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练兵已经5月,离半年之约仅剩1个月。李靖到底没能回来,吐谷浑之战正打得火热,不可能为了当一个裁判而特意跑回来一趟。而朝堂之上能与李靖相提并论的,也就英国公李绩一人而已。
这个变化,一开始李泰是坚决反对的,因为李靖的名声比李绩好,谁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但这件事情已经拖不得了,太上皇李渊风疾发作,至今缠绵病榻,一不小心就得一命呜呼。
若是还没出阁太上皇就崩了,接下来一顿烂七八糟的白事,估计又要拖上许久才能离开。所以,4月的比试是不容错过的。
经过左右营的那场冲突之后,李承乾放下了和李泰争竞的念头,提前宣告练兵结束。矛盾是不可调和的,继续相处下去恐怕会日益升级,索性分开。不过5个月的训练不能白训,而太子也需要给皇帝一份练兵的答卷。
今天,长安城明德门外,太子营被全部拉到这里,准备向正在城头观看的皇帝,以及长安城的百姓,宣告他们的强横战力。
城楼之下,带兵的是程处默,太子是没机会下来的,虽然经过这近半年的训练,他已经喜欢上了武事,但此刻只能站在城楼上,为皇帝和众大臣们解说此次的军阵演习。
一日两操练出来的兵,自然是有一番威风的。即便是军方大将,看了军阵的严整之后都是一顿点头,欣慰太子终于在武事方面有所成就。最开心的自然是程咬金了,这老货从不会放过任何吹嘘自己的机会。
“看看,啥叫虎父无犬子!俺老程家出来的,就是不同凡响,哈哈哈!”
程咬金的嚣张让同行们大为不满,各种粗言秽语纷纷出口,好在他的黑面皮够厚,只当这些人是嫉妒。
李二也是老于军伍的君王,看完军阵之后,得出的结论是太子营的精锐程度已经不下于禁卫。若是能到战场上走一圈,完全可以打磨成百战精兵,忍不住夸赞道:“好兵!太子练兵刻苦,学有所成,赏玉如意一对。”
皇帝开了头,下面自然是赞誉如潮,更何况太子的兵确实看着十分的威武雄壮。
“前汉有细柳营,而我大唐亦不落人后,细柳原再增美谈!”
“是极是极,太子文武双全,我大唐无后顾之忧也!”
太子党的人更是大吹特吹,甚至把太子营和前朝细柳营相比。
然而在各种赞誉声中,太子却是默然不语。别人认为这是谦虚的表现,唯有李承乾知道,就算真正的细柳营重生,恐怕都不如二弟带领的那只部队。因为没有进行兵刃训练,所以他们的战斗力或许还有不足,但在军纪作风上,完胜历史上任何一支有名有姓的军队。
然而在这种场合下,说这些就是扫人兴致,尤其是对皇帝来说,所以承乾只能选择沉默。
此时,被承乾评价为军纪天下无双的越王营,却出了一件天大的丑闻——一营一连连长王猛,与民女有染。
这段时间,新兵团一直在帮老百姓做事,修桥铺路兴修水利,丰谷县的百姓说起越王营哪个不是赞誉有加?正因如此,对官兵大为改观的百姓也愿意接触越王营,越王营的各种信息也渐渐成了丰谷县百姓的谈资。
大营炒菜,顿顿有肉,又每日念书认认识字,最难得的,是他们每月还有军饷!小兵一月五十文,虽然不算多,但军营中又没有其他开销,老实人一年下来能攒半吊钱!若是升了官,军饷还得再加,那就更不得了了。
综合一下条件,在长安城里找媳妇很困难,但在周边乡村里,绝对是家家户户都争抢的棒小伙。
于是乎,在新兵团出去修水利的时候,总有一些泼辣女子过来,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给新兵团的人送水。一来二去的,确实有不少男女相互看对了眼,只是没有越线。
唯独这个王猛确实生猛,直接生米做成熟饭了!
虽然大唐时女子名节什么的不像‘煌煌’大清那样能杀人,但也不能白白被糟蹋吧?于是一大早,老汉就拉着女儿来到军营,讨要一个说法。
这事吧,在营长们眼中那是犯了大忌了。团长最重军纪,王猛这样的若是往重了算,可以判奸**女,当场斩了都有可能。然而王猛确实是一个好兵,这么死了实在太窝囊,于是营长们都想把事情隐瞒下来。
营门前,一营长狠狠踹倒羞愧地跪在地上的王猛,对女娃的父亲说道:“路老丈,这事确实是王猛错了,不管您怎么罚他我们都认,只是千万别再闹了,万一让团长知道,怕是一刀砍了王猛的头啊!”
路老汉一听吓了一跳:“甚?砍头?俺只是想让这坏种负责而已,怎么还会砍头的?”
那少女一听也快哭了,护在依旧跪着的王猛前道:“不准砍俺猛哥的头!猛哥,俺们走吧,不当这个兵了!”
王猛摇摇头:“珠儿,俺是团长的兵,团里还有俺的兄弟,俺不能走。”
一营长见事主并不打算继续闹,只是想让王猛和路珠能有个结局,心思一转说道:“路老丈,您看不如这样,王猛和路珠妹子今天就在我面前定亲了,他要敢负心,俺亲手绑了他,送由您发落,怎么样?”
没等路老汉高兴应是,一个不满的声音响了起来:“不怎么样。”
话音落下,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正是他们的团长——李泰。
段得一和其他兵顿时一个激灵,立正站好,敬礼的同时大喊一声:“团长!”
王猛猛地抬头,看到团长后一脸羞愧,继续跪着说道:“团长,俺…俺错了。”
李泰大喝一声:“站起来!立正!我们团什么时候出磕头虫了?”
听到口令,王猛习惯性地站好立正,接着他又听到团长的话:“出营训练的时候,擅自脱离队伍去幽会,这是罪一。不经上级批准,就和人谈恋爱,这是罪二。一营长,你说该怎么处罚?”
一营长仔细一听,立刻明白过来,团长并没有重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