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红楼志 > 324.二木头,奴大欺主

324.二木头,奴大欺主

    进了里间,正看到迎春挣扎着要起身,被丫鬟司棋给拦住了。

    陈颍忙道:“二妹妹快快躺好,若是为了迎我再让你病情加重,岂不让我愧疚。”

    迎春这才不再挣扎,重又躺好。陈颍扫了一圈,屋里就迎春和司棋二人,算上出去迎他的惜春也才三个娃,着实冷清。

    看向惜春,陈颍问道:“你三姐姐呢?”

    探春平时跟迎春走的最近,两人经常一起下棋,如今惜春都在这他,探春反倒不在,有些奇怪。

    惜春瘪嘴道:“凤姐姐去那边帮忙了,府里事情忙不过来,就让三姐姐帮着她管事。”

    陈颍心中有些惊讶,探春这么早就开始学着管事了吗,原著貌似没这么早啊。不由陈颍又有些感叹,要强的探春一接触管家之事,便专注其中,连姐妹也顾不上了,真不知这是优点还是缺点。

    或许只能算是特点罢。

    还有凤姐儿,东西二府两头忙,各事冗杂,劳心劳力,有时候忙的饭都顾不上吃,她却乐此不疲。

    只因她素性好强,爱做出头拔尖儿的,谁又能说这是缺点呢。

    见惜春有些沮丧,陈颍调侃道:“哦,三妹妹都能跟着管事了?看来要不了多久,府上又要出一个凤姐姐那般的脂粉英雄了。”

    鸳鸯也是笑道:“可不正是陈大爷说的,三姑娘素来是个精明的,还能识文断墨,学上一段时日,怕是比琏二奶奶还要厉害呢。”

    略作说笑,陈颍提起正事。

    “二妹妹,这位是我给你请的女大夫,让她给你仔细瞧瞧罢。”

    迎春自无不依,点头伸出手腕来,让女大夫诊脉。女大夫取下挎在肩上的医箱,坐到迎春榻前给她诊脉。

    这时司棋想起一事,忙去桌上拿来一张纸笺递与女大夫。

    “先生,这是太医院王太医给我家姑娘开的方子,您瞧瞧。”

    女大夫并没有去接药方,冲司棋一笑,说道:

    “且等我先给贵姑娘诊过脉再看。”司棋拿着药方有些尴尬,她并不懂医师这一行的规矩,好心拿了方子给人瞧。

    但她只是一个丫鬟,哪儿明白先看前者开的方子再诊脉,是会影响结果的。

    陈颍上前取过司棋手中的药方,笑道:

    “她先诊脉再看这方子,方能看出方子是否有偏颇之处,若是先看了方子,脉就看不准了。”

    司棋这才明白,有些歉意地看向女大夫。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很快诊脉毕,女大夫回头向陈颍回道:

    “这位姑娘应是吃了性寒的东西伤了脾胃,又正赶上不恰当的时候,一时寒气入体,这才病了。”

    旁边的司棋咋呼道:“可不就是因为这个,前两日老太太叫了姑娘们吃蟹,那个最是性寒。”

    “先生果然高明,王太医都只是诊断出我们姑娘得了风寒,先生竟连原因都诊出来了。”

    陈颍笑道:“毕竟男女有别,王太医诊脉时诸多限制自然瞧不仔细,你这话可别再说了,容易得罪人。”

    司棋不好意思笑了笑,连连说再不会的。

    惜春一脸迷惑道:“我们都吃了螃蟹,就二姐姐吃的最少呢,怎么单二姐姐病了?”

    司棋低着头不说话,迎春病白的脸微微泛红,女大夫爷不说话。

    无奈,只能陈颍开口了。

    陈颍将手覆在惜春头上揉了揉道:“这个等你在大些自然就知道,现在不许再问了。”

    “哦。”惜春瘪了瘪嘴,躲开陈颍的手,暗道不问就不问嘛,我才不想知道呢。

    没人发觉的是,在陈颍说完时,榻上的迎春脸若红霞,将头转向了里面。

    将药方递给女大夫,陈颍道:

    “你看看这方子可有改良的地方,方才一进院子就闻到好苦的中药味儿,若是行的话,尽量减轻些苦味儿。”

    正“面壁思过”的迎春听到这话,心头一暖,鼻尖发酸,差点落下泪来。

    从没人为她说过这些,就连司棋绣橘也只是按着方子煎药。

    女大夫看了遍方子,点头道:“可以换两味药,再加一份甘草,就少了很多苦味了。”

    司棋听着愣愣点头,还是惜春机灵,跑去一边取了笔墨来。

    “有劳。”女大夫道了声谢,提笔改药方。

    刚搁笔,迎春的另一个丫鬟绣橘就端着药打外边儿进来。

    “姑娘,该吃药了。”

    看着绣橘脸上沾了些黑灰,还带着不知是被呛的还是被熏的泪痕,陈颍将按着新方子重去煎药的话咽了回去。

    绣橘将药端到迎春跟前儿,迎春半坐起身,接过药碗,眉头都未曾皱一下,便分两口将黑乎乎的药汁喝完了。

    陈颍看的嘴里发苦,那碗药闻着都苦,可别说是喝了,迎春这二木头之名真不是盖的。

    “司棋,还愣着做什么,去给你家姑娘取些糖来。”陈颍催道。

    司棋先是一愣,然后带着些委屈和愤怒说道:

    “我们姑娘这个月份的糖都被奶嬷嬷拿回去给她孙儿了。”

    听到司棋说这个,迎春忙道:“不过几块糖罢了,她要拿就给她便是,省事些好。宁可没有了,又何必生事?”

    说起迎春的奶娘,绣橘也是气恼,见迎春一点儿气性的没有,更是着急。

    “姑娘怎么这样软弱?都要省起事来,将来连姑娘还骗了去。”

    迎春低头摆弄被角,也不言语。

    最后还得女大夫从药箱里去了一油纸包的糖块儿。

    “我这糖常备在箱里,有时病人吃药怕苦我就拿出来,姑娘要是不嫌弃,就含一块儿解解苦。”

    绣橘忙感谢着接了,喂到迎春嘴边。

    陈颍默默看着,虽什么也没说,但心里已经想好了,待会儿便去找贾琏,让他出面治一治这个无良欺主的奶娘。

    出了迎春住处,陈颍对鸳鸯道:

    “二妹妹奶娘的事,还请鸳鸯姐姐先别告诉老太太,等我托琏二哥出面,若是不行再烦老太太惩治。”

    鸳鸯点头笑道:“还是陈大爷心细,我听您的。”

    之所以叮嘱鸳鸯先别告诉贾母,是为了迎春好,若是贾母知道了这等奴大欺主的事,为了贾家脸面,定然是要处置的,但这一处置,迎春的脸面就不剩什么了。

    回到荣庆堂陪着贾母唠了会儿嗑儿,陈颍作辞,便往外院打听贾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