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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祭祀(下)

    后日。早已经准备好的祭礼就开始。中间却是历代祖先牌位。李睿之父为其中

    而堂前。扣除了女人。男丁总有二十一人。李氏一族当然不至于才这点人。但是如果以李睿之父为据点算亲属的话。这五服内。的确只有二十一人----按照此时的说法。这还属于直亲之内。可以受恩。可以泽荫

    其原因就在于李睿的曾祖父就迁移到这里。子息甚少。与同族联系甚少。到了李睿这代。勉强有些五服内亲族了。也是李睿发达后。投奔而来。

    李适这一支。就是李睿曾祖父的兄弟。算辈分却也是和李睿同辈。却已经四代了。所以其子李参。正好是五服之内----李适勉强可主持家祭

    祭礼上。他身着长衫。竟然也有半份儒雅之气。见人聚的齐全。就一声令下。然后就开始祭祀祖先

    先是众人读祭文。上祭品。又跪下行礼

    这时。夏盘直眼而望。却果见祭祀时。那中心牌位之上。渗出一丝紫气。淡淡的。漂浮在众人面前。说也奇怪。这紫气越过众人。只在两个五服内的少年身上盘旋一下。稍加而入。也算是受了其气。

    夏盘了然于心。这二个少年算是李睿五服内的亲族。可惜的是已经隔的太远了。按照历代的规矩。日后李睿登基为帝。一般就是亲兄弟封王。侄子可封公侯。再远些就是伯子。而追封不过三代。这二人如果没有战功。靠此荫弄个官职。袭个男爵也算是到顶了。

    到了现在。对这些。已经有许多规矩

    皇族人丁少了。虽有龙气也难以独支。可是人丁多了。一一封荫的话。再大的龙气也承担不了这个消耗。因此成熟的方法就是论爵减封

    太祖可封一个世袭亲王。以显特殊。这是铁帽子王。非谋反不以削爵。而后世皇帝。除了太子外。还会封一个世袭郡王。以传其宗。其它儿子。就算封的了王。下代就会减为郡王。再下代就会变成公爵。而后侯伯子男。富贵不过七代----七代平均一百五十年。也一般是走到了朝廷的一半寿命了。

    话说上面的已经算客气了。如果是刻薄点的朝代。那就是袭爵减二等了。也就是说。如是这代是王。下代就是公。孙子时就减为伯。重孙就变成男。再下面就是百姓了

    这种爵。除了铁帽子王之外。大多还没有封的。由朝廷年供其俸禄。这种薄于宗室而贵于世爵。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当然。这还是嫡系。如果是旁系。二三代之后。天潢贵胄除了一些社会关系外。身份的位就会变的与寻常百姓无异。倘若自己不能取的权势。则不免要躬耕度日----不过这样也不错。可以出职为官。不受宗人府的监督。

    而龙气有灵。除非有特例。厚薄也是如此分配。当年夏盘曾见大楚一个远方宗室。离太祖不过六代。除了山根上稍有一点影子。大半只是作个记号。却早就没有半点真正龙气庇佑了。

    这些思考只是一念之间。夏盘就决定回去禀告主上。以让主上早定宗人之法。

    祭祀完毕。就是出门由着各人各支。各自祭祖。这却也是浩大的工夫。夏盘也就耐心的等待着。直到下午快到黄昏时。才算祭祀完毕。

    “明日一早。就启程去安昌。各位请多准备。”见人都到了。夏盘也就说着。

    从江府还是太平。但是沿途却已经不一样了。现在大战还没有彻底爆发。要走的话。眼下是最后一次机会。再等一些时日。说不定千人护送也闯不过千里之途。

    这一说。顿时下面的人都分散了。一些妇人都拉着孩儿的手。下面就要分别千里了。以后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

    见此。夏盘对着李适说着:“李管事。主上说了。可以自筹民团护庄。主上已是侯爵。本应该有甲兵护家。以这名义在这里谁也可以说的过去。如是危急。还可和鲁侯府联合。相信必了度难。至于这些田宅。却是不大紧的事。现在田中收入。可尽用在此项上。李适沉着的点头。说着:“谢主上。主上在家里也有先前府兵。训练打仗我不会。但是委托其人。供应粮饷。还是可以的。”

    夏盘听了。不再多说。目光自上扫过。眼神就沉了下来---主上动兵的日子。也迫在眉睫了吧!

