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来回两次的行程,刘釜记下了不少的标记物,自不会迷路。
待至记室门口,刘釜发现记室众人除过他和张松外,全都到了。
而许汲正叫过收下得几个书佐,正轻声商议着什么。
脚步声传来,见是刘釜进来,文童和左栋忙见礼,一侧的许汲也是颔首点头。
记室内的其余人,包括直接为张松整理专门文书及跑腿的记室书佐,态度比昨日相见时相比,亦是大相径庭,多是太多温和的致意。
“刘君是没有来得及吃早饭吗?”
书佐左栋眼尖,看到刘釜怀里抱着打包的烧饼,边将打来的开水放之身边,边问询道。
刘釜摇了摇头,坐于案几畔,将烧饼放在靠窗一侧:“此是我准备午间填肚子的。但有午间吃点食物,再做休息,下午的精神便是极佳。汝二人明日也不妨试试。”
左栋内心一动,因手下每日需要的文书不少,甚为费脑费力,以至到了下午,多有精神不济之感。
主记室史刘君的办法或可以一试!
左栋心里一叹,不得不说刘君的想法还真多,且细细想来,从昨日相见,到眼下的博学,面前的刘君给了他太多的惊讶,他有种直觉,刘君未来的成就定然惊人,要好好抱紧这条大腿。
“刘君之语,说到下吏心坎里去了,下吏明日也带烧饼,以作充饥!”
一旁的文童没有左栋这么多的心眼,但知刘釜是为其二人好,便也点头应下。
三人这边小聊了一会,郡府外报时的鼓声刚刚响起,也未见张松抵达,却是贼曹又有简牍送来。
文童和左栋二人这次学聪明了,在无刘釜的要求,二人主动拦起了抄写这般苦力活。
下面的数日里,刘釜在记室的公务越发得心应手,与记室内的同僚们,也都相熟,平日遇见了也会说上两句话,算是融入了这个团体。
而在公务之间,因每日过目的文书太多,上到益州郡的边防维稳,下到督管的衣食住行,皆有涉及。
短短的数日坐班,就让刘釜对益州郡的情况,有了更为具体的了解。
益州郡下辖十七县地,各处县地的情况多有不同,贫富发展之类,亦是极为不均匀。有的郡县人多,有的郡县人数则是相当稀少。
只是通过这几日整理的文书,刘釜发现当日看到的夷人或将反叛的奏报,正在一步步的变成现实。
而各郡间的文书通报也显示,夷人的行动,不局限在益州郡,几乎覆盖了整个南中。
可见,山林的夷人,在沉默发展十数年后,已是不满足现状,欲要再次走出山林。
刘釜有个大胆的猜测,那即是这群人,或看到蜀外战事正盛,想着趁大汉天下四乱之时,于蜀地重建南蛮古国……
让人奇怪的是,这些时日来,无论是益州郡,还有相邻的永昌郡都没有特别的对应行动,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而刘釜当日与张松说的建议,也犹如石沉大海般。
却是在刘釜出现于记室,让记室内的工作氛围焕然一新后,主记张松出现的次数便少了不少,常被太守景毅商议事务。
而益州郡郡府也发生了明显的改变,那便是每日出入的人,似乎变多了不少。
抛开公务不说,于此数日间,除了上班,刘釜每日早上会早早起来,先行锻炼,后研读携带的书籍,后吃过虎头做好的早饭,方去记室。
到了晚上,亦会看会书。
刘釜的这般自律行径,让邻吏舍的许汲自叹不如。外加他使用刘釜前次提到的法子,于内间实行,取得了可见的效果,甚至得到了主记张松的称赞,这让刘釜在其脑袋里的形象越加高深起来。
于此间隙,因在滇池郡府安定下来了,刘釜亦抽出时间,为丰安的族伯,常乡的阿姊,还有许久未见回信的先生任安,还有严颜等一众亲友师长同窗去了信。
信中的意思都差不多,无非是自己在益州郡过得很好,学的东西也很多。郡府内的同僚们,一个个都有才,说话又好听云云。
五个工作日一过,便是难得的休沐了。
每逢休沐,无论是郡府,还是朝堂,或是地方县寺,都没有人加班。
在休沐日加班,于大汉的官吏看来,这不是什么努力刻苦,而是不顾家的表现,更会受到人的鄙视。
即使想要加班,也必须在家偷偷加班。
所以,刘釜本约好的同僚相聚,也是放在下半日的黄昏,好让文童左栋这二位本地吏,有时间回家和家人团聚。
文童左栋皆是滇池本地大族出身,皆有宅院于郭内,往来相聚也是顺路。
休沐上半日的时间,刘釜则是专门把王马两家留于此的仆从,叫来好生问话,以便安排一些事。
坐在屋内,听四人各打听到的本地市井信息,刘釜脑中不断思索,几经梳理,最终在手边空白的竹简上,写下了两个名字。
“汝等这几日做的不错,等会各去虎头那里,领取四十钱的酒钱。”
还没来得及为刘釜这大方的举动道谢,但听之将竹简递至面前,继续道:“接下来,汝等想办法和我竹简上书写上的二人,取得联系,想办法赢之信任。此事需循序渐进,勿要急躁。
事成后,我有大赏!”
市井鱼龙混杂,但也多奇人能士。
刘釜根据信息,筛选出来的二人,便是市井中名气颇大的两个人,重点在于此二人忠义。
但之游侠儿的身份,使得官吏士人多羞与为伍。
刘釜心里自无这般偏见,他手下现在除了王朝马虎可用外,其实很缺人的。
旁人会忽略的市井,恰能成为给他提供人才的摇篮。
时间在指尖毫无察觉的流逝,当你发现时,小半日都过去了。
为了今日下午的请客,刘釜让虎头昨日就去了郭内的酒肆订好了位置。
察觉时间不早,刘釜作为主人,自要早些到达,继而带着虎头跟随他同往。
讲真的,于滇池城郭内,居住数日了,还没好好的打量本地城池。
当之除了城墙不远,于勾栏外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怀里抱着一个幼童,正在与人争辩着什么。
“那不是许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