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釜回趟驿舍,也只是重新换套衣服,便准备赴宴。
回到驿舍时,才发现益州官吏多有外出,或赴宴,或进行其他活动。他与刘琦之约,倒不算个什么。
刘琦当下已经成家,暂住在襄阳城北的一处大院内,时常居于此。
待见面后,经过其人解释,刘釜才明白,原本今日之宴,荆州牧二子也要参加的,却因事未能来。
见刘琦旁侧几人,闻此事时,表情略有变化,刘釜心里明白,内中怕是另有隐情,甚至和自己有关。
不过,此事他并不在意,暂时他与刘琮也不需有什么交往。反倒是刘表长子刘琦,其人宽厚,待他的态度也不错,或可结交一二。
这场小宴,本就是用来联系感情的私宴,遂,二人于学识间的讨论,多过对时政的议论。
就是这么小半日的相处,让刘琦对刘釜的感觉再有变化。
宴后,望着刘釜骑马离开的身影,刘琦相身边的相陪者道:“刘季安此人,若是不入仕,安心学术,那将来也是一个名扬天下的大人物。据闻之,曾随任安等一众蜀地名儒求学,果然智慧超群!
若非当日宴上见面,吾还真要错过这么一个妙人了!”
刘釜不晓得刘琦对他的评价会这么高。
当从刘琦处回来时,于驿舍恰收到了族兄刘炤的来信。
信中,刘炤表示,他已于宛县,等之大驾光临!
这当然是揶揄的说法,实际上,由字里行间,刘釜也能看出族兄对他们这次相逢的期待。
一别近三年,昔日的刘家少年们,都有了各自的事业,也为着内心共同的目标不断奋斗者。
而刘炤为之打探的另一个消息,却是让刘釜欣喜。
“阿弟,汝让吾注意可有来南阳的诸葛氏人前来避难,为兄这两日通过市井的朋友,终于是打探到了。
不仅打探到了诸葛氏的消息,还打探了汝想知道的诸葛亮的消息。”
诸葛亮!
诸葛孔明!
这就能见上了吗?
刘釜的心情不言而喻,他于驿舍住处,来回踱步,然后嘿嘿一笑道:“千万不要让我像刘备一样,三顾茅庐!”
后一日内,几乎没什么事,且这几日间,各在襄阳见友或是办事的益州官吏,也是各自返回,准备第二日的启程。
启程这日,襄阳的天空,一片晴朗。
车马备好,由百余名荆州兵在前开路,益州官吏的车马在中间,再往后,又是数百名装备整齐的荆州兵。
为了将益州官吏安全送出荆州,防止上一次的悲剧重演,刘表自是亲自任命了将领,并让沿途的荆州驻军,多注意此间行人。
刘釜召集来的百余名游侠儿,自不会被重视,这群乌合之众,被丢在了最后面。
刘釜原本也是处于护送的中央的,但其最终向陈延等人说明后,没注意别人的眼光,选择和游侠儿在一起。
此后过境南阳,往宛县的两日间,刘釜和那百名游侠儿也是聊熟了。
突发奇想下,甚至于行进和休息间,可以训练起行进队列。
刘釜的个中训练方式,和安夷夷军的训练方式相同,比如前后队,乃至于个中的姿势站立,再有运用看过的兵书,加以兵阵训练,却也弄得有模有样。
看得无论是荆州兵,还是同行的益州官吏或侍从,皆频频侧目。
而于游侠儿内部,确有不同的反响。
众人的训练,超乎寻常的认真,甚至做起事来,比不远处的荆州兵还要有精神。
显然,除了刘釜于此外,更重要的是,游侠儿也渴望建功立业。所谓训练,正是让这群人找到了实现自我价值的一种方式。
“或许,待我回蜀地的时候,也可以将这群人带回去!”
刘釜突然产生了这么一个想法。
今岁,他通过族兄刘杉,已向刘璋长子刘循为姊婿常坚弄得了一个别部司马的军职,恰是用人之际。
此中的游侠儿,经过一路训练,要是能成功带回去,再想办法解决好身份等问题,未必不会成为一大助力。
而同行之中,其实也是培养忠诚感情的过程。
一路平安,到宛县时,已是从襄阳出发的两日半了。
宛县,也是南阳郡郡治之所在。
南阳郡,自古乃是兵家必争之地。
若言荆州,因之水陆交通便利,四通八达,是为天下门户之所。
那么,南阳即是整个荆州的门户所在!
南阳以南,是为襄阳,其东,可至豫州,其西,和汉中益州相交。
整个南阳的人口,更是有数百万之巨。
人口多,孕育的,便是人才,东汉之末,除了搬过来的诸葛亮等人外,如李严、邓芝、何晏者,皆出自南阳。
而今之南阳,恰为刘表夺取不久,新任的南阳太守,亦为刘表上书所任命。
如族兄刘炤便是因此番机缘,才至宛县郡府任上的。
回首近数年,南阳之所,数度易主。
而今,刘表虽在去岁,于袁绍手中夺笋,拿的南阳的归属权,但想长久的保住,并不容易!
且不说来日如何。
刘釜等人自要在宛县停歇一日一夜,也就是后日才会启程。
毕竟过南阳,离洛阳也就不远。
但此时距离岁末还有大半个月,行程尚算宽松。
只要一切顺利,在洛阳渡过建安元年的除夕是没有问题的。
使游侠儿于宛县县城们安好帐篷,以作歇息,让黄氏兄弟管理好游侠儿,刘釜因迫切的想和族兄相见,遂也带着賨卫入了城。
待于驿舍安置好,便受南阳太守刘丰相邀,马不停蹄的前去一同赴宴。
宴中,刘釜就看到了坐在中间,数年不见的族兄刘炤。
和几年前相比,族兄刘炤长得胖的不少,人更白了许多。
“阿兄!”
“阿釜!”
两兄弟相见,先是各自一揖,然后执手相看,然后站在一旁的角落,畅谈起来。
“阿兄于荆州,多有行事,且帮釜巨多,此间事,釜亦感怀!”
刘炤还是以前那样,眨了眨眼,大不咧咧道:“阿釜,都是自家兄弟,再这么说,为兄以后再也不帮汝了!
嘿,府君来了,吾等先入宴吧,待宴罢,为兄给你重开小宴,吾二人今便畅谈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