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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山雨欲来

    “我,我不知道!”

    仇冠宇扯着脖子,青筋暴起:“我、我只是睡了一觉!我不知道!”

    会议室中,一众董事皱着眉头,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

    这一次,这些董事不再是投影,而是真人。

    仇冠宇脸色苍白,削瘦了不少,他不再穿那套名贵西装,而是换了一身宽松的休闲衣,双手搭在桌上,整个人松松垮垮,仿佛一个病人。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朝身旁瞪去:“你一定知道什么!对不对!”

    他身边,黛娜姿势悠闲地坐着,跷着她雪白修长的大腿,表情无辜:“我一个人事部门的,哪里会知道?”

    “好了,黛娜,不要打哑谜了。”

    桌边的仇海川皱眉道:“冠宇他毕竟是你带回来的,你总该说些什么。”

    “碰巧罢了。”

    黛娜低头玩着自己新做的指甲,轻声道:“他被关在之前我给千面安排的安全屋别墅里,我只是恰好想起那里还有幢属于公司的别墅,派人去打扫而已。”

    “至于他是怎么去的?我听说上次这个废物还试图和千面做朋友?被人算计了吧。”

    “你!”仇冠宇重重捶了一拳桌子。

    其他董事也露出了置疑的神情,他们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同样的想法。

    但是,没有证据,就不能随意指正一位仍然掌握着公司大量资源的人,哪怕她只是个助理。

    “好啦,你们也别一脸苦大仇深。”黛娜笑了笑:“有你们在,公司就倒不了——所以还有事吗?没事我走了?”

    说罢,她直接站起身,准备离开会议室。

    “等等!”有一名董事下意识喊道。

    黛娜娇媚地回过头:“怎么啦?”

    “你有什么看法,就直说吧。”那名董事沉声说道:“大家都一个公司的,荣辱一体,我们会听取的。”

    “这样啊?”

    黛娜想了想,笑道:“现在公司的情况不容乐观,还是多招些人吧,这是我的职权范围,我一定会好好努力。”

    说罢,她便不再回头,踩着高跟鞋,大步离开了会议室。

    她离开时踩在地上的哒哒声,仿佛踩在了每个人心头。

    “她,有问题?”有人问道。

    仇海川却摇了摇头:“她如果有问题,这时候更应该留下来,给予我们误导。”

    “不要再想黛娜的事了,我们眼下要处理的情况,复杂得多。”

    他冷冷道:“在望海塔上出现的那个胖子是谁?千面为什么能够指挥修罗机甲?这一切和衡景山有没有关系?这些问题,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答案!”

    这是一句正确的废话,会议室再次陷入尴尬的沉默。

    “必须用最快速度推动生态圈项目!”

    这时,有人说道:“哪怕没有千面作为实验样本,也必须让这个项目有个句号!”

    这句话让在场的几人都纷纷默默点头。

    仇海川沉吟片刻,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侄子:“冠宇,你的身体怎么样?”

    “我没事。”

    仇冠宇一脸愤恨,但语气还是努力保持着平静:“大伯,有什么事,就交给我!”

    “我们会给你钱、给你资源。”

    仇海川沉声道:“你不用再管其他事了,其他事,我们会负责起来——你只要做一件事,保证生态圈项目,在一个月内出结果!”

    仇冠宇眼中闪过一抹异色,重重点头。

    ……

    海云市机场。

    暗红蜘蛛女士站在一辆悬浮车的车门前,对着来人恭敬地低下了头颅。

    “师兄。”

    她轻声唤道。

    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中年男人,面色冷峻,脸上布满各种各样可怕的伤痕,这让他看上去极为狰狞。

    所以,尽管他把自己弄得很清洁、一身商务装,拖着一个行李箱,看着像是个商界精英,但周围依然没有人敢靠近他。

    中年男人点点头,说道:“老师说,她去找老朋友喝茶,喝完再来。”

    “是。”

    暗红蜘蛛女士不废话,替她的师兄拉开了车门。

    坐到车上后,这中年男人皱了皱眉头:“组织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都能坐得起悬浮车了?”

    暗红蜘蛛女士连忙轻声解释道:“我以为今天老师会来,才特地租了一辆。”

    “下次不要搞这种花活了。”

    中年男人冷冷地说道:“老师不喜欢。”

    “是。”

    暗红蜘蛛女士不敢有一点意见。

    车辆从机场起飞,向着他们的目的地飞去。

    中年男人透过窗户,望着下方繁华的海云市,语调平缓地说道:“如果那人真的是贤者,那他一定会后悔没有继续隐藏身份。”

    “阎罗以下,没有人是无敌的。”

    “放心,老师和我会解决这件事。”

    ……

    晨钟暮鼓,令人心静。

    在某个远离城市喧嚣的地方,响起了清晨的第一声钟。

    钟声清悠,穿越了风与云,落在四周皑皑白雪上,震落了些许雪花。

    在重峦叠嶂的雪山中,隐藏了一片建筑群,它们座落在险峻的雪山崖上,风格古旧,飞檐翘角,上面落满白雪,在一处高突的钟楼上,有一个人影在撞着钟。

    半晌后,钟声渐息,那撞钟的人拾起摆放在一边的拐杖,缓缓走下了钟楼。

    这是个很老很老的人,他脸上的皱纹挤成了一团,甚至看不清眼睛,白胡子拖到了胸口,稍驼着背,手中拄拐。

    但这位老人在如此冰天雪地的环境中,却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衫。

    老人从钟楼走入院子,经过一个走廊,来到一处小亭中。

    亭子里,有一个看上去很年轻、打扮时尚的女人,她长发及腰、一身鲜红风衣,大大的墨镜与比衣服还要鲜艳的红唇在雪山群中格外显眼。

    她面前的茶盘上已经摆好了两杯茶,热烟轻荡。

    “前辈。”

    见老人到来,她站起身,矜持地鞠了个深躬。

    老人摆摆手,来到茶盘边坐下,拾起了茶杯。

    女人也不再说话,跟着一起坐下,共同饮茶。

    过了许久,天空上飘起了雪花,却落不进亭子,只有些许冰晶被风送进亭内,轻轻落在茶盘上。

    这时,老人终于悠然开口。

    “贤者,必须死。”

    他的声音很苍老,仿佛是从千百年前的深渊中传来,带着一股令人恐惧的空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