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邀月来说,晋宁县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
接下来,她便继续漫无目的地游走在各地。
一日,眼看天色已暗,这对邀月来说没有什么影响,她神识扫过,便发现二十里外有一座城池。
本来她还想着利用缩地成寸的神通直接走进城池,没想到在收回神识之际竟然发现了一处有趣的地方,于是直接一步跨出。
“十王殿。”
邀月看着牌匾,虽然大殿由于年久失修的缘故变得破落不堪,牌匾上却一点灰尘都没有,甚至还有一层澹澹的金光浮现。
不过这并不是引起邀月注意的地方,能够让邀月产生兴致的反而是大殿之内,邀月能够感知到几股熟悉的气息。
就在邀月准备走进十王殿之际,突然察觉到有人来了,于是邀月心念一动,一道清光浮现,然后看向来人的方向,只见一个书生晃晃悠悠地朝着十王殿走来。
紧接着,书生做出了让邀月目瞪口呆的事情。
只见那书生摇晃着身子径直走到十王殿内,点亮火折子分辨了一下,然后来到大殿的左廊出,扛起陆之道的神像就往外走去。
邀月愣了一下,面露微笑道:“有意思,这书生不在家好好读书,跑来这荒郊野外就为了将陆之道的神像扛走,真是心无畏惧。”
邀月能够感知到那神像上有着几缕灵性,上面还萦绕着精纯的阴气,显然这尊凋像并不是摆设。
果然,很快大殿内凭空刮起一股阴风,接着一道身影凭空出现。
“本君就猜到你会上来,毕竟自己的神像都被人给搬走了,生气也算正常。”
陆之道刚准备追上那个扛走他神像的狂妄之徒,结果却听到了邀月的声音,循声望去,正好看到邀月的身影慢慢地由虚转实。
陆之道恭敬道:“原来是上仙,没想到我们刚刚分开没有多长时间就又见面了。”
邀月一边关注着那书生的动向,闻言点了点头。
陆之道苦着脸道:“上仙,莫非您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那小子亵渎神灵啊。”
邀月嘴角含笑道:“反正又不是本君的神像,何必要多管闲事呢?”
陆之道闻言顿时感到脸上无光,对于一个神灵来说,神像也象征着自身的威严与脸面,普通人都得毕恭毕敬地祭拜神像,哪里想到有人会干出这种不着调的事情。
察觉到书生走进一处民宅,邀月玉手一挥,她与陆之道便瞬间出现在那处民宅上方。
陆之道心中一惊,刚才邀月施法时,他压根就感知不到,如果邀月对他心生歹意,恐怕就算他是地府神灵,也是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收起心思,陆之道这才注意到地面屋子里的情况。
只见那书生将陆之道的神像放在桌子上,喘着粗气喝了一碗酒,缓了一会儿,道:“哎呀,可把我给累坏了,诸位,我可是将陆判大宗师的神像请回来了,你们可不要反悔啊。”
其他几人相互看了看,道:“朱兄果然勇敢,居然真的将陆判大人的神像请回来了,朱兄放心,我等都是读书之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请你喝酒就请你喝酒。”
原来这几人都是这陵阳城的读书人,将陆之道的神像背回来的书生名叫朱尔旦,字小明,性情豪放,喜欢与人交朋友。
可惜这朱尔旦似乎有些迟钝,虽然读书非常刻苦,却一直没有成名,所以他经常和一些所谓的朋友喝酒消遣心中的郁闷。
今天,众人喝到尽兴,眼看天色已经变黑,天上连一丝月光都没有,朱尔旦的几位朋友暗中商议着好好整弄朱尔旦一番,于是提出了朱尔旦敢不敢前往二十里外的十王殿将陆判的神像背回来的赌局。
朱尔旦本就是迟钝之人,通俗地来说就是缺心眼,听到朋友们在争辩自己有没有胆量将陆判的神像背回来,脑子一热,拍着胸脯夸下海口,说自己肯定敢将陆判的神像背回来。
于是他与那些朋友相约好,如果他成功将陆判的神像背回来,那么他们将会做东请客,如果做不到,那么朱尔旦必须请他们吃上一顿。
也许是为了壮胆,朱尔旦连喝五碗酒后冲出了屋子,然后便发生了邀月所看到的事情。
陆之道听到这几个凡人竟然敢以自己设下赌局,气得抬手准备施展法术给几人一个教训。
邀月却制止住他,示意他接着往下看。
也许是反应过来的缘故,朱尔旦赶紧连敬陆判神像三碗酒。
此时已经过了子时,外边一片寂静,众人看着陆判那狰狞凶恶的面容,越看越感到惊恐不安,于是纷纷劝说道:“朱兄,陆判大人是你请回来的,为了不亵渎神灵,你还是赶紧将他送回去吧。”
朱尔旦摆了摆手,举起手中的酒碗,然后将酒水祭奠在地上,道:“学生粗鲁无礼,希望大宗师不要责怪,我家就在附近,如果您感到有些不满意,就请您来我家做客,我一定会准备好丰盛的酒席当作赔罪。”
说完后,在众人的催促下,将陆之道的神像背回十王殿。
半空中,邀月看着朱尔旦背着神像摇摇晃晃地往十王殿走去,笑道:“这小子还挺有意思的。”
陆之道哼了一声,抚摸着下巴上的胡须,道:“确实有意思,看我如何捉弄他一番,免得世人对神灵一点敬畏感都没有。”
两人说罢便直接来到陵阳城皇灵界中落脚,陵阳城皇对于两位大人物的突然到来自然是惊喜交加,于是马上安排手下好好招待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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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之道摆摆手道:“我们只是在你这里暂时歇息一会儿,你不要顾忌我们,就当我们不存在,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第二天,朱尔旦的几位朋友果然没有食言,在城中最好的酒楼里好好招待了他一番。
朱尔旦与他们一直喝到天色将暗,这才醉醺醺地赶回家中,可是他还是没有感到喝过瘾,于是拿出一坛酒,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城皇灵界中的陆之道见状,冷哼一声,身子一晃便消失不见。
陵阳城皇好奇地问道:“不知陆判大人做什么去了?”
邀月呵呵一笑,手指着水镜之中的画面道:“看,他不就在那儿吗。”
只见水镜之中,陆之道直接掀开门帘走进朱尔旦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