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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气运?

    听闻以后,杨修笑了笑,道:“刘君还真是谦虚!而今天子诏在此,刘君既然赶至,请接诏罢!”

    大汉天子的诏书分为四种,分别为策书、制书,三曰及戒书。

    策书,用以封赏王候、三公。戒书主要用以高阶刺史、太守等地方重吏。此中二者,都属于特定范畴之应用。

    而制书和三曰的应用相对广泛,如当下杨修宣读天子于刘釜的诏书,便属于制书范畴。前以“制诏某某”作为起始,后面基本是具体命令言辞。

    刘釜与厅舍众吏躬身接诏,即听闻杨修念道:“今制诏益州名士刘釜,其为益州牧举为茂才,才能人品皆为上佳之辈……

    朕今诏之为五官中郎。

    以称朕意。”

    五官中郎,比六百石,隶属于五官中郎将,没有定员。为任命者,原有宿卫诸殿门,出充车骑之职责。

    于当下,则实为朝廷的后备官吏。

    诏书为杨修念罢,刘釜上前,接过了朝廷诏书。摸在手上,不仅感受到了诏书上传来的重量,他另叹息这次他凭益州牧举之茂才之机,终得以让族叔刘曦于许都为她谋了一官半职。

    厅舍内,除过早先听刘釜说道过内情的刘杉外,余者如张松、秦宓等人,脸上皆有惊色。

    能让朝中下令为之赐官,当真是越加坐实了传言……毕竟,当下大汉的朝廷,实际为谁的朝廷,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之辈。

    同时间,张松暗自看了眼前方躬身受诏的刘釜,皱起了眉头,此中诏书,会不会别有内情?

    而见刘釜接下里诏书后,杨修面有歉意,道:“恭喜五官中郎了,五官中郎为汉宗室之后,于宗正有名录在上,辈分高于天子。

    天子知晓五官中郎成婚在即,遂还备了些礼物,只待为五官中郎祝贺。

    但因修急于赶路,将贺礼放于后,过几日才能运到成都,但请五官中郎见谅才是!”

    杨修现在直接称呼起了刘釜的朝中官名,弄得不少人只皱眉头。在之前,他没有称呼益州牧刘璋封赏刘釜的“平南将军”之职,而是以“刘君”代替。

    两相对比,其心可诛!

    一些益州府吏略有同情刘釜。

    在杨修说完后,刘釜忙说不敢。

    与面上的平静不同,但他内心却是七上八下。

    他一则心里确实有些激动,虽说当今天子只是个无权的傀儡,但还是大汉天子,那能为一名臣子送上贺礼,这可是少见,更是无双荣耀。

    另则,他同厅舍内的许多益州官吏一样,有些怀疑这是不是曹操的手笔。杨修此人对曹操的心思把握得很是透彻,其今日宣诏间故意横生波折,弄得益州牧对他警惕大起,内中自然秉持着曹操离间益州官吏之意。

    这还没完!

    杨修有说一句,让刘釜自己也色变的话。

    “司空亦有厚礼,为五官中郎大婚贺。礼物与天子礼同在路上,且命修于五官中郎成婚当日送往念读。

    修此番便当一次恶客,留于成都,待五官中郎成婚当日,登门拜访!”

    杨修笑道。

    他说完以后,也是干脆,不管益州官吏的表情想法,甚至婉拒了刘璋原本于今夜安排的宴请,而是带着随从,直接返回了驿舍。

    不消半刻钟的时间,原本于堂厅看热闹的益州官吏,便走的一干二净。

    但毫无疑问,自今日后,“益州名士刘釜或于许都牵连”的谣言,自会甚嚣尘上。

    刘釜背靠的益州士,与此番益州之乱损失惨重的东州士,二者之间的裂痕,也只会越来越大。

    是日下午,从州府出来,刘釜亲往刘璋住处拜访,其以“生病”为由,拒绝面见刘釜。

    由州府回来的刘杉,先一步拜见了族人。

    带刘釜归来,刘升、刘杉等数名刘氏嫡亲族人,济济一堂,闭门讨论起了此事。

    刘升早已从刘杉嘴中得知了详细经过,他没想到,刘釜刚回成都,便遇到了这档子事。进而于刘釜的名望,带来不小的不利影响。

    刘升忍不住叹息道:“曹操这是明谋!亦是无解之局啊!”

    其他人闻言,纷纷颔首。

    刘杉抬头,他敏锐的感觉到,族弟刘釜自从刘璋住处吃了“闭门羹”,回家以后,便变得出奇平静。

    想到中午于州府,面对黄门郎杨修带来的连番“意外”,刘釜面上也无太大变化的样子,刘杉原本忧心忡忡,此时亦然冷静下来。

    他转头,反而安慰起了刘升等人。

    “族伯不用忧也!我观阿釜胸有成竹,这一切,当全在阿釜的计划之中。”

    刘釜闻听,不由得苦笑道:“我何来计划?但阿兄可还记得,我二人白日往州府时,我曾说过的八个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刘杉细细琢磨起了这八个字,并当面说了出来。

    刘釜的目光停留于右侧的案上,其上盒子里,正放着从许都送来的诏书。

    他垂声道:“曹操之谋,人所知之。我刘氏为大汉宗室,我刘釜亦为大汉宗室之后,意欲匡扶刘汉,岂会与之为伍?

    这是常人都能看到的事实。

    刘使君有忧患亦为人之常情,但州府众吏,能看清局势者多矣,自不会乱来。”

    想到能开解刘璋,避免形势误判者,刘釜第一时间选择相信的便是秦宓。而如景顾,因受他牵连,或也已受刘璋猜忌。

    也只有秦宓,这个能以为益州大局为重者,可调和好各方面势力的利益纠葛。

    送别完一众族人,刘釜一日没有闲暇,现在才有时间歇息一番。

    带他坐在榻上,吃着虎头端来的鸡汤,将今日之事认真回想了一遍,自觉无甚遗漏。

    但在想到拜访刘璋,刘璋避而不见的情形,刘釜忍不住摇头失笑。

    益州牧刘璋不仅性格懦弱,气度于这两年来,越加减弱,可是让益州众吏失望不已。其中的一些施政,更使吏民怨声载道,多失人心……

    以前作为一个不信气运者,此时难免怀疑,难道这一切,亦是天助他成事?

    诚然,于当下来说,他需屏除外部干扰,认真做一件大事,那便是成婚。

    汉之婚礼,依制遵循“六礼”。分别为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过上十来日的功夫,即是亲迎之礼,刘釜紧了紧身上的衣物,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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