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辗转到了二月初五。
是日,在诸事准备完毕后,刘釜寻到了游侠头儿崔昊。
听刘釜道明日将启程,以前往律高县,以探访该地和同并县交界的山地内,生活着的同并夷,亦是前段时间对律高骚扰最为严重的南蛮夷人部族。
崔昊显得信心十足,拍着胸膛道:
“刘君便安心吧,此次得闻刘君义举,吾寻了南中本地一百多位相识的兄弟,其中有不少都和夷人打过交道,对山间路况更多熟悉,定无忧也!”
在几天的功夫内,崔昊可是将之为刘釜所邀,去往南蛮夷人部族,为南中百姓安宁事,给宣传的人尽皆知。
他之声名,随之传扬了出去。
每每走在游侠儿群体之内,皆能听到“崔君威武”、“崔君大义”这般恭维之语,弄得他自己好不快活。
而所谓聚齐的一百多位游侠,除过十几位是之亲近招募外,余者,确是慕名而来。
但面对刘釜时,崔昊非常厚脸皮的将之一切揽到了自己的头上。
刘釜知晓个中内幕,也未有说破的意思,反而好生赞扬了一下崔昊。
在之末尾,崔昊才发现了一个被之忽略的问题:“敢问刘君,郑君为何不见,吾于市井之内,近几日也未有见面。只听人道,其身边常随的几位兄弟似也消失了。”
刘釜,回道:“吾嘱托郑君另有要事去做,所以此番,全赖崔君了。”
刘釜没有告知的意思,崔昊也不会傻呵呵的追根问底。
在崔昊离开前,刘釜让虎头将准备好的钱币又拿出了一大包,内含不少金银,显得有些沉重,双手递于崔昊手里,但见崔昊提拿的有些不稳。
可见这位“刀君子”的臂力一般,武力或也平平,但凭一张嘴,多于市井创出了一片名声。
名,有时候也是一种累赘。
就如崔昊,在之名前,为他所邀,就不能拒绝。这也恰恰成全了刘釜,以让崔昊寻到了一股庞大的游侠儿势力,以作应用。
刘釜神色如常,道:“劳得市井内的好汉与吾同行,此中钱物,还请崔君,分于诸位好汉。”
崔昊未作拒绝,而是急忙感谢道:“吾便代诸位兄弟,谢过刘君了。”
次日,天色大明,城门刚刚大开。
距离郡府派来的亭卒人马前来集结同行,尚有一个时辰。
刘釜所住院落内,亦正在收拾行李,只听得一阵敲门声响起。
刘釜尚以为是崔昊耐不住性子,遣人来问了。
得听孙安于院门处惊喜的喊了声“小郎君,马家二郎”,刘釜才察觉不对。
他放下手边准备放入书箱的简牍,走出书舍,便看到两个有些黝黑的面孔。可不正是一月之前,于途中分离,按照他的命令寻找盐田的王朝马虎二人。
见刘釜走出,王朝马虎忙下拜:“王朝幸不辱命,与马家兄弟一道,于连然等多地,寻得小郎君标识之所,本于抵达滇池途中,得知小郎君欲望南蛮夷人部族去,故速而返回,请护小郎君周全!”
待王朝说完,马虎仰头,瞪着那两只眼睛道:“话都让王家兄弟说了,请小郎君明鉴,俺和王家兄弟一样!”
刘釜忙上前把两人双双扶起:“汝二人为我做事,今次都晒黑了,足见操劳之苦。且此事,我自记得。本想使汝二人于滇池修整,但若随行,恐怕又要多一份辛劳,我心难安啊!”
马虎急的啊啊大叫道:“小郎君勿要说这么多,俺不同王家兄弟那么文绉绉的。还是那句话,小郎君走到哪,俺就跟到哪,俺可不想被小郎君再给扔到深山老林去了……”
发现说话说漏嘴,马虎忙住口,只瞪着那双大眼睛,偷看着刘釜。
王朝忙打圆场道:“小郎君见谅,马家兄弟时常口无遮拦。其实于前行程中,我等走的是一帆风顺,到时会与小郎君做详细回禀……但请小郎君今次也让我等相随。”
王朝轻飘飘的一句话概括了,但刘釜深知此中凶险……
在王朝马虎的坚持下,加上二人的归来,于他也是一大助力,刘釜最终还是应承了下来。
看之一路赶来,饥肠辘辘的模样,让虎头速去厨舍准备了两大碗油泼汤饼,让王朝马虎食用先做休息,刘釜正待叫人去郡寺看看,看看此番安排护卫的亭卒到底有多少人,为首者又是谁时。
只看得孙安出去一刻钟就回来了,当先叩门的,是三个熟悉的面孔。
“子乔,郑君,还有陈亭长?”
刘釜忙将三人迎入,但时常轮换值守,以护卫郡府安宁的陈斤见张松和另一个气质非凡的儒生,同刘釜关系匪浅,只愿与舍外就坐。
刘釜未多强求,让虎头好茶好水的端上来,分明送于院外守候的亭卒诸人。
房舍之内,刘釜、张松、郑度,三人相互落座。
刘釜当先道:“劳得子乔和郑君亲来,釜于此谢过。”
张松摇头笑道:“季安可猜错了,吾此番来,除了与汝送别外,还代表府君。”
张松稍顿,继续道:“府君有言,‘若事不可为,便不为’。说到底,府君可是真正关心季安的。
至于君陌,此次是寻不到汝之住处,便到了郡府与汝送行。正巧碰上吾,恰好一路同来!”
郑度笑道:“但请刘君不要嫌弃我这个不速之客才是!”
刘釜忙摇头道:“诸位关心釜,釜感激涕零。一如郑君,又怎是不速之客,那釜便是恶人了。
还请诸君放心吧,釜此番前行,定注重好个人安危,何况有郑君三计相辅?
对了,郑君与子乔是为友,今我等相谈甚欢,以后也不用那般见外,便唤我表字吧!
却不知我可唤郑君,君陌乎?”
郑度点头道:“能和季安相交,亦是吾之荣幸。”
房舍内,刘釜和张松郑度短言相别。
待至时间差不多了,刘釜再率陈斤等十二个亭卒,另有王朝马虎等公六人往城门去。
虎头不在此行,自被刘釜留在滇池,使之处理一些日常事务,并接受一些紧要信件。
此时的蜀地,也发生了一件大事,益州牧刘焉病发危险,以至逝世,益州之主的位子,瞬间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