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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和稀泥如海陷泥潭

    汪仁同遣人寻来了那对被李家管家威逼的夫妻,当场对质。

    “本官所问,你二人必须如实回答。李家逼迫你们的事,本官会给你们做主的。”

    夫妻俩连忙跪下叩头。

    “多谢大人,大人大德,草民一定知无不言。”

    汪仁同满意的点了点头。问道:“我问你,李家说甄家大公子瞧上了你妻子,他们是如何见到你妻子的。”

    那男子回道:“回大人,草民原也是耕读之家,内子也是书香闺秀,只是后来我们两家败落,只剩我夫妻二人,每日靠摆摊贩卖字画为生。内子便是那时被他们盯上的。”

    汪仁同指着跪在地上的李府管家问道:“那我再问你,三日前那天你们可见过此人?”

    “大人,草民见过。自从内子被盯上后,他们常去摊前骚扰,后来我们关了摊铺闭门不出,他们还时常上面逼迫,三日前就是这个人去告诉我们再不从就要用强。”

    汪仁同脸色有些不好了,难道李府管家真没有去叫甄頫出行?

    李家要是没了嫌疑,怎么跟甄家交代,怎么平息甄家的怒火。

    林如海此时也后悔了,他和稀泥只是不想汪仁同对李家逼迫太甚,屈打成招,引起盐商们反弹。

    要是现在李家真撇清了此案嫌疑,那自己就成了个笑话了。

    转念一想,陈颍既然要谋划李家,肯定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证据让李家轻易摆脱嫌疑。

    林如海眼前一亮。

    “汪大人,你再问问李府管家上门的具体时间。”

    汪仁同听了也是一亮,仿佛又抓住一丝希望,忙问道:“你二人可记得三日前李府管家是何时上门何时离开?”

    “大人,差不多是午时初上门,就说了一通威逼之言,就离开了,不到一盏茶。”

    汪仁同听完呵呵一笑,招手唤来手下衙差。

    “李府的下人招了管家是几时回府的?”

    “回大人,我们问了李府当日的门房还有一些下人,大部分人说管家是酉时中回府的,那时天色已近全黑。”

    “甄家的小厮说李府管家是何时上门的?”

    “问得的结果是约莫在午时末上门。”

    “那这对夫妻的住所到甄頫的宅院要多久?”

    “乘马车半个时辰不到就能到。”

    “那李管家当日可是乘马车出行?”

    “是。”

    ……

    一问一答,汪仁同脸上喜色渐浓,林如海暗里松了口气。

    汪仁同看了一眼脸黑如墨的李莱道:“李员外,审问的结果你的听到了,你府上的管家完全有时间威胁完这对夫妻再去诓甄頫出门。不知你还有何狡辩?”

    李莱沉声道:“这绝对有幕后黑手,是有人在幕后算计我李家。”

    跪在地上的李管家挣扎嘶吼起来。

    “大人,我冤枉啊,当日回程时,马车陷在了一泥坑中,还磕坏了车轮,与我同行的车夫还有小厮都可以作证。我是冤枉的啊。”

    汪仁同哼了一声道:“他们皆为汝之共犯,所言如何能作证据。”

    抬手一挥命令道:“给我搜,一点蛛丝马迹也不要遗漏,尽快找到甄大公子下落。”

    手下衙差听到命令,分散去李家各处搜查。

    汪仁同就盯着脸色阴沉的李莱,李府管家已经被带下去严加看管了,他在想怎么将此钉死在李莱头上,自己上次抓人可不光得罪了甄頫,这只狐狸可不是什么好货。

    不断有衙差过来汇报结果。

    “大人,仓库没有发现异常。”

    “大人,厨房区域正常。”

    ……

    “大人,我在书房发现了暗格。”一个衙差急急忙忙地跑过来。

    李莱眼皮一跳,汪仁同嘴角直接浮现了笑容。

    “带路,过去看看。林大人请。”

    “汪大人请。”林如海抬手让他先行。眼神却看着来报信的衙差,他心里突然有一种直觉,这个衙差是陈颍的人。

    盯了一会儿没察觉异常,林如海抬脚跟着去书房。

    李莱被两个衙差看着,也跟在后面。

    书房里,报信的衙差指出了暗阁的位置。是在墙上一副并蒂莲花图的后面。

    李莱恨恨地出声道:“汪大人,谁家府上还没个暗格地窖呢,我都说了幕后有人在操控,不然一个小吏,怎么可能那么短时间就能找出这暗格的开关。”

    汪仁同听了露出一丝疑惑,看向那个衙差,问道:“这个暗格也不是多隐蔽啊,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

