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咻”的一声,第三只箭又到了,这箭直奔黄主事而去,墙头护卫一声呐喊,两个护卫悍不畏死,挡在黄主事身前,只听得一声惨叫,这箭射透一名护卫,其势不止,没入他身后同伴的心窝。
岂有此理,他这箭怎么来得……”
黄主事吓得脸色发白,骇极而呼,要知馨儿所在之地离墙头约莫几百步,何况以下抑上,要射到墙头,又要这般强劲,非得有射出千步的能耐不可,除了州府城墙上的破山弩,寻常强弩休想射出这般远法。
黄主事话没说完,又一支弩箭已经到了,从黄主事身后窜出一个人影,眼疾手快,抢上一步,一掌拍出,箭失了准头,向斜偏出,射穿黄主事身后一名亲兵的脑袋。
此人正是城主家的贵公子曹添。
这几箭发出,馨儿纵马重新遁入暗处,控鹤们大是振奋,发出山崩似的大喊,随着刘戊连番口令,大踏步前进。
曹添救了黄主事一命,紧抿嘴唇,也跟着隐入人群,黄主事闪到后面,号令城主护卫反击,矢石有如雨下,控鹤顶着箭雨,拥到府门前面,挥刀乱砍,死亡的同僚在城下堆起血红的尸堆,伤者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馨儿时时举起巨弩出箭,每箭发出,必有一人倒下,断是度无虚发。
但城头护卫终究是占了地利,相持不到半个时辰,控鹤还是渐渐后退了。
三人在暗处目睹整个过程,端的是目瞪口呆,元汶祥忍不住问道,“杨掌柜,此情此景,我等该当如何,要不要从暗处掩杀,先把那发箭的女子杀了,再从后方冲散这帮夏国人?”
元汶祥此话一出,杨信阳和花间道均用看傻子的眼神盯着他,杨信阳嘴唇哆嗦一下,仔细斟酌言语道,“元先生,这战阵可不比江湖乱斗,就凭我等三人,纵有万人敌的功夫,上去也是送菜,为今之计,不如从别处进城主府,和里面接上头,再行商议,不知元先生可知何处有小道?”
元汶祥皱眉思索,盯着杨信阳和花间道,点点头,“我知道一处。”
“藤大人,怎么办?”
刘戊见久攻不下,焦躁的问道。
旁边的老人死死盯着墙头上躲在盾牌后面城主府护卫,“为今之计,只有如此了。”
老人说罢,抽出后腰上插着的竹筒,取来火把点着,咻的一声,一发明亮的焰火直冲云霄,刺破黑暗。
不消片刻,队伍中立刻推出五门铜炮来,个头不是很大,能发射比拳头大点的铸铁炮弹,配上两个牛车上的木头轮子,行走方便的很。
控鹤们行动利索,很快便将这铜炮装填完毕,炮口放平了对准城主府大门就是一阵轰,距离极近,弹无虚发。
第一炮打过去,镶满了铜钉的朱漆大门上顿时打出一个洞来,露出白岔子木头,墙头护卫见状,大吃一惊,黄主事大声嚷嚷,护卫们慌得都直起身子,赶紧放箭压制。
这边控鹤们也举起弓弩一阵仰射,城主府大门前笼罩在箭雨之下,不时有人惨叫着倒下。
刘戊见状,忙令人取了牛皮大盾紧紧护住老人,生怕这位藤大人被乱箭伤着,藤大人却哼了一声,遣散拥过来的盾牌手,让他们去前面掩护炮队。
刘戊心中还是砰砰乱跳,见藤大人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不时有冷箭从他身旁飞过,可是他连眼皮都不眨一下。
“我不如他啊……“
刘戊心中暗道。
第三炮是抬高了仰角,正打在墙头上,顿时砖石瓦砾四溅,杀伤了城楼上大批护卫,就连黄主事也被碎石蹦伤了,不得已退了下去。
城主护卫们士气大减,蹲在垛口后面不敢造次了。
杨信阳三人趁着夜色从旁边小巷绕道,听得炮响,杨信阳心中一震,“不行,我得去看看。”
当看到夏国人用铜炮轰门的时候,杨信阳一颗心直往下沉,他在这个时空,此前所见到的火器,也不过是夏国商社那些暗探所用的火雷,就是把火药装在罐子里当炸弹,威力有限,天藏城中可从没见过更大规模的火器,如今夏国人竟然把铜炮带出来了,这可是不小的威胁。
“城主府危险了,咱们得赶快进去!”
城主护卫也没想到敌人竟然把虎尊铜炮带来,一见这玩意儿发威,黄主事心中发凉,“该死,他们是夏国人,所图不只是城主府,还可能是整个天藏城,你快退回去,告诉城主大人,早做打算。”
曹添还在犹豫,墙外又是连绵炮声,大门碎屑乱飞,又被轰穿几个大洞,“快去,大门受不住了!”
夏国控鹤推出来的五门虎尊铜炮,先对着城主府大门一顿乱轰,把大门炸得摇摇欲坠,跟着调转炮口,开始轰击墙头,把城主护卫压得抬不起头,接着一队控鹤举着盾牌,蜂拥向大门,举刀乱砍。
嚯喇喇
饱经摧残的大门轰然垮塌。
“破门了!”
刘戊见状一声大喊,身边的藤大人矜持地点点头,“冲进去。”
余下的控鹤在虎尊铜炮的掩护下,向大门口发起冲杀。
眼见大门被攻破,再据守墙头已经毫无用处,还会被内外夹击,黄主事一咬牙,招呼护卫们从墙头退下,在城主府内且战且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