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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泠苞

    刘釜的宅院,这一年半载,一直保持着原来的布局。不多的变化,便是院外的道路加宽不少,院舍门口的香椿树长高许多……

    正如黄权所言,他之小院,给人的第一感觉,依旧是简单。

    但刘釜没有扩充老宅的想法,丰安老宅于他更多的是一种感情寄托。这次路过返回,下一次也不知回到何时。

    唯一能确定的是,随着他的目标不断实现,步伐越迈越大,于丰安家乡,于刘氏老宅的停留时间,会越来越短。

    院舍外。

    在火把的照映下,能看到五个人影在此垂首等候。

    为首者,正是老郑。另五个三男两女,看起来有些陌生。其中一五、六岁的幼童,有些好奇的偷看他,另两对年迈和年轻的夫妇,则显得很是拘谨。

    刘釜猜测,应是老郑上次于成都去信,言之他打算挑选的一家佃农。

    事情正如刘釜所预料的这般。

    平日只有老郑一人守着刘釜的宅院,只需收拾好院落,照顾好田产便是,但一到主人归来,儿子虎头不在身边,做事即感觉有些匆忙。

    知道主人归来,多会携友人于家舍做客,老郑遂将手下的一户佃农请来帮忙。也幸得有这一大家子相助,否则一些细活,他还这个大老粗还做不来。

    见刘釜携友到了面前,郑起忙下拜道:“小人郑起,携佃农王彊一家,恭迎主人回家!”

    刘釜面带笑容,望了一眼前方行礼的众人,还有前侧的屋舍,道:“不必多礼,家舍能如此安好,也多亏大家的细心照料。寒冬将至,郑大叔,记得给每人都添一些新衣。

    还有尔等,今既为我耕田,但有困难,便可向郑大叔直言便是!”

    王彊正是那个年过四十,同郑起差不多大的佃农年长者。他自晓主家大名,今见刘釜的宽和模样,忙带着一家子,连连向刘釜叩首感谢。

    家宅之事,交给郑起处理,他还是放心的。另行宽慰几句,便手携黄权往书舍而去。

    书舍是以私密之地,非挚友者,不得请入内。

    刘釜如此行径,让黄权有些受宠若惊。两人今次不过是见的第二面,但刘釜不论行为举止,皆能看得出于之信任。

    这令黄权不由自主地响起当日于江州,同众友告别,往德阳任上时,好友严颜所说的一句话。

    “季安为人大度,才学渊博,为吾益州人杰,凭广汉战事之功,益州人再无不识者。

    前次其虽与公衡虽是第一次见面,但与吾往来信中,多以问询公衡诸事,甚是关心看重。

    公衡此于德阳任上,可多亲近丰安刘氏。若逢季安,可以真心待之。”

    现在看来,严颜所言非虚,刘釜是真心看重于他。

    他黄权少有名声,但这些年来,除了数月前,赵韪之乱时,略有贡献外,这些年来,其实并无太大建树,何以让刘釜这个当前的益州名人,如此对他?

    但当跨入书舍后,黄权的心思沉静,目光便被书架上那密密麻麻的书册给吸引了。

    他心叹,任何一个才华横溢者,无不坚韧好学之辈。观书舍如观人,他仿佛看到了刘釜少时,于此翻阅简牍、勤奋好学之模样。

    如在院舍之外所言,他黄权亦不如也!

    后方,仆从点得书舍烛火,请黄权先一步入内后,刘釜看着跟来的郑起,出言道:“我今日携友而来,晚食已在祖宅处就食。汝去准备些茶水,稍送来书舍便可!”

    郑起忙回道:“小人这便去办!”

    待刘釜转头回往舍内时,发现黄权正看的书架上的简牍,有些出神。

    刘釜一边邀请黄权在前方的案几前就坐,一边笑道:“让公衡见笑了!釜少时随任安公,多治学、。

    我听人言:读史以明智,读诗以灵秀。

    后跟齐豫公习,好微言大义,遂而,略有微杂。”

    黄权刚刚跪坐于案几之畔,便被刘釜所言“读史以明智,读诗以灵秀”给震惊住了。

    数年前,刘釜于市井中,曾出妙言,晓以“善恶之道”,远传天下。今不过随常之言,又是口出妙语。

    而刘釜不以之卑鄙,互而交往之,他黄权何以思索那么多?

    君既以真心待吾,吾便以真心待君。

    黄权双手放于膝,平视对面的刘釜,道:“季安学问通达,以‘微杂’何以论之?”

    刘釜笑了笑:“恐只有公衡愿以‘真语’相告,旁人若是知矣,多半言我不学无术尔……”

    黄权闻言,嘴角也带着淡淡笑意,心确道:若是你刘季安不学无术,那天下之人中,还有几人是“学以有术”者。

    听到门口响动,见郑起将茶水端来,刘釜眼神示意之放下,待书舍门关闭后,刘釜以那双明亮的眼睛,看向黄权道:“我与公衡,相识已有一年之久。公衡可知,汝哪些方面,最让釜等友人欣赏赞叹?”

    黄权目光随跳动的灯火,移到了刘釜的脸上,之前的思绪再次勾起,他甚为好奇刘釜眼中的自己,到底是何等样子,遂道:“吾愿听季安详叙!”

    刘釜沉思片刻,回道:“一者,乃是公衡之于弘雅,让釜敬佩。二者,即为公衡筹划,当以贤士。公衡如此才干,以釜看来,仅为一定县令,不足也!”

    刘釜语气一顿,有些惆怅道:“此番釜受命于使君,平叛于南中。可惜手下可用之人,唯有孝直、子度等,可堪大用。

    公衡之能,釜深以为然,便以先回丰安,后亲往江州,请公衡相助如何?

    但眼下公衡为德阳令,釜只能望君兴叹!”

    刘釜真诚所言,短短数语,即让黄权叹息不已,深有感动。刘季安者,于之评价如此之高,另如此惜他之才,这表情做不了假。

    其当下为平南将军,位同太守,言中如以卑微而请之,放他于郡吏任上,何以拒也?

    只是于刘釜所言一样,他当下为德阳令,自抽不开身,但愿以后再能相事。但刘釜之于信义,让黄权铭记在心,考虑到刘釜所言之困境,黄权决定帮一把。

    “君之心意,权心领之。

    权职责在身,虽不能与君共事,但有一人可举荐于君!

    其人军事之才华,在吾看来,足可胜任一军之将。

    此人便是新都人泠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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