    “回大人,小的发现这个暗格确实是机缘巧合,我平时闲不住,就爱动,所有有个习惯,常随身带一些花生米之类的小吃食,抛到空中用嘴去接。

    刚才我搜查书房的时候抛起来的花生米掉到了那个花瓶里。”衙差说着还指向书架角落的地上,那里放着一个六尺来高花瓶。

    “我过去想把花生米捡出来,然后就发现花瓶里面有机关,我拧了一下,便听到这画后面发出了轻微的声响,便发现了暗格。也是我从小耳朵特别灵,要是一般人,听不到声音,就算发现机关也很难找到。”

    汪仁同听完觉得挺合理的,就是这个小子运气确实是好。

    “不错,你小子是个有前途的。”

    “多谢大人提拔。”

    林如海心里只觉得陈颍太恐怖了,天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安插在汪仁同手下的,还得刚好有丢东西吃的小习惯,刚好耳力也好。

    要不是李莱是近来才得罪陈颍,林如海都要怀疑陈颍早就知道暗格并且特意准备了这样一个人。

    李莱却歇斯底里的叫着,“哪里来的这么多巧合,明明就是有人要搞我李家,林如海,是不是你,你要改盐法,所以你想方设法要除掉我。”

    林如海嗤笑道:“我倒希望是我干得,有这样的手笔我早将你们一网打尽,还江南盐运一片澄净。”

    汪仁同道:“不管是不是有人操控,既然发现了暗格,就要看看有没有线索能找到甄大爷的下落。”

    见他打定主意要查,李莱阴恻地笑道:“姓汪的,你果真要看,可别后悔。”

    汪仁同虽心里有点打鼓,里面可能是李莱多年来贿赂官员的把柄,但想着自己上任这几年并没有拿他们多少孝敬。还是决定要查看。

    暗格里有几封信件,还有一本账簿。

    大致翻看账簿后,汪仁同松了口气,账簿上虽然也自己的名字,不过也只是一点孝敬。

    但是看完那几封信之后,他的脸变得漆黑难看。

    几封信全是大事,有甄家要他安排给林如海下毒的信;有京中大人物要他不断挑起林如海和甄家矛盾的信;还有一封要他杀掉陈颍嫁祸给甄家的信。

    其他还有一些很多年以前的,但没有一件小事情。

    心里暗骂这李莱他妈嘚到底是什么人,两面三刀都不够形容他。

    汪仁同硬着头皮把信给林如海过目,揭出来这些雷,信上相关的人怕是不会放过他了,索性拉着林如海一起。

    而不远处宅院里的竹砚看到报上来的消息嘿嘿直乐,让你不听我们爷的话,还敢给我们爷摆架子,现在和稀泥和到自己掉进泥潭里了罢。

    而事实上,林如海看完几封信确实脸上阴沉无比,恨不得用眼神杀了李莱。

    不单是因为他下毒暗害之事,还有信里这些事就是这些年来搞得盐运艰难,让他在公务上难以为继不得不多方求助的根源。

    李莱自知已经暴露,反而猖獗地大笑道:“两位大人,好看吗,哈哈哈哈。”

    汪仁同被气得差点吐血。

    门外进来一个衙差报告说,“大人,在李府园子里的小湖边,发现了这个挂在枝杈上。”

    衙差双手递上一截布,能看得出来大概是衣摆部位,华贵丝绸,针脚上等。

    “去湖边看看,把甄家的小厮叫来辨认这块布。”

    汪仁同听到发现了甄頫的线索,急忙往湖边赶。

    身后衙差押着李莱,拿着账簿跟上。

    林如海发现刚才听到消息的一瞬间李莱的脸色剧变,猖獗的笑容没有了,变得惶恐不安。

    心里隐隐感觉有大事要发生,阴晴不定地拿着信也跟着去一看究竟。

    湖边,衙差带来了甄頫的小厮们让他们看那截布。

    “大人,这就是我们大爷的衣服上的,是前几日大爷宠爱的一个瘦马缝制的衣裳。”

    确认是甄頫衣物上的布后,汪仁同下令严格搜查湖边,还派人下水查探有没有沉尸湖底。

    后面李莱此时已经脸色惨白,瘫软如泥。

    “大人,湖边没有线索。”

    “大人,假山那边没有线索,也没有发现密实、地道之类的痕迹。”

    没多久下水查探的人上岸,“大人,我们大致搜索了一遍湖底,没有发现尸体。”

    汪仁同有些急了,没有密实暗道,也没有沉尸湖底,那甄頫还能凭空蒸发了不成。

    “再下去仔细搜查,这布是在湖边发现的,肯定还有其他线索。”

    几个会水的衙差无奈又一次下水,等再上岸,一个个面露喜色,急切道:

    “大人,有线索了,那假山在水下的那部分石壁是中空的,可能是有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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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该改了。

    我真傻,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