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信阳带着本家人马和随同过来的百姓,狂奔一刻钟,大伙儿跑得气喘吁吁,微微出汗,耳边传来哗啦水流声,敢情杨信阳带着大伙儿跑到信河的河堤上了。
杨信阳的计划很简单,要大家掘开河堤,将河水放进城里,用水来灭火。
此计策一出,现场数百人当真一片哗然。
“诸位,请听我说,”
杨信阳站在河堤上,用内力逼出嗓音,在场的人倒也能听清。
“眼下大火越烧越旺,狗日的夏国人不许我们过去,救不了火,东城那边的几个坊区怕是要被烧成一片白地。”
“可是掘开河堤,那河水也会冲毁城区的。”
人群里有人发出疑问。
“眼下正是隆冬枯水时节,信河水位不高,我们只要掘开一道口子,让河水涌出,随时可以堵上,从这里到东城区和万盈仓,一马平川,还有几条运河,漫出来的水可以直接淌到万盈仓那边,不会损了民居的。”
跟过来的百姓都是生长于天藏城的,自然熟知天藏城的地形,闻言点点头,确实有道理。
“干了,狗日的夏狗,不让路给爷爷,爷爷照样有法子,让他们看看咱们是怎么灭火的。”
“干了!”
杨信阳带着本家人马和随同过来的百姓,指挥大家掘开河堤,将大水冲下去,而自己则带着本家伙计和蝌蚪们,还有一众随从,跟着一些百姓,一起掘河堤。
这是杨信阳的一番苦心,因为现在只有这条路才能救东城区的百姓了。
杨掌柜,你可真是一个好人啊!
一位老汉笑眯眯的对身边的一个青年说道:你看,现在这些孩子都听你的呢!
杨信阳听到这话,有点尴尬,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花间道嘻嘻一笑,“大爷,你这话是夸他吗?”
老汉一脸严肃,“那是自然,老头子我活了这么多年,还未见过如此把人命放在心上的人呢。”
花间道一听,愣住了,看了杨信阳一眼,眼神复杂,杨信阳被他盯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摆手道,“不不不,掘河堤是缺大德的事,今日所为,也是逼不得已。”
哈!
一个里长,拿起手中的锄头,就朝河堤上挖去。
只见他用力一挥,便将锄头上绑着的布料扯断,随即又抓住旁边的木棒狠狠的往地上砸去,大伙儿也纷纷动手,一时间号子此起彼伏,掘出来的沙石在两边堆起来,渐渐的,一个缺口雏形逐渐出现。
照此速度,再掘多一炷香功夫,一个缺口就能打开了。
啊~~突然,不知道是谁惊叫了一声。
杨信阳猛得扭头,只见自己的右侧竟然有一块大石头滚落下来。
那石头原本是被三个壮丁抬上堤坝的,预备着放够水后,便将其推下,用来堵缺口,其中一个壮丁莫名其妙惨叫一声倒下,那石头失了支撑,轰隆着滚下来,这要是直接砸下来,在下面挖掘的人怕是死伤惨重。
杨信阳不及细想,手中铁锹一扔,飞奔向前,深吸一口气,双掌齐出。
杨信阳双掌带着内力,重重击在巨石上,那巨石被内力一荡,偏了方向,滚向无人处,轰隆一声,把大伙儿吓了一跳,见无人伤亡,这才松了口气。
然则杨信阳却不太妙,他虽然三五岁就开始练武,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需要苦熬打坐的功夫,历来不放在心上,此次用尽全力打偏巨石,力的相互作用震得他全身经脉都在颤抖,眼睛一黑,喉头一甜,蹭蹭倒退几步,脚下一滑,竟然往河堤另一边的信河里栽。
一阵风响,花间道及时赶到,一把扯住杨信阳的衣袖,猛的一甩,杨信阳便腾空飞起来,重新摔到土堆里。
“哎呦,你就不能轻点?”
花间道翻了翻白眼,“我要是轻点,就只能扯起你的衣服了,怎么,你想现在光膀子下信河去游几圈?”
杨信阳一想到这大冬天的夜里,就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行了行了,先干活,事态紧急,容不得我们在这胡扯。”
花间道闻言气急,一张俊脸铁青,方要发作,回想方才那巨石滚落时杨信阳奋不顾身的身影,心中一动,一股怒气烟消云散。
杨信阳却还想着方才那壮丁怎么突然倒下,抬脚往那边走去,方走几步,异变陡生。