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贾琏携着王熙凤离开云来楼时,陈颍也已经携着黛玉离开了贾府。
王熙凤这个贾府里事事俱到的“大管家”一日未曾回府,但余威犹在,下面的奴才们也不敢偷奸溜滑,是以府上并未出乱子。
贾母也只是在用膳时不见王熙凤,问了一嘴,得知小两口吵架,笑说一句“床头吵架床尾和”,也就撂开。说回陈颍这边,他亲自下厨,在香菱的协助下,做了满满一桌精致的菜肴。
嘱咐香菱看好最后那道莲藕排骨汤的火候,以及盯住了不许晴雯偷吃之后,陈颍只身去了隔壁叫黛玉过来用饭。
此时黛玉午睡早已醒来,正在临诗练字,小小的身子端坐在窗前的大书案,气质出尘。
书案旁边还有一个偌大的书架,各色书籍玲琅满目,这些都是陈颍精心准备的,他知道黛玉不同于其他女子,比之胭脂红粉,黛玉更爱书。
陈颍本还想着悄悄进屋,欣赏黛玉专注写字的风采,谁知才走到门口,身后突然有人叫他。“陈大爷,您来了。”
陈颍回头看去,正是紫鹃。
看得出来,紫鹃是故意叫她提醒屋内的黛玉呢,不过陈颍爷不在意,冲她点头笑笑,遂迈步进屋。
紫鹃也不去讨嫌,转身做事去。刚才叫住陈颍也是提醒了黛玉,免得黛玉有什么不方便的,陈颍不知情冒失进去撞见了。
黛玉听得外边的声响,忙搁下笔来迎陈颍。一觉醒来,尽管练了许久的字平心静气,可是再看到陈颍时,黛玉还是不争气地害羞脸红。
她害羞不为别的,就是她中午在陈颍怀里睡着的事。
两个人谈心,她却睡着了,哥哥还贴心地将她送回这边府里,这一比较,她真是太不尽心了。
看到黛玉娇羞的模样,陈颍摸着下巴咂摸道:“难不成半日不见,我又变帅了?”
“呸,你少来耍宝,我这是睡觉闷着了。”黛玉口是心非地狡辩着。在她心里,哥哥就是世上最帅,不,是最好看的男子,但她才不会说出来呢,免得某人又得意上天。
“呀,我刚才还觉着天又冷了,手都冷冰冰的,不想玉儿竟觉着闷热,正好咱们互补一下,我给你降降温,你帮我暖暖手。”
陈颍一面调侃,一面伸手去黛玉咯吱窝下挠她痒痒。黛玉素来是触痒不禁的,被探春她们一闹,常常就是浑身没了气力。
这会儿见陈颍要来闹她,连忙躲闪,嗔道:
“我这会子已经不热了,你再捉弄我……”陈颍本来没打算挠黛玉的痒痒,只是想吓唬她一下,可是见黛玉眉眼含羞地嗔态,心头反倒升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意动。
双手伸到黛玉咯吱窝两协下挠她,瞬间黛玉便丢了气力,软在陈颍身上,笑得喘不过气来。
“哥哥你再闹,我就恼了!”
“好哇,还敢威胁我,今儿个爷就让你知道厉害。”陈颍坏笑着吓唬她,手上却是停了。
黛玉却没察觉陈颍已经听了手,仍是酥痒难耐,连忙求饶:
“好哥哥,玉儿不敢了,你快别闹我了。”
陈颍觉得可乐,将手放到黛玉眼前晃了晃。
“好妹妹,你可看仔细,你好哥哥的手在这儿呢。”
黛玉只觉自己又在陈颍面前丢了脸,拍开陈颍的手,啐道:
“什么好哥哥好妹妹的,你这人忒不要脸,哼!”
陈颍反手将黛玉的小手拢在手掌中,邪魅一笑,将她拉入怀中,回怼道:
“可见是你不讲理了,明明是你先叫‘好哥哥’的,怎说我不要脸呢。”
黛玉更是羞恼,小脸气鼓鼓、红扑扑的,让陈颍十分想捧住咬上一口。
“我不管,就是你,又坏面皮又厚,总来欺负我。”
陈颍凑到她耳边哄道:“好好好,听玉儿的,是我面皮厚,反正我要脸也没什么用,我只要玉儿。”
灼热的气息吹抚在耳畔、面颊上,再听着这般赤裸裸的情话,黛玉如何禁受的住,俏脸顿时红的宛如云霞,气儿都喘不匀了,小胸脯不住地起伏着。
见状陈颍不敢再逗她,轻轻嗅了一口黛玉身上的清幽香气,不舍地将她松开。
“玉儿真是可爱。”陈颍像是一个大哥哥一般揉了揉黛玉的头发,减轻刚才旖旎暧昧的气氛。
黛玉横了一眼,带着些无奈和宠溺地嗔道:“你真真是我命中的天魔星!”
“我是来叫玉儿用饭的,今天可是我亲自下厨的,玉儿你必须要赏脸才是。”陈颍俏皮地说着,进一步减轻黛玉的害羞。
“哼,看在好吃的份上,这次就不和你计较了。”
聪明如黛玉自然明白陈颍是在安抚她的羞恼,心中有丝丝暖流淌过,她觉得自己或许是世上最幸运的人罢。
陈府里,摆满了丰盛美食的饭桌旁,两个小主四个丫鬟围桌而坐,倒也热闹。
陈颍本还让香菱去叫她娘封氏一起用饭,只是封大娘不愿意打扰他们年轻人的兴致,怎么也不愿前来,只得作罢。
饭毕,几个丫鬟负责收拾,陈颍牵着黛玉的手在夜色中散步。
“玉儿,你可记得风姐姐身边的平儿?”
黛玉侧头看向陈颍,不解道:“平儿姐姐和善温柔,我自然记得,再说今日才见过的,哥哥怎地问起她来?”
陈颍轻叹一声,说道:“是啊,这样一个和善的人儿,可惜了。”
“哥哥好端端的叹她作甚,难道平儿姐姐出什么事了?”
陈颍道:“不是平儿,是凤姐姐惹出了一些事情,琏二哥跟我说,这些事肯定不能让凤姐姐担罪,也就苦了平儿了。”
黛玉着急道:“是什么事情?不去想办法解决,怎能让人顶罪呢。”
陈颍摇头道:“琏二哥并未与我细说,只说平儿不能留在那边府上了,问我有没有办法帮着安置。”
傍晚时便有人将贾琏二人在云来楼的谈话内容送来陈府。
两人在王夫人的事情上达成一致后,王熙凤又替平儿求情,不准贾琏撵平儿离府。
贾琏则是搬出贾母,只说王熙凤这些事肯定不能隐瞒,必须有人顶罪,也只有平儿有这个份量了。
陈颍看完这些,暗笑贾琏倒还有些急智。
此时与黛玉说起平儿,是陈颍不想瞒着黛玉往家里带人,先行征得她的同意。
黛玉意味深长地盯着陈颍,问道:
“哥哥与我说这个,想必是已经有了妥当之法,只是又怕我多心?”
陈颍丝毫不心虚,坦荡地看着黛玉纯净的眼眸,回答说:
“我家玉儿最是善解人意,又岂会因为这个多心,只是玉儿是家里的女主人,这种事自然要经过你的同意。”
“你又来浑说了,油嘴滑舌!”黛玉一时羞不自胜,再不敢和陈颍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