赌约,两人签字,摁手印。
“算我一个,我赌一刻钟,小阿苑这身手矫健的很啊!”六长老挤进来,“我想要昆青,不多,半斤就成!”
七长老和八长老对视一眼,一同用力把六长老挤了出去,异口同声道:“想得美!”
六长老哭兮兮看向三长老,三长老手指一抬,“快出来了。”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阿苑把枕头扯了过来,垫上七巧板,踩上布老虎,双手用力攀住围栏,腿一蹬,身子一翻,挂在了围栏外。
“我的小祖宗,你一个小姑娘家家,怎么偏生跟个猴一样呢?”大长老无奈地抱着阿苑,又是头疼又是自豪,淘气是真淘气,聪明也是真聪明。
“走,走走!”阿苑拍着大长老,指着门外,“走!”
三长老慢慢悠悠来了句总结,“孩子大了关不住,得找个人啥也不干,专门照看阿苑。”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天两天也就罢了,谁能天天啥也不干,光盯着个小娃娃?
最重要的是,看也看不好,没经验是硬伤啊。
“早知道就把那俩人留下来了,一大一小,都会看娃。”七长老叹了口气,有点儿后悔。
大长老也有点儿后悔,但还是板起脸严肃道:“天静宫有天静宫的规矩,不可随意更改。”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他们肯定早就出了天门山地界,不知所踪了。”风云二不后悔,觉得自己做的很对,那种身份的人,都是麻烦。
被当成麻烦的李璟和殷浩,还在山里转。
从下山至今已经三天了,殷浩背着李璟,看着跟昨天差不多的山林草木,忍不住怀疑道:“小殿下,你确定咱们还要继续往前吗?”
“确定!”李璟盯着前方仔细打量,“我感觉出口就在前面,你听,水声是不是越来越近了?”
殷浩没觉得水声更近了,只能看见松树林中,依着山谷,似乎有一条浅浅的小路,盘旋曲折,通往密林深处。
怎么看,都不像是出口。
可既然小殿下非要走,那他也只有——
“小殿下,趴好了,咱们要往下走了。”殷浩迈开脚步,沿着小路走了下去。
穿过密林,拨开树枝,眼前豁然开朗,看着那云蒸霞蔚中隐约透出的黑色屋顶,李璟和殷浩都激动坏了。
“有房子,有人,真有人,小殿下!”
“走,咱们快过去看看!”
两人顺着羊肠小道走了过去,只见开的正艳的三角梅从围墙里探出头,深黄的银杏叶被风吹得哗啦啦作响,青砖黑瓦的人家正在做饭,袅袅的炊烟看得他俩肚子咕咕直叫。
门开了,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得知李璟和殷浩是来这儿求医,迷了路,不由很是同情。
喝着老婆婆端来的热汤,吃着刚出锅的菜饼子,殷浩熟稔的跟老婆婆拉着家常,悄悄打探这里的情形。
李璟默默吃着东西,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老婆婆,老人家慈眉善目,说起庄稼牲口头头是道,怎么看都是朴实的山里人,可他却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