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应诺一声,转身离开,去找曹洪口中所说的朋友去了。
片刻之后,只见一名少年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将军。
曹洪站起了身子,杨信阳向眼前这位老将军拱手施礼,不过两日未见,此前意气风发的将军已经一脸颓丧,看不出多少斗志。
“将军,魏国没有败。”
虽然眼前这位少年穿着普通衣甲,但是曹洪依然能够看出这名年轻人身上不凡的气质,心中稍微敞亮一点,有如此少年忠于魏国,魏国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杨兄弟,你不必安慰我,眼下水师大败,夏军水路并进,这天藏城,危矣。”
杨信阳一愣,到嘴的消息又咽回去,惊讶道,“将军手里的魏军步骑仍在,战力无损,为何不退入天藏城中,哪怕打巷战,虽然天藏城没有城墙作为屏障,也能在夏军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曹洪叹了口气,“少年人,你可知为何天藏城没有城墙,却能独立一方,保得一方安宁,成为天下独一无二的自由城?”
杨信阳摇摇头。
“没有城墙,就是最好的城墙,天藏城乃是前前朝国都,昔年夷人并吞天下时,在此城下吃了大亏,立国后便将城墙全部拆除,孰料便是没了这层墙,也就没了人心中的墙,天下商贾纷至沓来,两百年间竟成了一座自由城,晋朝两百多年,期间多次内乱,无论是谁,乃至后来高武大帝崛起,只要在城外攻防战失败,都不会再据守此城,而是完全放开,为的就是护住这难得的一方水土啊。”
曹洪说这话的时候满眼濡慕,杨信阳似懂非懂,又想起天藏城里那鳞次栉比的广厦和民房商居,顿时明白了很多。
“那将军有何计策?”
“撤军,等魏国援军赶来,在天藏城外与夏军决一死战,想必夏军也会遵从这传统,不会派兵入城。”
杨信阳点点头,这倒不失为一个法子。
“只是……”
曹洪站起来,望向北方,“夏国水师强盛,若是凭借信河运输补给,水陆互为犄角,只怕想夺回天藏城,还是难上加难。”
杨信阳眼睛一亮,“将军不必多虑,是这样……”说着低声把借兵的事告诉了曹洪。
冲过河心石台,由此一路向东,再无阻拦,夏军水陆并进,逼近天藏城下,外围警戒的兵马司一触即溃,城外长亭处还趴着三具尸体,显然是死于非命。
夏军探马一马当先的冲到路口处,但见天藏城内,人山人海,一片混乱,许多百姓正四散奔逃,街道上满是狼藉,还有许多百姓身上插着长枪,鲜血从伤口处流淌出来,有些百姓正抱着头躲避着飞射过来的箭矢,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
夏军突袭天藏城的消息早已传入城内,承平日久的百姓唬得肝胆俱裂,胆小者纷纷收拾家什准备逃命。
无数人涌出城,因为没有城墙的限制,很快就撒开一片,散在天藏城外,被击溃的兵马司残兵趁机混入期间。
“大人,该怎么办?”
探马小旗见状,又看看远处鳞次栉比的天藏城,一股狠戾之色喷涌而出,“杀光他们!”
是!
一队士兵从左右分别杀入,顿时惨叫连连,鲜血染红了整条街道。
天藏城内大量百姓聚集在这里,一方面想要逃离,另一方面又担心自己遭遇不测,所以只能抱成一团,躲在人群后面,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去。
夏军前锋探马一路冲杀,杀了许多百姓,杀到最后,终于冲破了人潮的阻挡,进入了天藏城内,但城内百姓太多了,一个个都抱头鼠窜,让他们这支小队不得寸进,这才恋恋不舍退了回去。
探马消息传来,天藏城没有城墙,在魏国内独特的存在也让这座城没有守军,无论是大皇子还是手下大将,脸上都绷不住了,露出会心的笑容,天藏城,唾手可得,不世出功业,就在眼前。
不过,夏国主帅大皇子,却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他知道眼前这座城的厉害,也知道魏国的底蕴,能立国百年,保住这座城,没几分本事是做不到的,所以他必须要做好充足的准备,想好一切一切可能出现的意外。
大皇子皱眉沉思,又想到前军探马的回报,天藏城兵马司,他们的武器虽然不多,但却是一等一的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