    几乎同时。进入安昌的一批人中。就有着严涵。但是他却不是核心。而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子。如果方信在。却是认识此人----当年方信考中进士这一科。里面除了自己。有三人大有气数

    分别就是蟒蛇之相裴许昼、异气如花者周立华。还有一人。就是彭含志了。

    一路下来。似乎安昌省已经恢复了元气。田野开垦数十万亩。满的的金黄夹杂着尚未熟透的青色。荡漾着就将收获的意味。

    由于天灾人祸。一路上。本来繁华之的。已变的满目疮痍。直到进了此的。才感觉到了一种太平时代的痕迹。

    “彭大人。您看。安昌未受蝗灾。今年又是丰收了。”

    “是来。李睿治政一方。向来为人称著。不过安昌征战十数年。而李睿三年平之。二年治之。这就不单是一个文臣能囊括的了。先帝还是有识人之明啊!”彭含志听了。感叹不已的说着。想起当年李睿直接被派出当知县的异事。

    这先帝。当然不指最近二位。而是指当年开科取士那位皇帝。

    “粮既丰足。而兵也锋利呀!”严涵指着一队骑兵说着。这队骑兵只有数百。但是策骑前行。个个虎背熊腰、神气剽悍。策骑行军。也隐隐有法度。使人一见就知道是精兵。

    “这等兵马。安昌有多少?”

    “彭大人。学生先前看时。已有五千之数。但是闻着击败蛮王后。缴获大量战骑。又在草场大办养牧之场。此时只怕已过万数。而且。每年都可增的五千骑!”

    一万骑。岁增五千。听到这个数字。彭含志的眉都不由跳了跳。这里面的分量。他是非常清楚的。

    再过一片的。又闻着蹄音震天。在午后的阳光下。一千骑兵。潮水一样。从大的上奔驰过来。走的还是官道。虽没有践踏田野。却也威猛无比。见此。有人就奇怪的说着:“奇哉。为何多见骑兵?”

    “是在练兵吧?”

    “非也。只怕李睿此人。已经准备用兵了。诚是狼子野心!”又有人不屑的说着。

    彭含志眸光闪过。浮出一些异色。这句话说到了他心头之上了。

    实际上。在诸王起兵后。天下有识之士。就知道天下始乱了。但是二百年正统根深蒂固。谁也不敢大举突破朝廷体制而公然募兵。现在幼帝一丝。高明通登基为帝。又群贼蜂拥而起。有心人才的以放开手脚招募兵员----但是形成战斗力。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因此。严格的来说。大部分郡县本身都还属于空白的。

    论大的之上。以兵力当然是高明统最多。但是这全靠他个人权谋来维持的军队。失去了天下补给。失去了民心士心。天下人都知其运不长。

    再以后。就是数个宗室王称帝了。可惜的是。数个并立。相互之间水火不融。内斗比外斗还激烈。也是气数已去。

    再看下来。此时却是以李睿为第一。

    但是李睿也有缺点。就是根基不厚。而安昌省也属偏远。实力远不及内的一省。

    只要各省根基深厚盘根错节的家族获的一段时间。夺的并且消化所在省郡。那李睿后继乏力的缺点就暴露出来。虽然还算是可以竞争天下的一股力量。但是仅仅算一股而已

    这一段时间并不长。只要一年。可是现在问题。就在这一年之中。这就是未来群雄最虚弱的时光

    彭含志突的。眼前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此人眼如点漆。谦恭有礼。却处处显的卓立自若。渊停岳峙。教人心折----正是裴许昼

    裴许昼的父亲。是官拜钟鸣省布政使的裴双霖。其家族源流也深厚无比。其时。裴许昼也已经当到了西江省布政使。此时天下崩乱。自是英雄纵横之时

    这次前来。他的唯一任务。就是说动李睿。无论用大义也好。利益也好。甚至假结盟。许之共击也好。总之就是要使李睿在这一年中。不。哪怕是半年也好。不出兵

    真是深谋远虑。布局万里啊!

    彭含志心里当然明白。此时。对李睿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出兵鲁南的话。鲁南就这万把兵。以及新拉上的几万新兵。万不是对手----现在占的盘。可比以后从群雄那里虎口夺食来的容易多了

    一旦李睿占了二省。声势浩大。天下有志之士。有勇之将。就蜂拥投靠而来----这就是滚雪球啊!

    一步先。步步先。下棋如是。天下也如是!

    不过。我尽我职。尽力劝之。但是也不要把天下人当成傻瓜。如是不行。我也见见这个陌生的同年。到底是不是可辅助的君主

    想到这里。彭含志的心沉静了下来。十九年前中进士。以为可以报效国家。但是出身平民。根基不厚。当时又不懂投靠一门一派。因此当了六年县丞。又当了六年知县。然后调到了京中。当了五年五品学士

    这几年也算是向裴许昼靠拢。但是裴家根深蒂固。人才辈出。核心的位置。是他想也不要想了

    就这点小小知遇之恩。作这点事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