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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4.临行

    韦皋一定和薛饕宽衣解带过,不过不少照顾薛饕的笔杆子总会说一句:乐妓的主要职责是劝酒、奏乐、歌舞、说笑,有义务献艺,没可能卖身。

    我倒是觉得,人性也不容易轻易改变,身为一个位高权重的好色之徒,韦皋怎可能止步于饮酒听曲?酒是色媒人,喝完酒,总是得干点别的事情吧,毕竟,所有的事情,都是男人说了算。

    薛饕本身堪称交际花,绝非泛泛之辈,早在待字闺中时,她就已艳名远播,与士族不侔,更别提其后正式出道了。

    杨信阳顿时来了兴趣,“哦?此话怎讲?”

    有诗为证嘛,

    乱猿啼处访高武,路入烟霞草木香。

    山色未能忘宋玉,水声犹是哭襄王。

    朝朝夜夜阳台下,为雨为云晋国亡。

    惆怅庙前多少柳,春来空斗画眉长。

    这首诗通篇艳情,唯独最后两句,稍微有点争议,说的是令人颇惆怅的是,巫山庙前的柳枝随风摆动,似乎要与神女的眉毛比长争妍,结果只是徒劳无功,自作多情。

    对于这两句诗,很多人竟然看出“励志”的意味,不少笔杆子就是如此理解薛饕之诗:尤其最后一句“春来空斗画眉长”,更隐隐指责前人沉溺女色,这样的立意出自女人之手已是不易,出自一个官妓更是殊为难得。

    “可拉倒吧。”

    孔乙己一拍桌子,“这哪里励志了,哪里又指责了?薛饕区区一介乐妓,她怎么可能有那个胆量,还敢指责权贵?”

    杨信阳忍住笑意,“那你是什么理解?”

    孔乙己闻言摇头晃脑,正见温好酒的姐儿端着盘子过来,款款而行,腰肢曼妙,干咳一声道,“按我的理解,薛饕只是发出,柳枝不如神女曼妙,继而突出神女的无限魅力罢了。”

    杨信阳噗嗤一声,笑骂道,“老孔啊,老孔,你还真是人老心不老啊,我真怀疑把流芳坊交给你打理是不是让耗子进了米缸,是不是信河的老王八起作用了?”

    孔乙己顿时老脸一红,“花公子,你接着说,别理信哥儿。”

    薛饕打出了名气,除了权势熏天的将军,还包括一等一的文士,都慕名而来,她的门前,一时间有所谓门前车马半诸侯的盛况。

    薛饕这女子,说来也不简单,深知无论才名也好,美色也罢,都敌不过残忍岁月,一旦人老珠黄,又有几人能不离不弃。

    明白了这层厉害,此人在年华正盛之年,借着名利双收之便,在大梁大肆收买烟花酒肆,倏忽间竟成大梁风俗业扛鼎之人。

    花间道说罢,三人均发出一声喟叹,此女人不简单哩。

    杨信阳点点头,“有机会,是要见见这个奇女子。”

    花间道愣愣盯着杨信阳看了一忽儿,杨信阳正美滋滋喝着热酒,没留意到他的异样,花间道转头看向窗外,凛冬渐去,春日将来。

    蘅若首春华,梧楸当夏翳。

    鸣笙起秋风,置酒飞冬雪。

    蘅芜和杜若率先在春天开花,梧桐树在夏天撑起茂密浓阴,吹响笙管时秋风乍起,安置美酒时已是雪花飘飘。

    时间,从来没有停留过片刻,为人们带来了不同的风景,不同的心情,也带来了美好的记忆,和对于未来的憧憬。

    冬天,虽无百花争艳,清凉树荫,却也并非一片死寂。

    杨信阳离了流芳坊,回到家里,发现冉虎正等着他,月例省亲,冉虎听说杨信阳准备离开天藏城了,特来找他。

    “信哥儿,天藏城呆得好好的,你还收了夏国商人那么多赔偿,以后这天藏城就算咱们自家地盘了,干嘛非要去一个不熟的地方?”

    杨信阳打量着冉虎,儿时至交好友,如今身段已成,壮得跟小牛犊子一般,“你和望舒姐姐怎么样了?”

    杨信阳反问起另一个事,冉虎顿时扭捏起来,“没什么怎么样,她就老是说我蠢,不过又让我要小心,在北大营里呆的时候别把自己伤着了。”

    “那就好,挺好的,不过也不要完全听,男儿大丈夫,不带几个伤疤,怎么算是建功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