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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四章 同归

    “雷暴危也!”

    见此战情,吴班心底一叹,心中早已遍布寒意。

    南中军有重甲之士,尽管只有一两百人,但此中兵士,可是步卒、乃至于骑兵之大敌,更是以早先未有得之情报。

    谁也不知道,安南将军刘釜会不会在出了重甲兵外,还会不会藏有其余精锐之部?

    这一次不是雷暴轻敌,而是整个州府,包括益州牧刘璋,皆于安南将军,于南中军,有本质上的轻视。

    这种轻视,或将带来难以想象之战争结果。

    吴班突然生出了这样一种想法。

    在其进退两难之间,即见随行的数千南中军从四面围拢,以小队精锐,不断蚕食州兵。

    这种行动,不仅是源于南中军内良好的纪律性,作为一名领兵之将,吴班更能感受到此中突然涌现之部的其他处特别,比如锐力。

    在重甲兵士做剑端之时,这行紧随之数千人,不同于之前战场上的南中军,更仿佛是天然与重甲兵士融为一体的剑身。

    嘭!

    下一刻钟,于可见速度之内,树立于丘地上的“雷”字旗帜直接轰塌,只剩下喊杀声于丘地之内。

    而于战场中心。

    下午即冒入南中军伏击圈内,后以借地形以作坚守的雷暴,此时非常之狼狈。

    但看之随行之部,为重甲兵士冲垮之后,再无地可守。其本人则率领百人于南侧抵挡。

    在之另外三面,无不是正以推进之南中军。

    与眼前的失败,乃至于随时或将到来之死亡相比,雷暴本人是以非常之不甘心。

    “吾霍峻取汝性命来也!”

    一声大喝忽然从头顶传来,正在苦苦支撑的雷暴,下意识的往声音传来之方向侧过身子,以躲避袭击。

    可是,他能躲得了一件,却躲不了霍峻斩来的第二剑。

    这一剑,霍峻使用出了全部力气。

    咔嚓一声,雷暴身上的甲衣,直接从边缘脱落,而雷暴之于左肩,此时已经鲜血淋淋,白骨可见。

    剧烈的疼痛之下,雷暴尚未反应过来,以右手长刀做抵挡,霍峻之第三刀又来了。

    “将军速退!”

    一声大喝传来,竟是旁边之亲将从后侧冲来掩护,但他之话刚刚说完,以手中长矛直直抵挡住了霍峻之剑,一声清脆响起,竟是长矛前段直接折断。

    霍峻手持之剑,正是刘釜所赐,锋利无比,竟直直砍断了长矛。

    旁人尚未从震惊中回神过来,霍峻的第四剑,已经到了。

    这一剑,再无任何意外,送入了雷暴腹腔之内。

    伴随着不甘之怒吼声,自去岁得益州牧刘璋大用,被之暂为益州第一猛将的雷暴,由此而卒。

    谷到了此时,之前尚于抵抗的州兵,无不绝望,见南中军刀锋袭来,很多人知外侧州兵难以进入,突围亦是无望,在强大的求生之念下,许多人纷纷举起武器投降。…

    而在如愿于阵前斩杀了敌将的霍峻,并未有休息,在泠苞调度下,与同令驰援大军之刘枫,另有于两翼不断袭扰的李路、齐威部,迅速集结,成战阵,开始向吴班方向推进。

    吴班此时的处境非常不妙,他那双浓眉锁在了一起。

    雷暴一死,于州兵士气大有打击,另外连续作战下,本部人马死伤惨重,困乏不已。倘若再以夜战,南中军一旦誓死来攻,那他之人马,多半会直接溃退。

    相反之处在于,南中军实现设好之伏击圈,占尽地利,其部以为前来支援,算是仓促应战,这本就犯了兵家之大忌。

    是时,从近处观看南中军于夜战之进攻,吴班还察觉到,南中军与夜战,似有专门之于训练。他所率之州兵,恰恰相反。

    是以,在没有成功救出雷暴之时,最为准确之办法,乃是保存实力,即使抽身。

    总结过后,重建战机。

    且今次之失利,尤其折损吴班这等大将,他虽非主因,但来源于州府和益州牧之责备,在所难免,甚至会有敌视他吴氏兄弟之人,借机发难,夺了他领兵之权。

    从表面看来,过去近两年时间,他之兄弟,深受益州牧刘璋之信任,并委以军事重任。

    然只有其这等自家人才知道,益州牧于之另有忌惮。甚至可以说,在数年来,甘宁、张露、赵韪,包括今下被“逼反”之安南将军刘釜,之于多名将领乱生后,期许守着一亩三分地之刘益州,于掌兵之将,越加忌惮。便是亲友,也开始被之处于防范之下。

    其之本人,若非今几岁来,每逢兵事,事无巨细,皆以向州府汇报,后以决定,又何以身居高位?

    族兄吴懿亦然。

    这等情形之下,无论军政之事,处理之时,即显得束手束脚。

    如今日之战失败,从某些方面讲,同益州牧刘璋也脱不了干系。

    吴班深知此事,亦敢无力。

    其实,由成都往来牛鞞途中,想到前益州从事张松前数日与之宴中所言,吴班是以思考,州府之于战备,刘益州之庸碌多疑,他这般拼命效力,是否真的值得?

    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之父亲,族兄,以及整个吴氏。

    从于汉军之内,他之目的为何?

    当日父亲随刘焉入蜀?初心为何?

    可不正是因为剿灭宦官计划失败,不得已前来投奔。

    归根结底,则是恢复汉室之决心!

    张鲁、赵韪乱时,父亲吴匡临危受命,从新都率部往巴郡驰援,病死于军中,吴匡当时正以同行,他无数次于梦中,梦到父亲于军帐之内,迷离之时所言——剿灭奸臣,匡扶汉室。

    但令人很是失望之处在于,益州牧刘璋并未匡扶汉室之心,反而是面前对战的南中军主帅,安南将军刘釜表明此志,有以从交州,花费巨大财力,接济流民……以多种实际,来践行其之志向。

    从这一点看,他与安南将军刘釜,于志向上,殊途同归。

    想到方才突显之重甲之部,吴班忽有怀疑,那位搅动益州风云,搅动天下风雨之安南将军,刘釜刘季安,时下,会不会已经默默来到了前线?

    他最后望了眼夜幕下之战场,沉声道:“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